第62章 所爱之国
一夜缱绻过后，再次睁开双眼，已是晨间。
阳光透过云层，从窗帘的缝隙间洒在灰白色的墙壁上，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柔和与温暖。
夏尔体内的魔力在昨夜婕妤的调理下，愈发澎湃充盈。
然而，夏尔对重新掌握的力量仍未有明确的实感——他还没有经历过一场真正的战斗。
但至少，他确信自己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帝国中七成以上的魔法师。
这并非出于傲慢。
帝国的魔法师中，有不少依仗天赐血统的沽名钓誉之辈。
他们既不保家卫国，也不传授魔法知识，只靠领取高额补贴坐享其成，享受顶尖的医疗条件，住在奢华的别墅中，堪称帝国名副其实的税金小偷。
夏尔从未在帝国使用过魔法。一方面，毒系魔法会被视为异端；另一方面，他对绝大多数魔法师的做派心生厌恶。
“魔法是用来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力量。”想起白魔女养母在得知他的魔法属性是毒系后，非但没有流露出厌恶之情，反而轻抚着他的头，语气温柔且坚定：“魔法本无善恶，善恶取决于使用魔法之人。”
攥紧拳头，掌心似有微光闪烁。
这一丝渺小的希望，让夏尔倍感慰藉，而这全都多亏了婕妤的帮助。
坐起身，他轻轻触摸婕妤的脸庞。
她银色的长发铺散在床上，脸色苍白，显然因昨夜过度消耗而疲惫不堪。
毕竟，为他补充魔力不仅需要消耗精神层面的魔力，还会耗费大量体力。
婕妤以自身为媒介，虽乐在其中，却也每次都变得虚弱无力。
“谢谢。”
夏尔的嗓音低沉沙哑，显然受昨夜的缘故所致。他不是个轻易将“谢谢”挂在嘴边的人。
若婕妤真的成为自己的拯救者，夏尔希望能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也愿意成为她的丈夫。
过去，每当看到一家三口在节假日出门旅行时，他的确向往过这种生活，只是从未表达过。
和婕妤成为夫妻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呢？
温存的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魔界的威胁尚未消除，各国之间的利益分歧依旧存在，假若夏尔是普通人，他会选择平凡的生活。
可惜，夏尔是帝国元帅。
自从在皇帝手中接过元帅权杖的那一刻起，夏尔便放弃了许多东西。他以战争为业，却怀抱终止一切战争的心愿。
在这条荆棘之路上，妻子和孩子不仅会拖累事业，还可能成为政敌的弱点，甚至因他而遭受仇杀或迫害。
在帝国，针对夏尔的刺杀事件，官方统计已高达三十二次。
“夏尔……”
婕妤的睫毛微微颤动，像羽翼轻展。
她缓缓睁开紫罗兰色的眼眸。
“醒了？”
“嗯，刚睡醒，夏尔昨夜睡得好吗？”
“很好。”
“那真是太棒了！”
夏尔托起婕妤的下巴，轻轻吻了她的唇。
婕妤立刻露出陶醉的神情，将夏尔紧紧拥住。
这很不妙，他不能一直沉浸在棉花糖般的柔软中，否则可能真的会在幸福中窒息。
婕妤走到衣柜前，挑出一件女仆制服，慢悠悠地在夏尔面前换衣服。黑色蕾丝睡袍从她臂间滑落，肌肤如雪。这场换衣表演似乎是有意为之，专为夏尔上演。
高挑的个子，银发紫瞳，这出众的外表过去因为专注于战斗根本不曾注意到，现在被软禁于此，从某种意义而言，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夏尔，最近的魔力恢复的怎么样？”
在更换好女仆制服后，婕妤用木梳将凌乱的银发顺直，背对着夏尔。
“已经恢复了五成左右。”
“真是太好了！”
“最初你不是说，可能需要三年才能彻底恢复吗？”
“也许是因为夏尔天赋异禀的缘故。不光在军略上百战百胜，在魔法层面，你的才能同样出众。”
婕妤转身时，银发随之飘散开，动作优雅，微笑从容。
“估计你会比原先预估的更快重回巅峰。”
“可即便恢复巅峰，也不能立刻逃走。”夏尔的目光凝重，“毕竟，在我身边还有三个怪物。”
幻琴、仙杜瑞拉，以及玫兰妮丝。
若是其余女仆人偶，夏尔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然而，玫兰妮丝的实力足以与他战成平手，而幻琴与仙杜瑞拉，则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
在她们面前，夏尔简直渺小如蝼蚁。
““假如幻琴和仙杜瑞拉能短暂离开水晶宫……”
夏尔沉吟。
“其实，那样的机会说不定很快就会到来。”
“如此笃定？”
“我偷听到月影和卡莲的谈话，说帝国恢复了奴隶制度，对精灵族和亚人族的联合王国虎视眈眈。而月影和卡莲当年成为幻琴人偶，可能是奉精灵女王之命行事。”
闻言，夏尔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脑海中想起多年以前自己还只是一个普通士兵。
回忆起多年前自己还是普通士兵时，因自身厌恶奴隶制度的价值观，救下了一名精灵少女，避免了她被贩卖的命运。
“翡冷翠，还真有你的……没想到我还是被你算计了。”
“夏尔？”
“没事。继续说，为何帝国进攻联合王国会导致幻琴与仙杜瑞拉离开魔界？”
“根据我的分析，精灵女王似乎曾向幻琴请求援助。若她们同意，很可能离开魔界。”
如果这样来看的话，翡冷翠还真是帮了自己大忙。
估计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事态可能会朝着那一步发展吧？
夏尔沉思片刻，微微点头：
“若事态真如你所言，我们的机会可能就来了。”
“夏尔，您似乎不太开心？为什么啊？”
“帝国和联合王国可能会爆发战争，受苦的是普通人啊。”夏尔摆正身子说道，“要我说，一个国家向另一个国家宣战就该当作一种民俗节日，卖门票，还要组织乐队，让两国的政客和将军们穿着泳裤，拿着棍棒在角斗场来一场无限制格斗大赛，谁活到最后，哪个国家就赢得战争的胜利，这样才合理。”
婕妤噗嗤一笑。
“不是吗？每次口嗨的是那些政客，死掉的都是老百姓的孩子，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人却死了。”
“夏尔，你希望帝国赢，还是联合王国赢？”
婕妤盯着夏尔黑白分明的眼睛问道。
“我希望公理赢，我希望帝国百姓和联合王国的百姓赢。”
“您爱公理，胜过爱帝国？”
“我爱百姓，痛恨官僚，算不算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