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武举和文武不同,不但要求应试者有技勇,还要有谋略。
所以,武举考试通常分为内外两场,外场考技勇,内场考谋略。
技勇主要是弓刀石,即开弓、舞刀、掇石,谋略则是兵法策略和兵书的理解和应用,题目选自《武经七书》。
常威第一时间派人买来《武经七书》,仔细研读。
常晓明则在常家的东北角划出一片空地作为箭道,供常威练习弓箭之用。
同时,还让人去打造八十斤、一百斤、一百二十斤的刀,以及两百斤、两百五十斤和三百斤的石踬。
然后,还通过侍郎的人脉去给常威找来了四位师父,分别教授兵法、骑射、舞刀和掇石。
而在这之前,常威两世加起来,都几乎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可现在他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准备了,因为武举乡试在十月初九就要正式开始。
所以,要加倍努力了,制定好明确计划,上午练习技勇,下午学习兵法,申时之后就陪小娇妻。
秦可卿对自己夫君不好好读书,却去舞刀弄枪,甚至还要去参加武举,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毕竟常家这样的门第,谁都不敢相信会放弃文举,而去走武举一途啊。
不过,这是男人们的事情,何况连老爷都没有反对,她自然也不会去干涉什么。
这天上午,常威正在箭术师父的指导下练习射箭。
来福匆匆来报道:“二爷,宁国府的贾蓉又来了。”
常威想到,已经打发多次了,一味拒绝也不好,于是沉吟了一下道:“那就请他到这里来吧。”
没有多久,来福就领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贾蓉来到箭道,他一上来就惊奇的道:“常兄,昨天听闻你要练习技勇,学习兵法谋略,说要去参加武举,我还不信,没想到,你来真的?”
常威轻笑一声:“怎么?就许你们武勋出身的贾家人参加文举,就不许我这个科甲出身的子弟去参加武举了?”
贾蓉摇头道:“这哪一样?如今重文轻武,武人走文举是人往高处走,文人走武举是水往低处流啊。你堂堂科甲进士,三品侍郎家的公子,不修文,反而习武,这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谁信?”
常威笑道:“你不敢相信的事情多着呢?说不定我哪天拿个武状元给你看看。”
“哈哈……那就在此预祝常兄马到功成了。”
常威问道:“贾兄,今年的武举,你可参加?”
贾蓉连连摆手道:“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常威惊疑的道:“这次朝廷增设殿试,第一次选拔武状元、武榜眼、武探花,你出自武勋之家?岂能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贾蓉直言不讳的道:“祖宗的那些本领,早已经荒废了,如今连五斗的弓都拉不开,何苦去让人取笑?”
之所以不以为耻,是因为他本能的认为常威这个书生出身的,肯定比自己更废。
既然如此,大哥莫说二哥。
可他不知道,常威暗暗咧嘴,连五斗的弓都开不了,这么弱鸡?老子若是当他面拉开两石的弓,不知能否让他感到一丝羞愧。
贾蓉突然神秘的道:“我曾祖父当初,可是能开两石的弓。我们西府的小公爷,更是听说能开三石弓。如今,他们用过的几副弓还好好的保存着呢,常兄想不想见识见识?”
贾蓉的曾祖父就是贾代化,上一代京营节度使。
小公爷应该是贾代善,因为贾家的爵位是降等世袭的,但贾代善却凭借战功又重新获得了国公之位,因此他的妻子贾母才是国公夫人。
这两人都是早期跟随太上皇南征北战的猛将,能开两石,甚至三石弓,常威还是比较相信的。
看到常威没有立即回应,贾蓉又继续道:“除此之外,我曾祖父还写了不少行军作战随记,如果常兄真有心武举,学习一二,必然对内场科考大有助益。”
这话不错,《武经七书》主要是理论知识,而贾代化的作战记录,则是实践内容。
两相结合,说不定就能够让自己融会贯通。
不过,常威却是狐疑的道:“贾兄,这般珍贵的东西,你能作得了主?”
贾蓉笑道:“用得上才珍贵,用不上又能值什么?如果不是祖宗留下的东西,说不定早就丢了。”
“其实刚才的话,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我父亲的意思。前阵托常大人的福,我们二老爷升了工部郎中,正想怎么报答呢,就听说常兄有意今年的武举乡试,便让我来看看。”
“如果真是如此,就尽我们贾家一切所能,助常兄一臂之力。”
“哦……原来如此。”常威恍然,心里却在暗想,贾珍那老小子为了将老子引过去,当真是舍得下本啊。
不过,他只是稍一沉吟,便点头道:“那就在此先谢过贾兄和贾将军了。”
因为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贾珍没憋什么好屁,那就让他在自己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放出来。
不然的话,憋久了,突然来一下子,反而防不胜防。
贾蓉大喜:“那择日不如撞日,常兄现在就随我去吧。”
常威也不推辞,交代一声,就和贾蓉一起来到宁国府。
贾珍得知后,大喜过望,不惜丢下几个小老婆,迅速迎出来。
常威说明了来意,贾珍捋须笑道:“确实是我的意思,东西我早早的就让人准备好了,这就让蓉儿带人去拿来。”
说着的同时,又对管家赖升道:“吩咐下去,赶快设宴,今儿我要好好的款待常公子。”
常威连忙推辞道:“谢贾将军好意,我看还是改日吧,如今距离乡试只剩个把多月,时间紧迫,一刻也不敢耽搁呀。”
贾珍在心中冷笑一声:“就你这样,别说一个多月,就算给你十年八年,你能练出个什么?”
所以,他只当常威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说不定练几天,吃不了这个苦就放弃了。
但嘴上却是笑道:“常公子好容易来一回,今天你一走,怕是好长时间又来不了了。你若不吃了我这顿酒,你要的东西,恐怕是带不走。”
听了这话,常威沉吟了一下,才勉为其难的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样就对了嘛,一天半天能耽搁什么?”贾珍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