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的降临 (3)
姜振浩的父母走进了学生指导室。看到父母到来，姜振浩的表情顿时僵硬起来。他意识到，这些所谓的老师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就把他的父母叫来了。
校长率先开口，面色严肃：“你的儿子殴打了同学。受害者现在正在医院！”
“我们很抱歉。”姜振浩的母亲一边说，一边不断低头道歉。
看到这一幕，姜振浩的表情变得更加冷硬。他很想阻止母亲，但父亲抢先一步，抓住了妻子的肩膀：“先别这样，亲爱的。”
“可是他们说我们儿子……”
“我让你先停下来！”姜振浩的父亲语气异常坚定，似乎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他随后转头看向儿子：“振浩。”
“是的，父亲。”
“这件事，是你的错吗？”
姜振浩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错。”
“那就好。”姜振浩的父亲——姜有焕，转向办公室里的老师们，用冷静的语气说道：“我想先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我不能完全自信地说我儿子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但我们绝对没有教他无缘无故去伤害别人。在了解事情真相之前，先行道歉只会冤枉自己的孩子。”
姜振浩听到父亲的这番话，嘴角微微扬起。他的父亲在家里一向存在感很低，常常因为醉酒晚归而被母亲指责。然而，此刻的他，却像一座高耸的摩天大楼，沉稳且无所畏惧。
“原来，父亲是这样的存在吗？”
姜振浩心中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表情也不自觉地变得有些羞愧。
姜有焕接着问儿子：“老实告诉我，你真的打了那个孩子吗？”
“是的，父亲。”
“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振浩如实回答：“他在欺负其他学生。”
“所以你才打了他？”
“最初我只是想劝阻，但他先动手了，父亲。”
姜有焕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这就是我儿子的说法。”
“他在撒谎！”教务主任怒吼道。“其他学生已经作证，是姜振浩无缘无故袭击了崔英洙！”
“安静！各位不必吵闹。”校董会主席沉声说道，迫使所有老师闭嘴。他静静地观察着姜有焕，随后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如果你儿子说的是真的，那么看来我欠你一个道歉。”
姜有焕尽量显得礼貌地回应：“不，先生。我儿子动手确实是不对的。”
“前提是他说的是真的，当然……”
“……”
校董会主席将目光转向校长：“你刚刚说，被欺负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是朴有民，先生。”
“把他叫过来。”
“可是，先生……”
“我说，把那孩子叫过来。”校董会主席低吼了一声，迫使校长连忙鞠躬离开办公室。随后，这位老人转头看向姜有焕：“我们还是先搞清楚事实。如果确实存在欺凌行为，我会亲自道歉。”
“当然……”姜有焕点头表示同意。
不久后，校长带着一个男孩回到了办公室。他向校董会主席介绍道：“这是朴有民，先生。”
朴有民站在办公室里，脸上满是茫然的神色。
“你是朴有民吗？”校董会主席问道。
“我……我……是吗？”朴有民结结巴巴地回答。
校长低声提醒：“这位是学校的校董会主席。”
“啊！是的！对不起！我、我是！”朴有民连忙低头鞠躬。
校董会主席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始提问：“我问你一件事。是不是我的孙子英洙欺负了你？而这就是姜振浩殴打我孙子的原因？”
“这……那……”
“不要怕我，小伙子。老实告诉我们，事实是不是这样？”校董会主席直视着朴有民。
朴有民犹豫不决，目光在校董会主席和姜振浩之间游移，最终以颤抖的声音开口：“其实，这……”
就在那一刻，姜振浩察觉到了异样。他发现朴有民偷偷瞄了自己一眼，而他的表情却满是内疚。
“……不是这样的。”
崔英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低声咆哮：“那个混蛋居然敢打我？”
他已经和爷爷讨论过这件事了。直接把姜振浩拖到暗处揍一顿，那实在是太便宜他了。那样根本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他想让姜振浩彻底品尝到无与伦比的绝望和痛苦，才能稍微解气。
这种阴险的手段正是他爷爷的专长。他现在待着的医院，也是爷爷推荐的，因为这家医院的院长是他爷爷的老熟人。
崔英洙阴笑着：“等着瞧吧，混蛋。”
“这不是真的。”
朴有民的回答让姜振浩的眼睛微微眯起。而班主任金成柱则目瞪口呆：“朴同学？！”
“我、我从来没有被欺负过。英洙……他从来没有欺负过我。”
“你在说什么，朴同学？！”
“这就是事实。”朴有民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金成柱安静地盯着朴有民：“等等，难道说……”
“不是的，老师。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校董会主席转过头，面向姜有焕：“听到了吧？”
姜振浩冷冷地注视着校董会主席和朴有民。他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来到办公室之前，朴有民和校董会主席一定有过某种交涉。
他深知，此刻即便指出朴有民撒谎也无济于事。
“真是有趣。”
姜振浩默默地在心底冷笑，这场闹剧显然还没有结束。
金成柱攥紧拳头，愤愤地盯着朴有民，声音带着不甘：“朴有民！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但还未等他继续说下去，校长迅速打断了他：“金老师，请稍微冷静一下。”
“可这是——”
“金老师，你愿意承担全部责任吗？”校长沉声质问道。
“……”金成柱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校长冷笑一声：“假设英洙确实一直在欺负朴有民，那你作为班主任为什么对此一无所知？又或者你明明知道，却置之不理？”
金成柱的脸上涌上一抹羞愧：“不……我……”
“如果不是，那这件事就此结束。”校长淡淡说道。
金成柱垂下头，沉默了几秒，最后无力地叹了口气：“……是。”
校董会主席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意，看向姜有焕：“既然当事人否认了被欺凌，我们也没什么好争论的了。”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殴打同学的行为是事实，我们需要依据学校规定来处理这件事。”
姜有焕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诚恳：“如果我儿子确实有错，我们愿意接受任何合理的处罚。”
“很好。”校董会主席转头问教务主任：“按照学校的规定，这种情况应当如何处理？”
教务主任想了想，回答：“通常情况下，殴打同学的学生会被处以七天校内服务，或者短期停学，严重时甚至可能开除。”
校董会主席点点头：“那么，根据具体情况，这次会是什么处罚？”
教务主任皱着眉，略微思索后回答：“考虑到这次事件涉及冲突的严重性，我建议七天停学。”
“七天停学……”校董会主席拖长了声音，似乎对此结论感到不满。
金成柱听到后，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激动地喊道：“教务主任！您不觉得这太过分了吗？这只是两个学生之间的小矛盾，不是帮派斗殴！”
“这是小矛盾？”教务主任冷冷地反问，“姜振浩殴打了毫无防备的崔英洙，并且导致他住院，这是小矛盾吗？”
“可事实不是这样！我相信姜振浩是有理由才动手的！”金成柱几乎咆哮了出来。
“老师，你有什么证据支持你的说法？”校长不耐烦地打断道，“如果没有，就不要再为学生开脱。”
金成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他很清楚，如果继续坚持，最终只会把自己也卷进去。
姜有焕见状，上前一步，低头道：“我们接受处罚。”
这一幕让姜振浩的嘴角微微抽搐。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习惯这类不公的场景，可亲眼看到父亲为他低头道歉时，心中竟然涌起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愤怒。
就在事情似乎要落幕时，学生指导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两名穿着警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所有人都愣住了。金成柱最先反应过来，惊讶地问：“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其中一名警察简单地介绍道：“我们接到了一起校园暴力的举报，前来调查。”
听到这话，姜振浩的目光猛地锁定了校董会主席。他看到对方脸上挂着冷笑，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原来如此……”姜振浩心中暗道，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你小子，别给我耍滑头，说清楚，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板着脸，语气不善地逼问姜振浩。
“我没做。”姜振浩淡淡地回答。
“没做？你知道有多少人目击了吗？还有，你把那个学生打得住了院，现在医生开出的证明是需要六周的恢复期！你还敢说没做？”
“……是他先动的手。”
“你少废话！是不是打了人？”警察的声音越来越大。
“是，我打了他。”姜振浩坦然承认。
“那你还敢说不是你的错？”警察怒不可遏，几乎拍案而起。
这时，金成柱冲了进来，愤怒地喊道：“你是警察，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学生大吼大叫！”
“你是谁？”警察皱眉问道。
“我是他的班主任！”金成柱大声说道，“你们有什么权利在未经证实的情况下威胁我的学生！”
警察显然被这一连串的质问弄得有些懵。他挠了挠头，小声道：“好吧……我道歉。”
然而，场面还未完全冷却，又一名年长的警官走了进来。他看到姜振浩后，微微皱眉，露出惊讶的表情：“等等，你是……振浩？”
姜振浩缓缓抬起头，眼中冰冷如霜，注视着这名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