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归家
“小悠啊?真是个好名字。”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马克脑子中一声轰鸣,死死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一股熟悉感涌来,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
“我,我叫小悠啊。”
小女孩怯怯地回答道,她有点被吓到了。
“小悠,你,你姓什么?”
马克的声音颤抖着,生怕得到预料之外的答案。
他看着女孩的眼睛,越看越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姓马啊,不要吃我好不好,我还小没多少肉肉,爸爸生病了,我还要带吃的回去,呜呜~”
小悠眼眶里顿时盈满了泪花,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人吃人现在已经不是吓唬小孩的恐怖故事,人间惨剧随时上演着。
“真的是你吗,小悠,我是马克,我是哥哥啊。”
马克压抑着,用许久没用过的乡音说道。
末日之前,他爸是东大一个成功的商人,频繁地往来于两地。
母亲在陪父亲出差的时候,意外早产,也因此他有了美国国籍。
更确切的说是双国籍,因为还没到18岁,所以还没有到确定国籍的时候。
也就在两年前,一家人又来到美国的时候,霸天虎来了。
父母和妹妹作为东大人,无法享受美国政府的庇护。
为了自己的家人,他用美国国籍的身份参军,换来了家人接受庇护的机会。
“哥哥?”
小悠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小悠,我是你哥哥啊。”
马克说着,把散落的头发拨到一边,露出了眼角细微的伤疤。
那是兄妹二人小时候一起玩闹时留下的。
“哥哥!”
小悠呼吸一滞,在看到马克伤疤的时候就确认无疑。
嘭,她像小炮弹一样一个头槌撞到马克怀里。
万般情绪都化作了肆无忌惮的大哭,鼻涕眼泪抹满了马克已经破旧不堪的军装。
“呜哇,你怎么才回来,他们说,说你死了!呜呜。”
小悠抽噎着,两只手紧紧抓着马克的衣服,好像生怕他再次消失。
“好了,小悠不哭了,爸爸妈妈呢,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了。”
马克一只手抱着小女孩,一边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
因为许久的营养不良和缺少打理,马悠悠的头发有些干枯发黄。
“爸爸,嗝,爸爸他的腿坏了。”
马悠悠哭的太用力,身体不受控制的打着嗝。
马克脸上的微笑僵住了,刚和家人重逢的喜悦猛地被这个噩耗打散。
但是现在他不准备再追问妹妹什么了,这些不是这个小孩子要承受的。
“走吧,小悠,我们回家吧。”
大哭耗费了马小悠很大的体力,马克看妹妹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好啊,爸爸妈妈肯定开心死了,听说你死的那天,他们一晚上都没睡着哦。”
似乎想到爸爸妈妈欣喜若狂的样子,小悠的困意消散了。
“那你呢?”
马克扶着枪费力地站起来,心疼的看向自己妹妹。
这个傻妮子,她要是睡了,又怎么会知道父母一夜没睡呢?
“我也可伤心了,我还把你送给我的小熊给埋了起来。”
马悠悠噘着嘴说道。
“哎呀,我忘了,家里没吃的了,我出来就是想找点吃的啊。”
正准备带着马克回家的小悠想到了什么,突然惊呼道。
“政府没有给你们发吃的吗?”
马克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他不想这些沉重的事压在妹妹身上。
“刚开始是有,后来都说你死了以后,给的就越来越少,到前段时间已经一点都没有了。”
马悠悠回答道,领取物资这些事情都是她在做,最是清楚了。
“这样啊,小悠,你喜欢兔兔吗?”
马克突然问道。
“喜欢啊,小兔兔最可爱了!”
马悠悠眼睛一亮,似乎要冒出粉色的小心心。
“咳咳,哥哥是问你喜不喜欢吃。”
马克有些尴尬,他背包里确实有兔子,是在路上打猎打到的。
不过是半只。
“兔兔那么可爱!”
“肯定也很好吃吧?”
马悠悠幻想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末日这两年,她几乎没有吃过一次肉,想到吃肉的感觉,对兔兔的一丝怜惜瞬间化作渴望。
“哥哥包里有哦,我们回家和爸爸妈妈一起吃!”
“耶,哥哥最好了!”
马悠悠激动得跳起来抱住了马克的脖子。
马克身子一晃,差点跌倒,但是小女孩太轻了,他终于还是稳住了身子。
就这样,在马悠悠地牵引下,兄妹俩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一边走向生活区。
走了很久,一片破旧的窝棚出现在马克眼里。
兄妹二人继续走着,出现在一个不足两米高,由破毡布和铁片搭成的“房子”面前。
门前污水横流,垃圾遍布中,角落里一个小小的土堆上,插着一朵白色的花。
土堆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马克定睛一看,是“哥哥”两个字。
马克眼角一动,鼻头一酸。
他似乎看到了小姑娘一边用双手挖着坑,一边哭着喊自己的样子。
“哥哥,我们到家了!”
“爸爸!哥哥回来了,他没有死!”
小悠雀跃着欢呼道。
小姑娘牵着马克走进了昏暗的窝棚,顶棚太低了,马克不得不低下头才能进去。
“谁?小悠,你说谁回来了?”
床上一个佝偻的身影挣扎着想要起身。
“爸!是我回来了!”
马克再也忍不住了,他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终于见到了主心骨,他再也不用故作坚强了。
眼泪夺眶而出,已经是泣不成声。
“小克?你,你没事啊,太好了。”
憔悴的男人同样热泪盈眶,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不敢相信是真的。
“爸,你的腿怎么了?还有你的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
“还有,我妈呢?她怎么不在?”
马克情绪稳定下来后,一股脑地把所有疑问问了出来。
在父亲的话中,他参军后,一家人并没有因此稳定下来,而是陷入永不停歇的奔波与逃难中。
父亲的腿本来并不严重,却因为根本没有医疗资源,硬生生给拖垮了。
然后一路奔波流离,最终到了这里。
最后得知自己消息的时候,就是前段时间邪教动乱,那位自称认识自己的军人说的。
只是自己并不知道他是谁,部队总是处于打散和重组的循环中。
很多战友不是牺牲就是失踪,他确实想不起是谁。
“那我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