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以一敌百
看着那燃烧的怪物,便是吴玠一身虎胆,却也险些吓出屎尿来。
无他,只因那怪物忒吓人,像狮虎,又似鹰鹫,凶横无比的冲过来便要噬人。
只待吴玠再细看时,却才发现哪里是甚怪物,而是一个人形穿着怪模怪样的盔甲,那盔甲金焰环绕得还怪威风好看哩。
吴玠正沉迷间,忽听那人喝道:“吴玠何在?”
他下意识的畏缩了一下,却见得那焰甲人再次喝道:“陇干(古县名,今平凉市静宁县)吴晋卿何在?”
吴玠有气无力的应道:“洒家便是,汝何人焉?”
那焰甲人形凑的近前,吴玠本惧他焰火烧身,只一身棒疮难以动弹,故只好闭目待死。
不曾想那焰火近身后,吴玠不仅不觉煎熬,反而感觉一股暖流袭遍全身,抚慰了他多日来的痛楚和忧思。
吴玠精神大振,只他多日在监舍中受苦,早浑身脏污恶臭,不复往日威仪。
却听对方有些怀疑的问道:“你是吴玠吴晋卿?吴璘之兄长?”
吴玠道:“正是洒家!我弟何在?”
焰甲人正是陈通,他却搀起吴玠,道:“在下相州陈通,受令弟吴璘请托,特来营救你出去。
前日你弟吴璘奔赴渭州城里,寻鲁达哥哥求救,我与鲁达乃八拜之交,因脚程颇速,故先来一步,令弟与鲁达哥哥等或延后些到。”
吴玠闻言却自感动不已,只道:“劳好汉这般义气相救,吴玠死也值了!只这寨里有千余强兵快马,只你一人如何能救得我这般废人,莫若趁那兵将不曾聚集,好汉先自杀将出去逃命吧。若我一时不死,好汉再寻鲁达兄长从长计议,救我一救。”
陈通却大笑道:“吴家哥哥休小觑人!莫说只这般小寨千余颓兵,便是百万雄军之中,只凭我手中一杆枪亦来去自如也!且走!看我救哥哥出此樊笼!”
说着陈通单手扯着吴玠,却另一只手中却弹出一杆战枪,二人便从那破碎的墙洞里钻了出去。
至于那匹小马驹,早在陈通闯入时便自跑掉了。
二人来到舍外,恰好一骑将官引着着几个步卒提刀扯枪杀来这边。
陈通却冲上前去,只一枪便挑杀了那骑将,然剩下几个兵卒却自骇然,一发丢弃刀枪溃散去了。
陈通大笑几下,抢了将官遗下的坐骑,却将不良于行的吴玠伏在马鞍上,他自牵着马步战而走。
铁原寨面积并不大,从东门走到西门直线距离亦不过两百余步,而监舍便在寨子中心偏东面些的位置,距离东门实不足百步也。
但就这不足百步的距离,却猬集了三四百全副武装的军士,长枪大橹的列阵而进。
这些军士可不是京畿与江南诸路那些多年不闻金戈声的乌合之众,而是鏖战经年的西北边军精锐,极惯于阵战厮杀。
只方才被陈通挑杀一将,剩下几个逃跑的撞到那些军士阵前,却都被压阵的跳荡兵按着脖子砍了脑壳。
吴玠原本就是铁原寨的军事主官之一,对这些精兵锐卒的强横之处自然心知肚明。
他伏在马背上,挣力与陈通呼道:“陈通兄弟,方才那将是曲大调来顶替我职位的,并无甚本事。前方悍卒则不然,他等贯会围杀猛士,往日不知斩了多少西夏猛将!快快离去!不要管我!否则悔之晚矣!”
陈通却只笑笑不曾言语,他右手松开马缰,手心里探出一抹水晶也似的蝉翼剑,如此一手战枪一手蝉翼剑,却猛跑几步,蛮横的撞入徐徐压来的军阵之中。
陈通的爆发力绝不逊色于一匹狂奔的奔马,当他与手持大橹的甲士撞在一起时,硬木打造的大橹当即被撞得粉碎,持橹的军士亦被震得筋断骨折。
只是由持橹军士组成的防线却足足有三层之多,陈通只勉强撞开第二层大橹,便自失去了冲击力度。
陈通却待重整旗鼓,大橹后面的持枪军士早搠枪刺来。
身前一百八十度范围,足有六杆丈二大枪,直接将他的一切闪避空间都给封闭了去。
而在这六杆大枪的后面,还有更多的大枪等着补位连击。
正常情况下,此时陈通要么直面刺击赴死,要么退后躲避苟活一时。
陈通自知一旦退却,他便就很难只凭凡俗的力量冲破眼前的阻截。
好陈通,却是急挥手中蝉翼剑,只瞬间便把即将临身的六杆大枪的枪头斩落。
紧接着陈通另一只手挥动战枪疾刺,霎时便搠死另外四个准备补位的持橹军士。
陈通进步斩击,锋利莫匹的蝉翼剑再次斩断数杆步槊,战枪又刺击连连,杀得军士二十七人,死者皆面门中枪,辄中即死。
此一鼓作气,说话虽长,其时却短。
双方接战不足半刻,陈通便连破橹阵四层,枪阵三层,溃围近百人。
如此算来,整个路段上的拦截军士竟被陈通杀死并打散了至少四分之一的兵力。
他这般骁勇的表现着实吓坏了剩下的宋军将校兵卒,许多人眼见陈通继续杀来,一边心中颤颤的持兵待战,一边却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射矢卒何在!射死他!快射死这贼厮!”
当下却有近百军士弃了刀枪,换得强弓硬弩,纷纷扰扰的朝着陈通乱射。
只刹那间便见箭矢纷飞如雨,但却无一矢能近得陈通三尺之内,但得接近者,要么恰好偏离,要么直接被无形之力崩飞了去。
陈通自也不坐以待毙,他大步冲进,瞬间便又破开两重拦截,径直杀入了射手阵列之中。
宋军的射手们本身便是军中的菁华所在,其军大都不但射术惊人,膂力超绝,近战本事亦不逞多让。
只陈通却冲得其中,枪剑并举暴然滥杀,却在些射手们措手不及之间又连杀数十人,直让这些锐卒士气崩灭,军阵散落了去。
当然,此军中亦非无有武艺高强的骁勇之士,两个队将耐不得陈通这般滥杀其部下,却都提了大刀、战戟来迎。
只陈通却是个不讲理的,一枪刺开那将斩来的一戟,又一剑斩断另一队将的大刀,然后一枪戳杀使刀将,又扎穿使戟将的盔甲,锋锐的枪刃刺穿了其胸骨和内脏。
看着对手哀嚎着倒在地上,陈通内心却毫无动摇,只冷然踹翻他,然后继续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