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山海关上，二少当家
季今宵是早上出发的，一个小时不到，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捉妖司驻南山村办事处。
“以前这里没有这个点，只是有一名实习捉妖人担任村官，然后定期有几名实习捉妖人过来查看情况，避免一些邪教在这里发展信徒……季哥，你知道的，村里面的人比较，嗯，朴实点，很容易被一些小恩小惠吸引。”
苏伏对这边熟门熟路，一边带着季今宵朝办事处走，一边介绍道：
“后来盘龙岭秘境出现，上边对这里也重视起来，因此设立了这个办事处，有灵河境捉妖师在这里常驻，每日定时定点汇报。”
“这是钓鱼打窝？”季今宵挑眉。
盘龙岭在他杀掉胡驰之前可是有三尊镇湖，灵河境少说也有十来个，这阵容比一些超凡世家还要豪华，结果捉妖司的应对却只是设立个办事处，留一名灵河境？
超凡界以力为尊，灵河境天然弱镇湖境一头，说不准那帮土匪还以为是捉妖司不愿意大动干戈，气焰会越发嚣张起来，进而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苏伏摇头，“算不上，南山村处于湖景区、潮东区、潮南区三区交点，表面上这里只有一位灵河，实际上只要他打一声招呼，两分钟不到，三区的支队长就能杀过来。
都是山海关上退下来的，灵河可杀镇湖。”
季今宵眼睛眯了眯，“怎么感觉从山海关里退下来的都是个顶个的天才？”
越级而战是天才的专利，但境界越高，能突破到那一层次的人质量也越高，哪怕战力再普通，那也是比低境界的人更天才的人物。
苏伏吸了口气，像是在斟酌话语。
倒是前面办事处里传了一声爽朗的声音，“那是因为不够天才的人没有退役的机会。”
季今宵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说话的这位只有一手一脚，或者说整个左半边身子都是机械改造，看起来满满的科技。
“南山村办事处，章鸣。”
章鸣伸出手，与季今宵握手的同时说道：“等你什么时候能上山海关，你就会明白，从那里活下来的人，既有天赋，又运气。”
“我会去的。”
季今宵语气有些郑重。
此时盘龙岭已经算不上是什么重要的事了，他更想知道山海关里的事。
章鸣也不藏私，招呼着两人坐下，然后说道：“山海关外是十万大山，八方外海，还有许多妖魔种族的世界。”
“那边的生活其实很枯燥，每天一睁眼就是杀敌，杀敌，一开始或许会很激动，可等在那里待久了，就会变得麻木。
那边的妖魔太多，根本杀不完。”
季今宵眼眸放亮，升腾起向往的目光——他都不敢想，处在这种环境下，他的提升速度会有多快？
章鸣给季今宵倒了杯茶，“对，就是这种眼神。每一个刚到山海关的天才最开始的时候眼里都会像你这样冒着光，可等时间推移，看着身边的人或许死去，或许退役，或许步步高升，这份光也会随着自己原地踏步消失，最终心灰意冷的退役。”
他的笑容里带着苦涩，眼眸里闪烁着怀念和遗憾：“山海关上的将士都是从九洲和各个世界里选拔出来的天才，或许你在九州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但到了山海关，那都是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士兵。
天才只是你去山海关的门槛，妖孽才有放肆的资本，只有每个世界最顶尖的天才，才有在那里叱咤风云的风光。”
季今宵无视了章鸣话里的苦涩，他是挂逼，成长完全不讲道理，他有信心，哪怕是一个世界最顶尖的天才也只是有站在他面前的资格。
他更重视章鸣话里暴露的信息：“其他世界？”
章鸣“哦”了声，从过往的回忆中缓过神来，用他那有些沧桑的目光看着季今宵，语气无所谓道：“山海关面对的敌人那么多，缴获一两百个世界，用来培养、发展人族自己的力量，那也是合理的吧。”
“多，多少？”
季今宵怀疑自己的耳朵有可能听错了。
章鸣的脸上带着过来人的窃喜，遥想当初，他怀着苦大仇深的心情登上山海关，然后得知他们是开赴其他世界，扩张人类的领土后，脸上的表情也如季今宵一般。
“是不是觉得咱们人族应该是式微，困守在山海关里，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
“嗯……”
“那都是老黄历了。”章鸣眼中带着骄傲，“或许曾经的人族被那些妖魔鬼怪奴役过，欺负过，但现在，在星海，咱们才是霸主！
征服世界，占领世界，开发世界，这就是山海关上的人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别觉得咱们的所作所为有问题，修炼的资源总共就那么多，咱们人族想要变强，就得去争，去抢！
也别同情他们，往前倒数一百年，这帮畜生没一个值得可怜的，血债只有血来偿！”
季今宵点头，他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忍，“这么杀的话，一些妖魔鬼怪不会绝种了吧？”
这要是被杀绝种了，他的图鉴怎么开？
“啧，你小子还是个收集癖啊，放心，山海关上太无聊，总有几个变态喜欢收藏一些稀有种族杀着玩，而且……”
章鸣压低声音说道：“咱们还需要那些妖魔去开拓星海，发现新世界，所以一般都不会奔着灭种去，留他们几只血脉打上定位，驱赶到星河里。
运气好的发现了新世界，还能帮咱们试探一下新世界处于什么阶段；
要是运气不好死在了星河里，那就算咱们投资失败，也没什么大损失。”
“物尽其用，这可太符合咱们不浪费的优良传统了。”季今宵赞叹不已。
正想多问一问山海关上的事，盘龙岭上的三当家赵禄已经来了，季今宵只能遗憾作罢，将目光放回盘龙岭。
章鸣和季今宵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只有苏伏起身给赵禄扯了张凳子过来，然后坐回来季今宵对面，三人同时看向赵禄，颇有种三堂会审的即视感。
赵禄平时来办事处和章鸣打交道就心惊肉跳，这回再被季今宵一看，背后更是汗毛冷竖，就像是地府阎王拿着生死簿正在点名一样。
只是灵河境而已……他咽了咽口水，任由额头上的冷汗从脸颊上划过，他低头说道：
“章干事，二少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