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坟请排队,长公主她换个马甲浪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1章 夜游长街

沈植长得漂亮,又温润有礼。说话不骄不躁,夸人手到擒来,很难让人讨厌。

但风不鸣讨厌他。

他本以为这位风流公子无事献殷勤是冲着喜愿来的,可却没想到,他似乎对自己更感兴趣。

“昨日听到喜愿姑娘的叫喊声后,我在风兄身后赶到,有幸一览风兄风采。你的轻功身法十分独特,不知是师从何处?”

喜愿挑眉,截住话头,“沈公子看着不像江湖中人,没想到对武功功法还有所研究呢。”

沈植展开折扇,轻摇慢动,并不介怀喜愿的质疑,“我自小体弱,家父便为我请了武学师父。一方面是为了强身健体,一方面也是为了日后能有些自保手段。但我确实对江湖武学十分向往,若非资质有限,想来现在已经拜入江湖宗门之下。”

他转而又看向风不鸣,“所以对风兄这样的武学奇才甚是仰慕崇敬。”

风不鸣淡淡道:“野路子罢了,不值一提。”

沈植见他并不想答,便不再追问,而是又聊起了这京都风光。

“长宁街夜里最是繁华,自宫门前可一直通至渠江池。长街灯火热闹,湖面画舫丝竹。沈某此行一人未免孤寂,不知是否有幸邀请两位共游长街?”

两人异口同声答:“抱歉。”

喜愿压根不想抛头露面,生怕撞见什么熟人。

风不鸣只是单纯讨厌沈植,不想跟此人同行。

沈植笑笑,折扇一摇,“此行花费,皆由沈某一人承担。”

*

入夜,长宁街灯火通明,如一条火龙一般,横亘在京都的城池之中。

喜愿在卖面具的摊前大手一挥,沈植便掏出三个面具的钱。

她自己选了狰狞的鬼面,给风不鸣挂上了娇俏的戏子面,又给沈植挑了张白狐面。

虽然夜里的灯光不若日光明亮,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戴上了面具。

当然,为了使自己的行为不显突兀,她顺便给另外两人也各挑了一张。

别说,戴着面具游长街,别有趣味。

三个人猜了灯谜,射了靶子,看了火戏,还吃了美食。

要说长宁街的美食,真的是一绝。

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子,便能将肉饼做得薄脆得宜,一口咬下去,香脆不腻,还裹着口肉汁。

尤其是在秋夜的寒凉中,吃上这么一口热热乎乎的饼子,真的太满足了。

喜愿吃了一个又要一个,一连吃了四个。

当她啃第五张饼的时候,沈植终于忍不住问道:“还要吗?”

“不要了。”

他估摸着她也应该吃饱了,却依旧客气道:“若是不够,再来一张。”

喜愿摆手,实诚地笑笑:“得留着肚子去下一个摊子。”

沈植:“……”

摊主是个老爷子,笑起来眉眼弯弯,和善近人,善与人聊。

“姑娘能吃爱笑,是个有福之人。”

喜愿心里高兴,应着,“借您吉言。”

“几位是外地来的吧。别的我不敢夸口,就单说这肉饼,整个长宁街,就没有人比我做得更好吃的。就是再往前推个几十年,那也是不曾有的,那时啊长宁街还叫玄忠街,我年轻时就做饼,一辈子都在做饼呦……”

沈植问道:“玄忠街?那为何改为长宁街了?”

“玄忠街是玄景帝在位时的事了。后来先皇登基,那年奉朝各处风调雨顺,恰逢长公主出生,据说因为是先皇第一个孩子,便十分疼爱,视为祥兆,赐长公主名为长宁,寓意奉朝长宁久安,这条街便一同改名为长宁街。”

“长公主便是前段时间薨逝的那位吗?”

老者明显有些忌讳,小声嗤道:“自然是那位。奉朝哪里还有第二个如此受宠的长公主啊。”

说完这话,他不敢再多言语,又去做饼去了。

沈植怕喜愿和风不鸣不解老者的言外之意,解释道:“你们身在江湖,大约不知这位长公主。她虽是女子,却铁血手腕,自她摄政以来,朝堂血流成河,顺者昌,逆者亡。民间有歌谣唱‘奉朝皇,女帝猖。乱世起,皆彷徨’,唱的便是这位想要称女帝的摄政长公主。”

喜愿自顾自地埋头吃饼,手不禁摸上头顶的面具,往下拉了拉,遮住了半边脸。

而风不鸣难得听得认真,问道:“那她为何死了?”

沈植折扇轻摇,眉眼弯弯,“江湖传言,她启用暗潮阁暗杀朝臣,又在排除异己后卸磨杀驴。暗潮阁的幸存弟子为报血仇,埋伏在围场数日,终将其杀害。当然,这只是江湖传言,风兄听听便罢,当不得真。”

风不鸣敛下眉眼,淡淡地说:“既有传言,想来并非是空穴来风。”

这话说得风轻云淡,事不关己,可那捏住杯子的左手却青筋暴起。

喜愿在一旁咔咔啃饼,难得没有插话。

沈植看向她,问道:“喜愿姑娘如何看?”

喜愿假笑,“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况且,这人死都死了,到底如何,也不得而知了。哎呀,我吃饱了,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她站起身,揉揉肚子,笑得明媚,“也不知有没有卖糖葫芦的,解解腻。”

就这样,三个人从长街的头,一路吃到了长街的尾。

起初,喜愿买一份,风不鸣和沈植也会跟着买一份。

后来两人吃饱了,空出的手拿着的全都是喜愿的吃食。

一直走到渠江池,再也逛无可逛。

喜愿抬手一指,指着湖面的画舫说道:“听闻夜船上的酒不错,我们去尝尝吧。”

沈植压根不肉疼兜里的钱,好脾气地跟着上了船。

风不鸣走在最后,望着平静的湖面思索片刻,才跟了上去。

大的画舫都提前被人订走了,上面灯火通明,歌舞丝竹。

喜愿上的这只船很小,但是坐他们三人是够了的。

他们就听着旁边画舫里传来的歌声乐声,抬头赏天上的月,低头赏湖上的影,手里举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突然,风不鸣的右耳微动,余光凌厉地射向船旁叠起涟漪的湖面。

同时,他右手捏着的酒杯瞬间被掷出,砸向水中突然钻出的黑影上。

只见莹白的月光下刀光泛着冷白,劈在酒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