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赔偿
来者名叫左佩儿，与江林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
两年前左佩儿去进修，家也搬到了城中其他街道，后面就没再见过面。
没想到再次遇见竟是这种场景。
“客官稍候，且容小女子问上一问。”左佩儿对着江林拱了拱手，而后向伙计问道，“阿福，发生了什么事？”
阿福见左佩儿没有问江林，而是先问自己，心里一喜，委屈巴巴地诉苦：
“左执事，这位客官来买丹药，小的按客官的要求，给他拿了一瓶半的丹药。
结果客官非说那些丹药品质不同，我看着没问题，就劝说灵药阁出品的丹药有口皆碑大可放心，然后客户就恼了。”
说完，还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
听到执事二字，江林心中稍有些后悔，原本只是不想吃亏，顺道借这事赚些赔偿，没想到篓子捅自己熟人身上去了。
既然没点破身份，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一下，也顺便看看左佩儿的想法。
“你是执事，那就请你先看看丹药吧，那玉盘里的就是。”
左佩儿听完，取出一个青玉玉夹，夹起玉盘中的一颗养元丹放在面前。
另一只手把丹药散发的药香味扇向自己，琼鼻轻嗅，药香虽然表面正常，却少了该有的后劲。
这正是丹药品质不足的特征。
左佩儿眉头微皱，放下丹药又检查玉盘另一边的养元丹，这边的却是正品。
这样的结果让左佩儿有些意外，她自己就是灵药阁的一阶中级炼丹师，深知灵药阁配发丹药的门道。
若都是正品，那就是江林扯谎，想要讹诈店铺。
若都是次品，可能是货物配发有误，也可能是伙计捣鬼。
一半正品一半次品，在每颗丹药都要专门用法器检测品质的灵药阁是不可能出现的。
这种情况只能是伙计阿福做了手脚。
左佩儿思索至此，佯装还在检查，一只手掩住嘴巴，嘴唇微动，悦耳的声音在江林的耳边响起。
“江林哥，这丹药的确有问题，只是我现在身为灵药阁执事，这事若是传出去，有损灵药阁的招牌，我也要受到牵连。
不如我事后上报阁主，私下赔偿你一些丹药，这事就此揭过好吗？”
江林听到这么大胆的话，心里一惊，眼光扫视四周，见没人知晓，这才反应过来。
传音术，至少炼气中期修为才能释放的法术，两年没见，幼时的玩伴已经进步到这种程度了。
左佩儿说完后，稍等了一下，然后转身看向江林，见江林对着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意。
“客官，我已查过，这些丹药的品质都无恙，会不会是客官您看错了，再辨别一下？”
江林顺着她的话假模假样又看了一下，不好意思道：“果真是我看错了，给执事添麻烦了，抱歉。”
“无妨，这玉盘上的丹药我要留证上交给阁主，不便售卖给客官。这两瓶养元丹，是小女子亲自炼制，多出的半瓶就赠送给客官。客官日后若是需要丹药，尽管来我灵药阁。”
左佩儿从储物袋中取出两瓶丹药送到江林面前，见江林接下后，又传音道：‘多谢江林哥哥，这边的事情处理完，要不少时间，亥时左右我再把灵药阁的补偿带给你。’
“多谢左执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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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亥时刚到，换了一身常服的左佩儿来到江林家。
还不等她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江林打开，看着左佩儿的笑脸，江林也被传染，笑着把人请了进来。
二人来到客厅的桌前坐下，因知晓左佩儿要来，江林提前点了好几支蜡烛，放在客厅各处，照亮房间。
“很长时间用不到灯，家里只剩几只蜡烛了，稍微有些昏暗。”
江林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左佩儿，解释道。
“没关系。”左佩儿把茶杯凑到嘴边吹热气，眼神打量着四周。
屋子很是干净，家具和桌柜上的物件比她两年前见到的要少了一些。
‘想来伯父母走后，江林哥哥过的并不好，现在能有灵石购买丹药，应该如愿以偿成为制符师了。’
女儿家的心思很是细腻，立刻就猜到了缘由。
两年前她被父母送到灵药阁，拜师进修炼丹术，具体花费虽然不清楚，但对失去父母两年多的江林来说，必然是一笔天文数字。
想到这，左佩儿莞尔一笑，喝光了茶，莲臂轻挥，赔偿的物品便出现在桌上。
“在店里真是多谢江林哥哥了，这些是灵药阁的补偿。
两瓶丹药是黄龙丹，是适用于炼气中期的固本培元丹药，一瓶售价十五灵石。此外还有十块灵石，你别嫌少就好。”
“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看到这么多的赔偿，江林有些担心。
制符学徒一个月的月钱才四块灵石，四十块灵石即便对于现在的江林来说，也是不小的一笔巨款了。
“没有，那个阿福和另外两个伙计私下在赌坊输了灵石，没胆子偷店铺的丹药，就想着以次充好倒换些灵石还债。”
左佩儿摇了摇头，“灵药阁的名声完好无损，这件事应该会给我涨不少贡献。”
“那就好。”听到这里，江林才收下东西。制符耗费心力，这笔收入能给他省下不少功夫和时间。
正事说完，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仿佛都没了话讲。
沉默了两息，江林看着被烛光映成微红的俏脸，笑了笑：“好久不见，佩儿，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
“两年前我到灵药阁学炼丹的时候总是被教习骂，不到一个月偷偷炼丹成功后，拜了师父，就再没人那样骂我了。”
左佩儿听到这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江林哥哥你呢？能够现在也成为符师了吧。”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有余钱去购买丹药呢？”
说到这两人都笑了起来。
久别重逢的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左佩儿便告辞了，江林送左佩儿到家后，才重新回到了小桑街，服用丹药开始修炼。
两人的交集在两年前就已经分道扬镳了，如今惊鸿一瞥，又各自匆忙，辞别或许就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