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令母和你初次相见的时候，还未成年吧

“宫野直司？”

小护士讶异了一声，水灵灵的眸子一转，笑嘻嘻道：

“真叶大人认识叔父吗？今晚就是叔父的升职宴，所以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可不想被妹妹取笑！”

好巧，还真是宫野一家……日语中“叔父”指代的亲属关系可太多了，没法分得清具体关系……远山真叶心念闪过，好奇问道：

“升职宴会？宫野直司不是被调离出了搜查一课？”

听凉子说，搜查一课强行犯三系的系长宫野直司，因为处理石川一案未尽到应尽责任，被上级警官免去了职务，现在看来是升调职务，而非停职反省？

“是升职，叔父现在可是课长呢。”

说着，小护士嘿嘿两声，流露着生气的小表情可可爱爱，就像大英帝国的流浪者想起日不落帝国的伟大也不觉会挺胸昂头骄傲起来。

一个非职业组警察顺利成为课长，警视厅是你家开的吧……难怪小宵切敏郎提醒我“小心宫野一家”，能够将本该停职反省的系长提拔为课长，宫野一家在警界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根据凉子的反应，当年负责父亲一案的，就是一位宫野姓氏大人物……远山真叶眉头微微皱起。

先前他只当小宵切敏郎的提醒是随口一提，现在看来反而更像是刻意提醒了。

“嗯，没有提醒凉子，却提醒了我，可能是考虑到凉子有时候会受到警察身份的约束，而我能以公民身份自由行动？更有可能的原因是，在东京人的认知里，男性才有资格代表着一个家族？那么小宵切敏郎这样做的目的是……警视厅内可能存在着某些警察世家，敌视着天野一家？所以作为天野家唯一男人的我，会被宫野一家针对？”

“可我不是警察，按理说没有利益冲突……凉子是金表组警察出身，哪怕是天诛国贼了，同为金表组警察出身的警界高层人物，也不会坐视凉子受到惩罚，这事关一个集体的名声，所以小宵切敏郎提醒我的目的，不是因为凉子……那么天野一家，受到警察世家敌视的警察是？”

“天野拓哉？我那素未蒙面的父亲？”

“凉子进入警视厅成为刑警，就是想调查当年父亲因公殉职一案，一个可能的猜想，当年父亲因公殉职一案，负责案件宫野姓氏大人物，在案中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这就是文学作品中常见的‘20年前恩怨事’……”

思绪纷呈间，远山真叶看着因了自己出神而晃动着白皙小手的宫野夏花，回过神来，斟酌言辞问道：

“你还有长辈是警察吗，夏花？”

按照东京论资排辈的传统，20年前的警察，如今应该是警界大人物了。

“有啊。”宫野夏花点点头，却没有继续回答下去。

水灵灵的眼眸满是狡黠笑意。

两两对视。

几秒钟后。

远山真叶嘴角微动，假装没有领会小护士的心意，“说说看？”

如果他要是答应小护士的请求，一块参加宫野家私家晚宴，凉子知道后恐怕会直接火烧宫野家。

“真叶大人，如果命令我在这里说的话……我有点渴了呢。”宫野夏花直勾勾盯着远山真叶，眼神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可爱，想被……

“那就喝杯茶水吧。”远山真叶故作无知，侧过身体，拿起一个未使用过的白瓷茶杯，刚倒了杯茶水，就听见小护士娇娇媚媚的嗓音响起：

“这次，能不用杯子吗？”

不用杯子？

那用什么……

远山真叶奇怪回头，发现小护士的眸光落在了他的嘴唇上面，发现小护士舌尖轻轻滑过她那涂抹晶莹唇釉的恍若果冻般Q弹的唇瓣。

没来由的，远山真叶想起曾经在网上看过的一则帖子。

发帖人询问，你见过的女孩主动起来能有多主动。

…………

宫野一家的庄园别墅，位于东京世田谷区。

一如东京女子图鉴中的三轩茶屋，这个传统意义上的富人区充满了复古怀旧的氛围，老一辈东京人追求的奢华与仪式感在东京都23区的西南角静水流深般自然贴切。

无人问津却又自得其乐的生活小景，和服、风铃、榻榻米，随车去往别墅的途中，目之所及都是安逸平静的生活。

远山真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手指轻轻侧敲着奔驰跑车的车门，对于小护士宫野夏花兴奋的询问回应寥寥。

他是没想到一直在心疗科给医师打杂的小护士，竟然是个体验平民生活的警察世家三代目。

可能用体验平民生活形容并不妥帖，据远山真叶所知，帝都医院董事会成员必须要在医院工作时间满三年以上。

想来是宫野一家的长辈，应当是考察过帝都医院所有科室，发现新组建的心疗科每日接诊客户基本为无，工作量每周单一且重复，索性就将宫野家后辈安排进相当于“一线科室”的心疗科，将来宫野夏花进入董事会成为董事，阻力便要小很多很多。

难怪是个整天都爱穿高跟鞋的小护士，要是心疗科每日接诊客户有一线科室的人流量，两只脚就可以脱离身体独立了……远山真叶余光瞄见宫野夏花脱下挂在椅背的描金细跟高跟鞋，忍不住吐槽一句。

奔驰跑车驶过成绿树成荫的道路，停在宫野家的宽敞庄园别墅停车场内。

“到啦！”

宫野夏花重重拍了下方向盘，开心看向远山真叶道：

“真叶大人，我们到家啦！”

宫野直司的升职宴会定在晚上六点钟。

时间定得早些的缘故，是因为东京人习惯在晚宴、正餐后再来一场聚餐夜饮，也就是二次宴。

而且周五的升职宴会，只是为周末的盛宴提前预热一场，前者多是亲朋好友聚在一块庆祝，相对而言日常化一些，后者则会更多的邀请客人，更为隆重正式。

远山真叶本想着周末和凉子一块参加宫野直司的升职宴会，不过凉子周末两天都有记者会需要出席，于是在征得凉子同意后，选择参加周五这场晚宴，深入了解宫野一家的情况。

至于不选择周末的盛宴，原因很简单，远山真叶吃不惯日式宴会中的美食——毕竟东京人招待外宾的顶级餐饮，都是法式餐菜。

听见小护士的雀跃呼喊，远山真叶看了眼手表时间，下午5点半，距离家庭宴会开始还有30分钟。

而凉子要求的是他必须在晚上7点半前回家，参加宫野家周五晚宴，结束后也许还能回家吃到凉子亲手做的中式料理。

“你爷爷也会参加宴会吗？”远山真叶看向庄园里的豪华别墅道。

宫野夏花的爷爷宫野太郎，正是警察厅刑事局局长，虽然临近退休了年纪，但掌管全日本刑事警察的时间还有几年。

“会哒，爷爷在二次宴前就会休息。”宫野夏花轻快回应一句，侧眸看着远山真叶道：

“真叶大人，距离宴会还有30分钟时间，要不我们先去看看我家会跳舞的猫？”

方才说完“我们到家啦”这种暧昧不明的话语，宫野夏花便紧张兮兮地盯着着远山真叶，发现他对此毫无反应后，大着胆子更进了一步。

远山真叶“啊”了一声，从宫野家警察成员一事中回过神来，疑惑问道：“你家的猫真会跳舞？”

“是啊。”宫野夏花收敛笑意，郑重点了点脑袋。

“我们先去看看，那只会跳舞的猫。”远山真叶看着小护士颇为古怪的表情，从中看出了蠢蠢欲动的期待。

两人下车离开别墅露天停车场，走了近十分钟，才来到宫野家的豪华别墅前。

穿过别墅门厅，入眼是为交际舞提供舞台与场地的大厅，地面雕琢铺满了繁花式的华丽石板，大厅深处是两条旋转往上通向二楼的圆型阶梯，阶梯侧方有着两间封闭房间，两条阶梯交汇一处的地方放着一台钢琴，经过这台价值不菲的钢琴前往二楼，先是环绕一楼大厅的回廊，可供宴会客人们欣赏着舞池内妙曼多姿的舞态，继续深入二楼，是游乐设施丰富的多个房间，二楼众多房间两侧是两个露天阳台。

按照法式通俗小说描写的情节，阳台和花园将是一场宴会耗资最为严重的地方。

只不过，这栋豪华别墅内部通往花园的曲折小径，布满了监控探头。

不知道别墅主人经历了何种心事，才单单只选择在花园这一地点，无死角安装监控设备。

别墅三楼则是主人家的休息室，以及为客宾提供休息的场所。

远山真叶抬起目光，依照别墅的高度，似乎还有4楼。

此时宫野家的别墅一楼，围绕着舞池边缘已经放置好了一条一条长型餐桌，桌案上摆放着日系常见美食和美酒。

今夜参加晚宴的客人，关系多与主人家亲近，所以一楼大厅内的宾客们言行并无拘谨客套，多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流讨论着时事新闻。

比如近来逐渐恶化的东京都治安状况。

比如宁愿选择悲惨生活也不愿像老一辈人物那样拼搏奋斗的平成青年们。

一眼扫过大厅中的宾客，远山真叶发现了三位熟人。

警视厅刑事部的青山不二郎，朝夜新闻的美籍日裔女主编水原薰，以及不知道姓名但显然有着女性恋倾向的短发高挑女警官。

远山真叶记得昨天的记者会，曾在电梯口见过这位女警官。

这个时候，大厅内闲聊的三人有所感应般，同时看来。

短发高挑女警官最先移开视线，似乎眼不见心不烦。

混血女主编水原薰对视几秒，轻点了下额头，便回转目光。

只有那位青山姓氏的年轻警部，一副很是讶异的样子。

他端起了一只晃荡着紫色葡萄酒的高脚杯，含笑对着远山真叶遥敬了一杯。

远山真叶收回目光，正要进入别墅大厅，忽然听见小护士说道：“这里这里。”

宫野夏花握住远山真叶的手腕，撒娇似的朝着别墅侧门走去。

原因无需询问，别墅侧方的小径，一位穿着水手服的少女正独自观赏着樱花。

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浑身发散着青春的朝气。

许是从学校社团里回家不久，姿容不错的少女手里还拎着小小的背包，一摇一晃之间，每每有春日的暖风吹来，满树含苞待放的樱花都在少女眼前缤纷起舞。

“宫野夏奈！作业做完了吗？”宫野夏花轻咳一声，贴紧靠着远山真叶的手臂。

水手服少女闻声看来，目光先是回望宫野夏花，随后落在远山真叶身上，停顿片刻后，继续望着樱花树，没搭理小护士的挑衅。

小护士握了握拳头，走近水手服少女，单手叉腰笑眯眯问道：

“夏奈今天只有一个人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呢，在爸爸升职宴会中却没有男性朋友，简直就是最可笑的事情，夏奈你说对吧？”

“住口！”水手服少女蹙起轻眉。

宫野夏花呵了一声，瞪了少女一眼，神清气爽转身走了。

……

……

“那是宫野直司的女儿？”

“不像对吧，真叶大人？”

“你的意思是……”

“嘿嘿，我的意思是……”

宫野夏花话音忽地一停。

一位姿容艳美的女人迎面朝着两人走来。

姿容艳美的女人穿着色彩艳丽的和服，裙身绣着栩栩如生的洁白樱花，复古的发型插戴珍珠和簪钗。

女人的臀儿丰满撑起了和服裙摆，与之相对的胸脯又鼓胀胀地凸显和服衣缎的柔顺，修长的美腿遮掩在和服内，每当有了动作时，便会勾勒出两条完美的直线，直线向上交错，美人印似有似无，女人出挑明媚的脸蛋画着浅浅的妆容，一颦一笑间，妩媚中别有一番少女的娇羞，这是独属于成熟女人的风情。

女人的五官，与之前的水手服少女有五六分的相似。

“这位是你们俩的姐姐？”远山真叶微有失神。

小声“嘁”了一句，宫野夏花白了一眼，“不是。”

“那是我妈妈！”

不知什么时候，水手服少女跟了过来。

等等，三十岁出头的母亲，十五岁左右的女儿……远山真叶眉头一挑，发现了宫野家二代的华点。

母亲第一次见到女儿的时候，还未成年？

“走啦。”宫野夏花心情不佳，招呼都懒得打，快步朝着别墅侧门走去。

身穿和服的女人侧过身子，画有淡墨色眼线的眉眼望向远山真叶，站在春风与花香中，微笑着轻轻颔首。

……

……

“那是宫野直司的妻子？”

“很漂亮对吧，真叶大人？”

“也还好，很年轻啊。”

“你喜欢那样的女人？”

“不喜欢，我对人妻没有任何兴趣。”

“胡说，你明明问了一路！”

“砰”的一声，宫野夏花关上休息室房门，后背贴着房门，蹙起眉梢问道：

“还看猫吗？真叶大人！”

远山真叶环视房间一圈，很典型的日式卧室结构，简单干净，没有任何宠物猫出现的痕迹，甚至房间内都没有猫儿的毛发。

“猫呢？”

他原以为“会跳舞的猫”在一楼大厅舞池里，作为宫野家的吉祥物给宾客带来欢乐。

“啪嗒”一声。

宫野夏花轻巧锁上了房门，然后转身走到远山真叶身前，心中悸动不已的同时，声音软软嗲嗲的，酥麻触电似的。

她仰着脑袋，水灵灵的眸子迷离又朦胧，千回百转地唤了一声：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