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光辉之王
随着墓穴入口的黑石浮塔在炮击中坠毁，艾薇罗娅也和她挑选出的精锐战士冲过城门，踏入太空死灵的墓穴。为节约时间，他们没有在复苏的死灵身上多做耽搁，而是追随着原体的脚步，直奔墓穴的核心区域。
同时，考虑到太空死灵的外壳防御，艾薇罗娅还给他们几个都换了套装备。除去常见的动力武器、热熔武器和等离子武器外，她还给每人都做了枚防护纹章，来抵挡死灵的武器。
“这是为了保住你们的命。”她警告道：“不是让你们拿脸去接高斯射线的。”
咎瓦尤斯如闪电般切开太空死灵的躯壳，为防止复苏协议生效，她只是切断了这些异形的四肢。诚然，冥工甲虫会来回收这些残骸，但不管怎样，都比触发复苏协议要来得慢。
数道憎火脉冲穿过原体的残影，即使是久经战火的星际战士，也无法看清艾薇罗娅此时的动作。她踩踏着墙壁，避开荒蝎领主的超相位刃，以枪锋划过头顶，几乎要将那颗狰狞的金属骷髅从中间分成两片。
但这还不足以令荒蝎领主止步，活体金属在能量供应下飞速愈合，而死灵的动作也变得愈发狂躁。在接连几次交手后，隐藏在石柱后的查尔班瞅准时机，突然以灵能强控住领主，让它的动作停滞了短短一瞬。
理所当然的，艾薇罗娅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咎瓦尤斯自下而上划过脖颈，将荒蝎领主的整颗头颅斩落。而在长枪回手的瞬间，她又再次将其刺出，搅碎了领主的胸口，才算是罢休。
“做得好，查尔班。”她轻声说道：“地面情况？”
“很不乐观，母亲。”罗兰说道：“两支军团都伤亡很大，但战士们仍在坚持。”
“全武器解锁。”艾薇罗娅果断说道：“激活协议，控制好开关，立即进行投放。”
“您确定吗，母亲？”罗兰有些吃惊地问道，毕竟那些东西本不该被其他军团见到。
“我确定。”艾薇罗娅闭上眼睛，缓解了下自己愈发剧烈的头痛：“继续前进。”
更多的记忆碎片正在她的脑海中闪回、碰撞、融合，她时而看见的是现实所处的环境，时而看见的是那座漆黑的金字塔。她能听见自己的尖叫，那些未亡者的低语与疯狂，燃烧的火焰，死亡的冰冷，还有被剖开、被强行填充的痛苦与混乱——
战靴将潮水般的圣甲虫在脚底碾碎，无论是皇室卫队，还是幽蛇毁灭者，都不是原体的一合之敌。直到他们深入墓穴，来到一处布满古老字符的巨型厅堂，才被迫停下脚步。
强大、顽强的巫妖卫士，在这座大厅里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他们的超相位刃在战斗中所向睥睨，配备的折射盾牌甚至能挡下攻城级的火炮威力，可谓是完美的攻防一体。
除此之外，最令艾薇罗娅警惕的，还是这些死灵身上那层黄金般的皮肤。在她的记忆里，死灵绝不会是这种色泽才对，如果这个王朝没什么怪癖的话，那就一定是有某种未知的技术。
忽然间，整个巫妖卫队都动了起来，在原体警惕的目光中，一具近乎完美，甚至称得上是华丽的金色死灵，从卫队让出的道路中缓缓走出。
他站在自己的卫队中，就像是以黄金打造的巨人，正如原体在凡人当中，是超乎寻常的半神一般。他在头顶上佩戴着王冠，手中的权杖两侧是微亮的刀刃，由三枚圆环组成的王朝标记，被铭刻在他的肩甲与胸口，泛起同样苍翠的幽光。
“血肉组成的伪装外壳。”他歪过头，饶有兴趣地盯着原体，从那虚幻的音色中传出的，是早已消失的惧亡者语：“你的力量……极其混乱，为何要来到我的国度，星神。”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艾薇罗娅摇了摇头：“我是人类帝国的艾薇罗娅，这具身体就是我本来的样子，你所说的星神与我无关，也绝不可能与我有关。”
“你很有趣，外来者。”电流中传出咔咔的笑声：“你甚至没有意识到，正在说我们的语言，难以置信，星神也会出现失忆，但你发出的信号不会被我们认错。”
“什么？我没有……”艾薇罗娅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出的根本不是高哥特语。那是种复杂、古老、且音节多变的语言，带着死亡的呼吸，像是墓穴中的回响。
“你与曾经的自己没有什么两样，星神。”异形说道，声音里夹杂着刺耳的蜂鸣，那是他充满讽刺的笑声：“披着外皮，假装自己的种族，这次逃脱，你又进食了多少灵魂？”
“够了！”艾薇罗娅怒吼道，她身上的闪电正在愈演愈烈，甚至有动荡的热浪从枪身上传开，化作两条燃烧的缎带：“我要杀了你、我要摧毁你、我、将会、重回完整！”
她骤然冲出，刺出手中的长枪，与死灵的权杖撞在一起，蔓延开细密的冰霜。但在下个瞬间，这些冰霜又会被她周遭的热浪升华，就连那些无比结实的黑石，都在她脚下逐渐熔化。
“我乃涅菲莱克王朝的法皇！三体恒星之主！光辉的希尔菲克！”死灵高声吼道，他的声音在墓穴中回响，让无数黑石从地底升起：“逃脱的星神啊！我将要把你禁锢在此！万年又万年！直到时间的尽头！直到惧亡者的回归！”
“去你妈的吧。”艾薇罗娅有生以来第一次咒骂道，奋力将法皇希尔菲克推开。然而，就在他后退的同时，那具黄金般的身躯骤然亮起，让他的结构从内而外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
“我！即是光辉！”他怒吼着，以能量化的手掌握住权杖，直指向下方的原体：“来吧！星神！我将复现古老的决斗！让你成为我永恒的战利品！”
“都说过我不是星神！”艾薇罗娅咆哮着，如闪电般一跃而起，咎瓦尤斯直刺向法皇的头颅。然而，闪烁的枪锋却像是穿过了光，无害地从法皇体内穿过，连点伤痕都没能留下！
紧接着，似乎连千分之一秒都不到，艾薇罗娅就从空中倒飞出去，熔化了一整条黑石与金属。在她那身华丽的盔甲上，已经多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险些就要切开她的身体。
好在，她身上的盔甲够厚，避免了希尔菲克的致命一击。然而还没等她起身，化身为光的法皇就已经瞬间逼近，权杖上的利刃直刺向她要害的胸腔！
——那就来吧！
突然间，就像是放弃了抵抗一般，法皇的利刃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原体的胸口。只需半个瞬间，权杖上的力场就破坏了她体内的诸多脏器，让原体险些死在这一击之下。
然而，艾薇罗娅也在被穿透的同时伸出左手，抓紧了他的权杖，禁锢住了法皇的下一步动作！同时，权杖上的金属开始如活物般流淌，融入艾薇罗娅体内，填补上刚才受伤的躯体！
曾经，星神的外皮是由活体金属制成，他们将其作为躯壳，以容纳曾经完全是能量体的身躯。而当祂们习惯以后，这些星神就掌握了一项新的力量，那就是能将所有接触到的活体金属，都化作自己躯壳的组成部分！
紧接着，绿光大盛，无数道闪电从艾薇罗娅体内迸发而出，甚至将化身为光的希尔菲克都重新塑造成实体。甚至，连带着整个星球上所有的黑石造物，都在她的意志下发生共鸣。
在那个瞬间，在所有人的意识中，仿佛都出现了同样的、无比真实的幻象——那是龙，燃烧的，手持巨镰的苍白之龙，祂的咆哮令整个世界都为之震颤，仿佛是真正的物质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