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推广
终于，历经一个多月的漫长工作，洛里安制作出第一台具备实用价值的原型机，成就感油然而生。
察觉派崔克阁下心情大好，年迈的眼镜商人要求支付报酬，“阁下，先前说好的每天五镑，总共七十镑。”
“好说。”洛里安递出七张纸钞，让车夫送老人回家。
至于劳苦功高，不惜荒废学业的波顿，洛里安给出的报酬是两成股份，结果对方扭捏半天，磕磕巴巴回应：
“先生，我不要股份，只希望您多给点现钱。”
按照大学生的想法，照相机的黑白照片完全比不过油画，富人们根本看不上眼，只有中下层居民愿意尝试，赚不到多少钱。
相较而言，他更愿意领取一笔现金，然后投资热气球项目。
根据《沃森周报》的宣传，这是一项跨时代的伟大突破，既能载人、又能载物，早晚有一天能够取代航运、铁路，前途一片光明。
和热气球比起来，照相机这种破玩意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波顿下定决心，再次重复自己的要求，“对，我只要现金。”
“你想好了？”在所剩无几的良心驱动下，洛里安再三劝说，最终建议对方保留百分之五的股份，同时获得五百镑纸钞。
“好吧，我尊重您的意见。”五百镑已经远远超出预期，波顿心花怒放，觉得没必要惹恼议员阁下。
收好相关凭证，他迫不及待冲到街边，让车夫送自己前往热气球公司的所在地址，计划把钱全投进去。
......
另一边，洛里安携带资料前往沃森专利局，干净利落地完成专利登记，随后前往不远处的市政厅注册公司。
签署完相关文件，派崔克摄影公司正式成立。
出人意料的是，仅仅半个月，这种新技术轰动全城，开设在塔桥区的第一家照相馆人头攒动，许多青年彻夜排队，尝试这种奇异的新式“魔法”，以至于惊动了超凡监管局。
某日，鲸油公司。
三楼办公室，洛里安拿出专利授权证书，对前来调查的平克曼等探员解释：
“先生，我重复过无数次，这东西不是魔法，所用的材料、技术与神秘学没有半点关系，只要掌握技巧，十二三岁的小孩也能操作。”
平克曼看过授权证书，慢悠悠回复，“照相机影响甚广，连两位公主都有所耳闻，晚餐时和女公爵提过此事，似乎兴致很高。唉，牵涉到上面，我们必须进行调查。”
无奈之下，洛里安被迫带人前往一处空置仓库，准备现场演示一遍照相流程。
“谁愿意充当模特？”
对此，五名超凡者探员面面相觑，本着身先士卒的心态，平克曼冒险充当志愿者。
他坐在白色幕布前方，腰杆挺直，双手紧紧攥住衣服下摆，指关节隐隐发白。
“注意，看着镜头，”洛里安蒙着黑布，确认完毕后，开始倒数，“三、二、一。”
霎时，旁边的助手按下开关。
“嘭！”
伴随一声轻响，一小撮爆燃粉喷出、燃烧。
经过反光凹面镜的反射，爆燃粉产生的光芒汇聚成一道强光，顷刻间照亮平克曼的身影，吓得他身体后仰，双眸紧闭，左手抬起护住脸颊，右手摸向腰间手枪。
待到光芒散去，负责监视的四名探员依然没有察觉灵性波动，略带好笑地提醒自家组长，让他放松戒备。
“是吗？”平克曼松开手枪，神经质地检查一遍全身，然后冲到洛里安身侧，指着那块薄板说道：“映上去了？”
“对，暂时还不稳定，需要经过一系列处理，请稍等。”
在员工的协助下，洛里安得到一张处理完毕的黑白相片，里面的平克曼动作滑稽，像是一个表演滑稽戏的小丑，惹得四名探员哈哈大笑。
“这是我？”看着相片里面模样滑稽的自己，平克曼震惊万分。
出于谨慎起见，他要求亲自充当拍摄者，忙活一个多小时，最终得到第二张照片。
“不可思议，当真不可思议，议员阁下，您是怎么想出来的？”
再三确认不是魔法，平克曼收队离开，临行前特意带走了自己的丑照，同时警告四名属下保守秘密，免得败坏形象。
然而，这注定是妄想。
返回超凡监管局，等他写完报告准备下班之际，上司前来通知，声称女公爵召见。
就这样，一头雾水的平克曼乘坐马车抵达冷泉宫，在一座湖心小亭见到了女公爵本人。
当着一众大人物的面，他快速解释一遍调查过程，说完，被迫掏出那张丑照，惹得在场众人欢声震天，惊得湖面上的一群白天鹅四散纷飞，不明白这群两脚直立猿在干什么。
......
“平克曼组长，”女公爵常年佩戴一副银面具，说话声稍显微弱，“确定不是魔法？”
收回丑照，平克曼心如死灰，“殿下，总共拍了两张照片，派崔克议员拍了第一张，后续我亲自操作拍了第二张，没发现灵性波动的痕迹。”
“很好，”女公爵微微点头，“这是一项划时代的伟大技术，它的出现，证明沃森和旧大陆的敦灵、勒芒本质上没有区别，证明我们不是一群蛮荒之地的野人，同样具备创造力和活力。”
她抬手，示意女官递过去一张请柬，“平克曼组长，麻烦再跑一趟，请他参加我六月份的生日晚宴。”
“遵命。”
......
很快，洛里安收到请柬的消息传至外界，照相馆的生意更加火爆，摄影公司顺势扩张，计划一次性增设二十家分馆。
意识到照相事业的丰厚利润，有心人开始行动，其中就包括洛里安的“老朋友”——柴尔曼。
这次的见面地点是在沃森歌剧院的二楼豪华包厢，相比下方拥挤逼仄的座椅，视野更加开阔，观剧体验极佳。
“恭喜，”柴尔曼示意客人入座，夹着一根雪茄慢悠悠说道：“冷泉宫的大门不好进，接近三分之一的议员直到卸任也没受过邀请。你很不错，懂得节制，没碰那些破玩意。”
洛里安明白对方的意思，假如自己贪图小利，接手了鳗鱼帮的私酒贸易、脱衣酒吧，估计一辈子也进不了冷泉宫。
不论私下如何，上层社会必须时刻维持自身的体面，一个顶着皮条客称号的家伙将会受到公开排斥，即便他是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