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传剑
吕扬武此问一出，岳不群顿时僵立当场。
先天？
这是一个多么遥远的词汇，和令人向往的境界！
功达先天者，虽年百岁而筋骨不僵，天人交感，神而明之......内气精纯，遍布内外，用之不竭，周行而不殆。
更乃是天人之始，丹道之基！
华山派“紫霞功”之所以为九功第一，华山之首，便是其中蕴含先天之道，理论上可抵先天。
可华山派，貌似还未有达到此境界之先辈。
忽然岳不群想到刚刚甄不南所说第三次华山论剑。
他倒吸一口凉气，问道：“师弟，你刚刚说，第三次华山论剑，是一位百岁老人，称作“老顽童”的，被推为武功天下第一？”
“这人，岂非便是先天境界？”
甄不南回忆着点点头，道：“有记载，这位老顽童，年过百岁，竟然肤若婴童，白发变黑，牙齿重长......若是如此，此人必是已到先天境界。”
岳不群再吸一口凉气，喃喃道：“如此想来，那华山论剑的几位前辈，岂不俱是功达先天，或接近先天的绝顶高手？”
他暗暗思索：“当今武林中，还哪有这般人物？”
“少林派方丈，方证大师？据说其修习少林最高心法《易筋经》多年，功力精纯深厚，更身兼一十二般少林绝技，可并未听说已达先天？若是已至先天，必然会广而告之。”
“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呢？武当派与少林派齐名数百年，一柔一刚，各擅胜场。祖传太极拳、剑，精深艰奥，亦是蕴含天人之妙......”
“不会！若是冲虚道长已达先天，必然会持剑，去那日月教的总舵黑木崖，讨回八十年前被魔教所抢，祖师亲笔手书的太极拳经。”
“那东方不败呢......”
他一时间并无头绪，紧皱眉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师弟妹？
这师弟妹，武功既高，心中且傲，可别被她小觑了当今武林，更小觑了我华山派......
他正纠结间，耳边听得吕扬武说道：“这武林中卧虎藏龙，少不得，便有哪家暨老，苦心潜修，已达先天，只是不为人所知而已。”
“便是那，东方不败，既然被人公认，“武功天下第一”，说不得，便已是先天境界。”
岳不群心下一松，吁了口气，这个师弟妹，还是善解人意的，懂得给人下台阶......
幸好刚刚吕扬武询问宁中则时，他仔细回忆过，未来得及插嘴答话。
这时他微笑道：“这个说法，最早应是少林寺传出来的。”
“据传，少林派方丈，方证大师，曾与东方不败，道左论武，之后便传出，东方不败，当世武功天下第一。”
“此言出自方证大师之口，想必消息不假。”
甄不南一愣，心想：“又是少林寺？”
只见吕扬武也暗暗吁了口气，轻笑道：“少林寺，果然是武林中正道第一大派，方丈之位，既尊且贵。”
“那方证和尚，能不吝方丈之位，以身犯险，除魔卫道，事虽未成......但，也不负其大师之名。”
她刚刚说完，便见，对面的岳不群和宁中则二人，神情僵硬。
她心想，自己是又说错什么话了么？
这些个武林人士，怎生跟官场之人差不多？话里有话，让人凭空猜测？说话，也不甚爽利？
她之所以打破砂锅问到底？却是她想到，高元和道长临行前所说的。
日后要让甄不南多多积累功德，累进道行。
听宁中则说那魔教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若是前去除魔卫道，想必功德自不会少......
更想到，那个什么叫东方不败的，名号这么响亮，又是一教之主，想必手上更是血腥累累，罪孽深重。
若是他未至先天，待郎君武功再做精进，她二人便可持剑去杀了那东方魔头，即便不敌，双剑合璧后自保无虞。
若是他已功成先天，下次也可以让老道士，出手降魔，估计老道士也会非常乐意......积攒功德嘛......
可转了一圈又一圈，啥也没问出来不说......
怎么提到一个少林方丈，夸赞正道人士，还让宁中则她夫妇，神情尴尬？
莫不是华山派和少林寺素有嫌隙？
真是搞不懂......
吕扬武心中腹诽，扭头微微转向甄不南，眨了眨眼。
甄不南回了她一个眼神后，朗声一笑，上前一步，拱手道：“师兄，师姐，远来舟车劳顿。师姐适才又与武儿，比武切磋，滴水未进，必是已经口干舌燥。”
“还是先请入内，待我让人奉上香茗，滋润喉咙，咱们边饮边聊。”
“请！”
甄不南率先移步，引着岳不群夫妇，一起走进北房中堂，左右分坐，吩咐院内侍从，奉上茶水。
待浅饮过一轮茶水，甄不南刚要开口，问询岳不群夫妇，是否运送寒冰床去华山偶有波折？不然怎么间隔四天才重新下山。
便听见宁中则爽朗一笑，道：“适才师弟妹说的对。这世间，本就是藏龙卧虎......想我勤学苦练二十余年，自恃功有小成，却不想今日败于师弟妹之手。”
他和吕扬武相互对视，好奇怎么宁中则又提起这茬？一同看向她。
只见宁中则，左右双手，运指做剑，从第一招开始，连着复盘刚刚她二人比剑的一招一式，口中说道：“我越是回忆，师弟妹所使剑招，品味其中滋味，便越是觉得精妙无比。”
“其剑招蕴含：轻、灵、奇、巧，这一脉武学道理，更在我华山派剑法之上。”
“师弟妹，恕我孤陋寡闻......敢问，刚刚你所使，是哪一路剑法？是何门派的秘传武学？”
甄不南与吕扬武对视轻笑，原来是宁中则心有不甘，一直暗中回忆比试剑招。
吕扬武嘴角抿笑，眉眼上挑，示意甄不南来说。
适才她跟宁中则比剑前，郎君他，连说了两次“华山玉女剑”，分明是暗示自己，定要用“玉女剑法”，而不是别的剑法。
虽不知郎君何意？
但自己已是他的人，师门功法更是早早给出，自是任凭他处置便是。
何况郎君心中有我，允诺为我寻来天书，做那神仙眷侣，区区武功又算什么？
甄不南含笑点头，对宁中则和岳不群道：“师姐，实不相瞒，武儿刚刚所用剑法，正是那古墓派的“玉女剑法”。”
“什么？师弟妹，竟是古墓传人？”
岳不群和宁中则齐齐变色，腾的一同起身。
岳不群更显焦急，径直问道：“那套双剑合璧的“玉女素心剑法”？”
甄不南唇角上扬，缓缓转向吕扬武，目中含情道：“师弟我已经跟武儿私下演练过，的确是一套旷古烁今的无上剑法。
“虽无杀敌之能，但这一套剑法，两情相悦之人使出来，却无有破绽，自保无虞。”
“真的堪称无敌！”
岳不群和宁中则惊喜对视。
他夫妇二人这次下山，最主要的目的之一：便是岳不群进入古墓中闭关，依据全真剑法，和洞顶武功残存，逆推出“玉女剑法”来。
好作为，日后，他夫妇二人的杀手锏。
届时他夫妇二人，双剑合璧，华山派立足武林，再也无忧......
但岳不群殊无把握，想那重阳真人的武功天下第一，林朝英前辈不遑多让，岂是能轻易悟出的？
没想到，师弟果然是洪福齐天，将过门的妻子竟然会这套剑法！
他夫妇二人心头火热，情难自禁，心中均想道：“不知能否从师弟妹手中，学得这套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