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暴力牧师的解咒
【强运】？
什么鬼？
这是此时洛维脑中唯一的念头。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模棱两可的描述。
先前不论是【剑圣】，还是【圣选】，都至少有个详尽的说明，能帮助他进行理解，可到了伦奇这里，光幕上就只剩下一句“极好的运气”。
而从伦奇能因为赌博欠下一大笔债的情况来看，这个“极好的运气”很难不让洛维怀疑它的真假。
“怎么了？”
正在准备着圣水的伦奇感受到了洛维的视线。
“……不，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一个牧师，去赌博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但只要把所有产生问题的人都打服，那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伦奇漫不经心地回道，顺便还抬高胳膊，朝着洛维扬了扬他手里那个下接有长柄的金色广口杯。
圣水必须要由圣杯盛装，这是常识。
“天才。”
为伦奇的惊世智慧，洛维竖起了大拇指。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可惜他们都不理解我。”
暴力牧师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显得说不出的落寞，明明他这么机智、努力而且信仰虔诚，却还是被教会高层发配到了这个偏僻的边境教堂做牧师，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运气不能一概而论。
可恶，他们一定是嫉妒他的天分！
“不，我觉得你被贬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从伦奇满脸狰狞的表情上，洛维默默读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并致以犀利点评。
当然了，这点评他也就只敢在肚子里说，不然的话，可能接下来，这牧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他了。
过了一会，等到伦奇从怨气缠身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后，他持着圣杯重新回到了洛维面前。
“把上衣脱了。”
他指了指洛维的胸口。
洛维顺从地把胸口处的“龙蛰”露了出来，然后只见伦奇手指微微用力，整个装有圣水的圣杯瞬间破碎，圣水洒下，将他的手掌和洛维的胸口一并打湿。
“将你的灵力汇聚在胸口，保持匀速呼吸，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嘱咐完洛维，伦奇闭上双眼，脸上显出凝重之色。
一层淡淡的金光自他掌中生出，像是太阳一般温暖，金光从他的掌心落向洛维胸前，在空气中架起了一座金色的“桥”，顺着桥，伦奇的圣属性灵力缓缓向洛维胸口处的“龙蛰”流去。
这时，洛维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龙蛰”的颜色变得更深了。
“吾司罪，愿以哀怜注视此魂，释其仇怨。”
神圣的祷词自伦奇口中响起，伴随着加持的降临，金光变得越发凝实，形态甚至已经接近粘稠的液体，洛维细细感受着其中的变化，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找到了让灵力液化的诀窍。
是情绪。
伦奇赋予的情绪让灵力变得凝实，不再像原先那样看得见摸不着。
金色的灵力液滴落在洛维胸前。
“吾命其退去，毋再妨害生者。”
伦奇猛然落指，指尖畅通无阻地刺入洛维胸前，也将灵力液渡入他的身体，那块被“龙蛰”覆盖的地方。
在剧烈的刺痛感中，洛维看到从自己胸前竟隐隐浮现出了一层细鳞，它们形状椭圆，但边缘处极其锋利，看上去就像是一枚枚精巧的暗器，散发出危险的意味。
洛维知道，这是龙鳞。
他捏紧了拳头，脖子上根根青筋泛起，咬着牙强行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现在的一切，只能交由伦奇说了算。
伦奇眼中精光毕露，手指在“龙蛰”处转动一周，将灵力尽数浸润受咒处，随后，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一道只有小指长的龙形冤魂自伤口处钻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伦奇并指成剑，手指闪电般地划过，将这诅咒的本体从正中间剖成了两半，冤魂的残躯在圣属性灵力作用下渐渐散去，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洛维胸口上的“龙蛰”暗纹。
“好了。”
直到伤口处渐渐显出粉色，伦奇又用圣水清洗了一下，这才把洛维从椅子上扶了起来。
此时，洛维的脸上已经布满虚汗。
除咒带来的痛楚不只来源于身体，更发自灵魂，伦奇每一次动作，洛维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撕咬着他的灵魂，让他痛不欲生。
那是极致的怨与恨，冰冷、暴虐又饱含杀意。
难以想象，这诅咒在制作时到底融入了什么。
洛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从伦奇手里接过递来的水喝下，这才感觉自己好受了许多。
“你的精神相当坚韧。”
伦奇发出了由衷的赞赏：“一般人根本无法忍受除咒时带来的痛苦，往往会直接晕死过去。而你却不一样，不仅全程一声不吭，甚至还有余力观察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这即使换做是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办到。”
他显然有注意到洛维在除咒时的表现，平心而论，这真的很了不起。
“呼……谢谢。”
洛维扶着额头，脸上苦笑连连。
那样痛苦的感觉，他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经历第二次了。
洛维重新把衣服穿上，并扣好纽扣，短短的时间过去，他胸膛上的伤口已经在灵力的作用下基本愈合。
看着他，伦奇若有所思。
按照他们的约定，接下来，他会跟着洛维一起离开教堂，去卡梅克领内寻找那个对洛维下咒的人，并在找到后直接将其就地处决。
伦奇捧起了教典。
“需要我再给你一点时间调整吗？”考虑到身体的恢复状况，他问洛维。
“不必了，现在就出发吧。”
洛维摇摇头，他也想尽早弄明白，到底是谁要害自己。
等找到了那个人，他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睚眦必报。
洛维危险地笑了，笑得不像个好人。
伦奇瞥了他两眼，没说什么。
毕竟这种事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所以就算洛维想要报复对方，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伦奇不会阻拦。
只要最后结果能把诅咒的源头消灭就可以了，至于过程什么的，伦奇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