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讨取公道（7K）
可能是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没有精力，加之还在与外界隔绝的魔法开发局待了很长时间，乌鲁蒂亚几乎就没什么童年玩伴。
当然岱峰不算，他这个同龄恩人和她的关系太特殊了。
来到公会住进女生宿舍，乌鲁蒂亚选择了与他人合租，就像卡娜和沃薇一样。
这不仅是为了以后能少还钱，同时也符合自己这个年龄段小姑娘需要陪伴、喜欢扎堆的性格习惯。
当然，她的两个舍友就是卡娜和沃薇，她们都非常好相处，而且经历能够和自己产生共鸣。
特别是沃薇，她的妈妈也是把她送到公会，就迫于客观原因离开了。这个小姑娘对现在这样的生活适应得非常好，性格开朗乐观而友善。
自从乌鲁蒂亚住进屋，沃薇看到她脸上的泪痕还未消散，就过来嘘寒问暖。并安慰她说离开了妈妈生活也可以继续过得开心，更何况以后还能再见到；
卡娜相对沃薇矜持不少，也没那么乐天而知心。但她和乌鲁蒂亚自己同为女孩子，而且也面临过亲情方面的问题。
虽然具体问题情形有很大不同，两人还是很能聊到一起去。
小伙伴的安抚与理解让乌鲁蒂亚感到非常暖心。她也开始敞开心扉，和沃薇、卡娜快速拉近距离，甚至开始分享一些不愿告诉外人的大小秘密，向知无不言的好友这个方向稳步发展。
“乌鲁蒂亚姐姐，听说岱峰哥是你的恩人，他的事迹是怎样的？”
眼中闪烁着满满的好奇，沃薇对乌鲁蒂亚发出疑问。
“说来话长啊……”
脑中略作回忆整理，乌鲁蒂亚尽可能用简洁易懂的语言将自己和岱峰的经历讲述给两个小伙伴。
她刻意忽略了其中过于血腥“少儿不宜”的战斗场面，又毫不掩饰地批判了魔法开发局的恶行、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对这个罪恶之地和其中那些人皮畜牲的痛恨。
“听起来这是一个现实版的英雄救美故事呢！姐姐你就是公主，岱峰就是你的英雄……
还有那些伪善的衣冠禽兽太过分，居然把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当成耗材，真不是东西！”
卡娜听得脸色微红，眼里放光，回想起幼儿时期妈妈给自己讲过的那些童话故事；她也感同身受地从对方的描述中体会到魔法开发局那些称不上人的家伙有多可怕和可恨。
“毕竟故事取材于现实生活嘛！而且恶棍已经得到制裁，全都成岱峰的刀下亡魂了！”
乌鲁蒂亚一边微笑一边温柔地摸着这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头发和后背，表现得就像一个大很多的姐姐。
“原来岱峰哥的实力有这么强大，只用了一刀就把布莱恩这个坏家伙劈死、挥刀的余威就把开发局这座魔窟给砍翻了？
怪不得会长爷爷会让他带我们去做任务，明明他也没比我大多少，难道这就叫传说中的水准过硬吗？！”
沃薇一脸惊讶，她不太敢相信乌鲁蒂亚所讲事件的真实性。
看到对方的反应，乌鲁蒂亚轻轻地拍拍沃薇，提醒她不用太过大惊小怪：
“不信的话明天问问岱峰不就知道了？”
“那就明天问吧，今晚也不早了，我们先睡个好觉！”
一边回应，沃薇一边打个哈欠，要去卫生间洗漱，乌鲁蒂亚和卡娜也跟随其后。
……
宽敞的装备研发中心内，实验场地灯火通明。岱峰今晚不打算熬夜，只是他还打算把这些天正在看的一本书上几个比较实用的魔法多练几遍。
没错，这本书也是从魔法开发局搜刮出来的，上面记录了大量这个团队尤其是布莱恩的研究成果，无不是真才实学。
比如“自律崩坏魔法阵”和“反击术式”，全部都是自己曾经敌人的所留遗产。
书上还记载一些失落的古代魔法，有的效力强大，看着很诱人。当然岱峰也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要一样样地来循序渐进，先把当前修习的练熟再说，温故才能知新。
其它的地方可找不到这么前沿的好资源，不学白不学，岱峰可不允许自己虚度时光。
知识改变命运，现在多学一些，未来发生险情时就会多一分安全、少一些悲剧发生。
经过数日恶补，岱峰已经掌握这几种新发明魔法的基本运用。他一鼓作气把施法速度练到了书上评级的优良标准；
由于自身魔力强大的缘故，完成后效力也堪称理想。
而他远未满足于此，因为他施展这些魔法的环境都是在“靶场”中，时间充裕且不受干扰地完成的，与实战情况相差甚远。
以他的高标准严要求，一定要能在实战中充分发挥才有意义。真实的战场上没人给你机会站桩施法，最佳的策略则是把魔法阵与术式的绘刻和体术格斗动作结合，这两种在要领上毫不相干的战法磨合起来又是一项大工程。
“明天还要跟会长去递交罪证呢，睡太晚醒不早就糟了。”
感受到沉重如灌铅、开始打架的眼皮，岱峰有些不舍地关掉靶场的灯，穿过照明设施尚未布设完全的走廊摸黑朝卧室方向前进。
次日早饭后，岱峰就找到会长，一老一小在办公室把所有罪证确认并整理最后一遍，就乘车前往魔法评议院。
拉克萨斯、卡娜、沃薇和乌鲁蒂亚四个小家伙见岱峰去，硬是吵着要跟着去。会长只得带上他们，并在路上不断叮嘱千万别在评议院调皮捣蛋和乱说话。
坐在车上，五个小家伙中的四个在那里有说有笑，不时在座位上打闹。只有岱峰坐在靠窗位置看着风景，想要记住从公会到评议院路是怎样走的。
车辆停稳，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西式礼堂形制的宏伟建筑。它中央的屋顶上立着一个远看起来像穿过圆环的向下箭头形状装饰物，两侧则建有高塔；
建筑正前方是一条笔直大道，两侧整齐地各拱卫着一排兵马雕像。
嗯，确实是自己前世在原作中看到的样子！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主线剧情开始前这么多年，评议院的阵容又和那时候有怎样不同呢？
岱峰一边想一边紧跟着马卡罗夫会长走在大道上，身后则是小伙伴们在那里边走边看周围没见过的场景，不时发出惊叹。
“呦，这不是马卡罗夫会长吗？咱们有好一段时间没见，里边请！”
刚进门，一个矮小的老头就满脸惊喜地迎接了会长。
他头上戴着一顶有三个角的黑帽子，身穿条纹衫。岱峰一眼就认出他是亚吉马——马卡罗夫的老友，魔法评议员第六席。
原作中，亚吉马由于自己的出身——妖精尾巴公会前成员、会长老友的身份，对妖精的尾巴公会相当照顾。比如原作妖尾和幽鬼支配者公会之战后，他提醒马卡罗夫注意公会的动向，因为米凯罗和欧格对妖精的尾巴虎视眈眈，再出事就会重罚。
“几个小家伙里面，这个是卡娜，那个是你的孙子拉克萨斯，这两个我是认识的。那这三个是……话说我见过吗？”
亚吉马看到老友身后带来的的五个小孩子，首先能认出卡娜和拉克萨斯。对于岱峰、沃薇和乌鲁蒂亚三个小新手，他自然没印象。
“老兄你当然没见过，这三个小孩子都是新人，才加入公会没多久。黑头发黄眼睛的男孩叫岱峰，金红相间头发紫眼睛的女孩叫沃薇，紫黑头发红眼睛的女孩叫乌鲁蒂亚。”
马卡罗夫咧嘴笑着，向老友简单介绍一下三个幼年新人，就让小家伙们跟这个老前辈打招呼并简单展示一下自己的魔法。
“不错嘛，小家伙们这样有活力有天赋，公会未来可期啊！”
两个老人爽朗地笑了一阵，就步入正题。
“亚吉马老兄，我们这次来并不只是拜访探望，更是有重要的事。”
说到这里，马卡罗夫的语气就开始变得认真而略带神秘。
“哦，是吗？”
“您看看这些，这是我们公会成员偶然发现的东西，可能比较出乎您意料。请务必做好心理准备再看。”
马卡罗夫会长一边说，一边让岱峰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从魔法开发局中搜出来的文件，以及那块记忆魔水晶。
“会长，稍等一下，我们带的罪证这么多，就在这里全拿出来也不方便放吧？”
“是啊，多亏你提醒，瞧瞧我这记性！”
会长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大厅里，面前没有桌椅之类摆放东西的地方，只得挠挠头苦笑着，显得有些尴尬。
“我们这里刚好有空闲的办公室，里面宽敞，桌子还蛮大，那就进屋再看。来我带你们上楼……”
坐在桌对面，亚吉马翻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脸色苍白。他表情阴沉，时而转为愤怒，满面通红青筋凸出，时而转为悲痛，涕泪横流抽噎不断。
在座的其他人，无论是马卡罗夫和岱峰，还是那四个跟来的小家伙，没一个人发出声音。全都在那里安静地坐着，等亚吉马把材料看完。
“这，这太过分了！！”
半晌，看完文件的亚吉马面目通红，怒声呵斥。他表情狰狞，老脸上挂满一层涕泪。
在座的每一位都完全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都很清楚自己看过之后绝对不会比此时的亚吉马更冷静。
“果然……魔法开发局这个组织仗着自己是官方机构，居然残害巨量的无辜生命，罪该万死！这件事我定要给所有的受害者讨个公道！”
事不宜迟，亚吉马联系上魔法评议院其他的评议员，带上罪证出去紧急召开会议。马卡罗夫和小家伙们则留在原来的办公室有些焦急不安地等待会议结束和此事件判定结果。
“岱峰那时候还不会魔法，就已经这样能打？”
坐在空办公室的桌前，闲着没事干对于小孩子来说实属难熬。但他们没有什么可以玩的，只得打开话匣聊天。
“是啊，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而且我相信他这样心思缜密稳重的人肯定对这么重要的事会留有记录备份，说不定他还可以给你看看其它的记忆魔水晶。
不过务必切记，我们都是自家人看了就看了，千万不要到外面去说。即使觉得惊讶也要管住嘴，实在想把惊呼补上也要等回到公会或者宿舍再说。”
轻轻拍着提问的沃薇的肩，乌鲁蒂亚展现出她这个年龄少有的语重心长，提醒着小伙伴。
“嗯！”
沃薇听话地点点头，就找岱峰并请求他把记录了在魔法开发局经历的记忆魔水晶拿出来看。
“挺血腥的，你们确定要看原版？”
岱峰在拿出记录原版的魔水晶之前还专门给小伙伴打了个预防针。
“那还是算了吧……有没有不那么血腥吓人的编辑版？”
小伙伴们本想放弃，却又不死心地还是要看，非常渴望目睹岱峰当时荡平魔窟的英勇。
“当然有，而且这个版本连声音都去掉了。毕竟这对我来说不是好的回忆。
本来没打算拿出来给别人看，不过你们要看的话也没问题。”
说着，岱峰从系统空间取出一块记忆魔水晶。确认一下没拿错之后，就粗略剪辑一阵，将数天的时长精简浓缩为两个多小时，并做了些简单后期处理。他把它立在小伙伴们中间的桌上，开启播放。
画面开始于岱峰在被抓进魔法开发局之前那次追猎的场景，当时他追逐着一头体型巨大的怪异动物朝荒漠中飞奔。
“哇，这是什么动物，看着好怪好吓人！我看了晚上估计要做噩梦，岱峰你居然敢一个人赤手空拳去追捕它？”
卡娜被画面中追捕的猎物长相吓住，声音颤抖地朝岱峰提问。
“吓人吗？动物也分很多不同种类，长得和你平常见的种类不一样也很正常啊。而且你挨过饿没，就是整个星期吃不上一粒米的那种程度？
我跟你讲啊，你在那种情况下会头昏眼花、肠胃饥痛如同刀绞火烧，脑子里晕眩昏沉，除了吃不会有任何东西。眼前看啥都像美食，巴不得抓到什么啃什么……”
听着绘声绘色的描述，卡娜浑身发抖起来，只得回答：
“这也太恐怖了！那我饿到这种程度还是宁可去抓那种吓人的动物来吃，总比饿死强多了！”
“好啦，没让你去做出这种艰难抉择，只是想要告诉你有时候形势所迫不得不为。”
意识到这对于小孩子来说刺激性过强，岱峰稍稍安慰一下卡娜。
下一刻，画面转换到警报触发、魔法开发局人员倾巢出动追捕岱峰的段落。一场精彩刺激的第一人称视角追捕与反追捕大片就此开幕。
“大看头还在后面呐！你们现在可以省着点体力。”
看到卡娜等四个小家伙尽力噤声，一会摇头晃脑、一会目瞪口呆，非常入戏的样子，岱峰好心提醒。
有点出人意料的是，看这一段反应最大的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乌鲁蒂亚。她虽然是被岱峰救出来，却没有见识过岱峰此前被抓进魔法开发局的具体经历。
第一人称视角的搏斗过程观看体验和跟着岱峰看他打又是完全不一样，这让乌鲁蒂亚仿佛回到了那几天，心中再次百感交集。
接下来的“剧情”就到了岱峰被制伏关押在容器中、乌鲁蒂亚看到惨状被吓哭的环节。经过“和谐”后的片段不那样触目惊心，几乎被完全剪掉。
因为这一段岱峰不是处于昏迷就是在装死，没有视野一说，唯一保留的就是睁眼偷看的那几小段，加起来只有一两分钟。
随即就是高潮部分，除了抠除血迹之外，没有任何剪辑，一镜到底。那些精彩的高难度进攻与闪避动作还被非常体贴地放慢，照顾到观众观感。
看着魔水晶上的画面，四个小家伙捂紧嘴竭力不发出惊呼，两眼圆睁目不转睛，呼吸心跳也达到极限。乌鲁蒂亚的反应自不必说，拉克萨斯比她更加入神和激动。
拉克萨斯作为男生，对武斗类题材有兴趣，以前也看过各种战斗/动作类影片。这一次的视觉盛宴不仅是纪实片，还是第一人称视角，看得他热血沸腾。
画面来到岱峰被击倒后拼尽全力再次爬起，突破极限，手握武器准备处决强弩之末的布莱恩。拉克萨斯和乌鲁蒂亚两人由于过度的激动憋得脸色通红，鼻子发酸。
前者心中是坚定不移、以岱峰为榜样努力变强的决心；后者所受触动更多是对岱峰真切的感激与宿敌即将得到惩罚的快意。
终于，画面中岱峰挥刀斩断布莱恩脖颈，这畜牲的狗头连带半截魔法开发局建筑一同落地的瞬间，四个小家伙都在过度的激动中泪流满面抽噎不断。
……
“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交代！我们评议院作为一个重要的官方机构，定要对人民尤其是那些无辜受害者及其亲属负责任！
而像现在这样对黑暗角落里发生的无数龌龊之事睁一只闭一只眼的态度，分明就是对邪恶的默许和群众的不负责任！！
即使魔法开发局因未知原因毁灭、无一人生还，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受到了符合他们罪行的天谴！”
随着亚吉马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会议大厅顿时陷入一片鸦雀无声当中，就连议长克劳福德·希姆都满脸惊骇、被桌上如山罪证和亚吉马的气势完全镇住。
半晌，终于有议员识趣地发话：
“所言极是，但魔法开发局被毁之事，我们还是有必要派人去实地调查一下。大家不要这样干坐着无所作为，还是行动起来才能解决问题、给事情一个完整的收场。”
亚吉马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这才像话！
各位议员不敢怠慢，会议内容开始转而商讨实地调查的具体事宜、时间和人员安排。
他们决定今日事今日毕，现在就散会去通知调查团和符文骑士整理行囊准备出发。
“非常感谢你们提供的文件，我们定会查清此事，并公布罪证，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结果。”
送马卡罗夫会长和小家伙们出魔法评议院的时候，亚吉马激动地表达着自己的感谢，并不断向他们远去的身影招手。
“岱峰，他们真的要去查明这件事，话说你不怕露馅吗？”
乌鲁蒂亚在车座位上紧挨着岱峰，贴在他耳边不安地小声询问。她是真心不想让自己的伙伴兼恩人陷入麻烦。其他小伙伴也凑过来，担心地屏息听着。
“没事，你难道忘记了我给评议院的那块记忆魔水晶内容的实拍部分吗？魔法开发局的残骸已经被食金蚁啃得面目全非，他们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岱峰轻轻拍拍乌鲁蒂亚后背，安抚她，同时自信地笑着给出回答。
“而且食金蚁有一个习性，它们在感受到大动静时会倾巢出动，活跃度和攻击性极大地增加。
以咱俩逃出来那次为例，我砍断了半截楼，这么大一个东西落在地上动静非常大，所以跳伞下楼之后我们就遇到了大股食金蚁群。
同样道理，魔法评议院要去调查此事，必然会派出众多人员携带大量装备，造成的动静足以惊扰到蚁群。
不仅会对评议院的人造成险阻，而且活跃状态的食金蚁啃噬魔法开发局残骸的速度也会明显加快。常态下它们十天半个月才能啃完的残骸量，被惊扰变活跃后不出几个小时就啃完了。
等他们到达残址位置，能找到一些无用的细小铁石废渣就已经很幸运了。至于我破坏开发局的证据完全不会留下，哪怕再小的一丁点儿。
更何况在我昨天派蛊灵去侦查的时候，魔法开发局残骸就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没什么取证价值了，这在记忆录像中就有。”
听到岱峰的分析，乌鲁蒂亚先是惊讶，然后转忧为喜。她兴奋地抱着岱峰蹭了蹭，开始和他与别的小伙伴聊自己这个年龄段感兴趣的好玩的事情。
“分析得妙啊！”
连马卡罗夫会长听了岱峰的话都竖起大拇指。他内心不禁感慨，这个小家伙办事就是考虑得很周到，让人安心有把握。
数日之后，魔法评议院通过广播公布了那些岱峰提供的罪证，并贴出相关公告。同时为受害者家属提供抚恤金，却绝口不提魔法开发局被毁的原因。
是的，他们经过一番长途跋涉来到开发局所在的荒漠，果然遭遇了巨量的食金蚁群。
虽说早有充分准备，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到达目标地点已经是踏入荒漠的两天后。
望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沙土地面的时刻，调查团和符文骑士部队都以为自己在做梦，所见一切却都是残酷的现实。
魔法开发局残骸被食金蚁在这两天啃得连地基都不剩，考察取证自然成为空谈，一切努力不过是白忙一场。
为确认具体情况，马卡罗夫会长后来还通电联系亚吉马，得到的答复也确实是一无所获，心里一块大石头就此落地。
他找来岱峰及其小伙伴们，告知他们此事已结，并相互保证今后对详情绝口不提。
“拉钩上吊，永远不许变……”
看着小伙伴们相互拉钩保证的场面，岱峰安心一笑。
他终于可以安心和黑暗残酷的往事告一段落，全心全意发挥力量布局战略，将自己和公会引向更为光辉圆满的未来。
……
没人察觉到的是，等魔法评议院的人空手而归，离开荒漠扬长而去，一条飘忽不定、形似一团由黑红色絮状能量组成的缠绕触手或者神经元的奇异“生物”无声无息向魔法开发局的残址位置径直行进。
它不像是由实体物质构成，周身和所过之处都散发出熊熊燃烧的半透明黑色气焰，显得极为凶险不详，仿佛带着对世间活物无穷无尽的恶意与死亡气息。
触碰到这层气场的食金蚁全部失去活性，横尸遍地。而这一神秘存在散发出的红光更加妖异明艳，似乎吸收、浓缩着越来越多的生机与灵魂之力。
它在开发局地基原来坐落的位置稍稍驻足，浑身黑气与红光沸腾、交织，凝聚成树根状插进地面向土层中扩散，不知是为了吸取魔力还是搜寻什么。
没多久，黑红色的“根须”就在地下深处遇到了一个浸透着除蚁剂的长条形盒子，其中隐隐散发出魔力和近乎于生命力的能量波动——它就是吸引这一未知生物的东西。
盒子里是一根造型独特的魔法手杖，它长度足有一人多高，头端是个骷髅头，戴着印第安风格的头饰，口含水晶球；它在颈部缠有绷带，后脑勺延伸出一个弓形分枝。
“根须”触碰到盒子外壁之后，开始飞速伸展蠕动将其缠绕包裹，拽出地面。
它打开盒子，将手杖往地上一插。
“克劳多尔，你叫这个名字是吧？”
无感情和语调的“声音”在被称为克劳多尔的手杖意识中响起。它不由自主像个活物一样浑身一惊，空洞的眼眶竭力聚焦在面前这个黑红色怪异存在上。
“是……我是叫克劳多尔，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阴森死寂的气息连克劳多尔这根不算生命、只是初步具备意识的手杖都吓得完全不敢反抗，只能支支吾吾如实回答。
“很好。”
“听到”对方表示肯定和赞赏的用词，克劳多尔稍稍松口气，不禁幻想着用不存在的手抹去浑身不存在的冷汗。
对方又问了克劳多尔几个跟它身份经历有关，以及看似云里雾里无关紧要的问题。
克劳多尔刚回答完，还没等它来得及想什么，对方就一把抓起它，汹涌澎湃的红色魔力渗入它的杖体。在这股诡异而充满活性的能量激化下，克劳多尔浑身开始膨胀变形，万蚁噬骨般的剧痛折磨得它发出尖利嘶哑的惨嚎。
或许是被吵到，正在改造克劳多尔的神秘生物稍稍动用一下自己的魔法——更确切来说近乎于“天赋”或“权职”，克劳多尔随着改造的深入开始越来越多被对方控制，很快发不出半点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折磨和压制进入尾声，克劳多尔壮着胆子有气无力地拍马屁式提问：
“世界这么大，值得培养的良才无处不在您却偏偏选中了我，不胜感激啊！敢问您为何这么赏识卑微无能、原本连生命都没有的我？”
令它惊讶的是，少言寡辞、冷漠无情的对方居然做出了回答：
“城乡和山林生机茂盛，过于纷扰繁杂，选择太多。小神尚且力量低微、无从下手。
而你身处荒漠，在周围环境中足够显眼，又有培养的价值，小神便收下你。你的肉体和生命尚未构建完成，此处不便还请稍等，到达目的地方可施工。”
“话音”未落，克劳多尔感觉到自己失重离地，飘浮起来，朝一个方向加速飞去，直到因为过载而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