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舍友都是奇葩
“啦啦啦德玛西亚……”
当天傍晚，在家里做了一上午题，查了大半下午资讯的张山回到学校，哼着小曲儿直奔教室。
尽管明天就要一模了，晚自习还是不能免的。
至于考场布置，腾空了课本以后就是搬搬桌椅的事，那能叫事儿？
“姜哥，抬一下尊臀，我要进去。”
他嘿嘿笑着打了声招呼，侧身从姜蓉身后挪到窗边坐下。
“呸！下头！”
到达教室也没多久的姜蓉用从张山这里学来的“女拳术语”啐了一口，然后挑眉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说话的同时，她把手中的白色肾4静音锁屏，放回书包。
张山笑呵呵说道：“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我成为世界首富。”
“呵……”
姜蓉冷笑一声，才不信这个鬼话呢。
张山也就是耍个宝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拿这个话忽悠好兄弟，所以马上坦诚说道：“没什么事，只是和我爸达成了一个对赌协议。”
“对赌协议？对赌什么？”
姜蓉的好奇心挠的一下就上来了。
她爸经商，公司红火，她妈也是职场女强人，自有一番事业，两人经常在家里聊一些国际形势、公司发展、职场资讯。
她耳濡目染，知道对赌协议的真正含义。
与此同时，她挺羡慕张山和他爸的相处方式。
不论起因如何，父子之间能就某件事情郑重其事地达成对赌协议，至少证明家庭关系非常融洽，父母和孩子之间可以像朋友一样交流。
而她虽然也深受爸妈的关爱和尊重，但……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张山正在从衣兜里掏姜哥的钱包，没有注意到姜蓉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神色，也没能从姜蓉掩饰得很好的语气中听出情绪的些微不对劲。
“原样奉还，完包归姜。”
把钱包轻轻放到姜蓉面前，张山玩了一个尬的，然后说道，“其实也没对赌什么正经东西。只是说，这次一模，我如果考到500分以上，我就能获得自由支配这么些年攒下来的10万块压岁钱的权利。”
“这确实不算什么正经对赌协议。”姜蓉点点头，旋即问道，“不过你有什么事一下子要用10万块？”
张山随意回道：“有件事想做，确实要花不少钱。”
“什么事，和我说说……”姜蓉继续追问。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只见梳了一个烫染偏分发型、扭着腰肢从一旁走过的王宗敏，冷不丁细着嗓子哼道：“500分？不会真有人以为自己是天才，假模假样地学上两个星期，就能从452分提升到500分吧？一日到夜看小说、玩游戏的烂人一个，还500分，吹牛不打草稿！还是打你的流去咯，鸭王插石的东西！”
在铅山县的土话里，“打流的”就是街溜子的意思。
“鸭王插石（音译）的东西”则是一句骂人骂得非常脏的话，比按字面意思翻译还更脏！
姜蓉把原先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侧头看向张山，眼神中含着笑意和调侃。
明亮如秋水的眸子仿佛会说话一般在问：
这不是你舍友吗？怎么这么阴阳怪气你？你做了什么得罪他了？
张山其实也很懵。
不管“以前”和宿舍室友、和班里同学的关系怎样。
他重生回来以后，受前世高中毕业以后大家少有联系的影响，其实不太看重自己和姜蓉、周强两人以外的同班同学的关系。
因此一直忙着自己的事，学习、健身、思考如何利用好未来十多年的信息差，并没有与其他人有过什么互动。
张山自认，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王宗敏。
甚至还在前几天，体育课的篮球场上，某个男同学讽刺王宗敏说话、走路、做事都gay里gay气的时候，出言维护了对方！
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是不敢冲恶人呲牙，专冲好人狂吠？
无论怎样，他都做不到莫名其妙被人骂了，还没个表示。
于是张山眼睛微眯，毫不留情面回怼：“哪个吃了屎的在这狗叫，口气这么臭？”
噗嗤。
姜蓉真的受过专业的礼仪训练，无论多好笑，一般都不会笑。
但是她刚才是真的没忍住。
王宗敏本来就被张山一句话怼怒了，见到有“小女儿国国王”之称的姜校花捂嘴窃笑，登时红温。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怎么骂人呢？”王宗敏左手叉腰，脑袋一歪，头发一甩，右手拈了个兰花指指着张山，尖声愤怒嚷道。
这一嚷，立即把同学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但是班上的座位已经坐了七七八八，只有几个喜欢打篮球的家伙还在篮球场上奋战。
注视是有力量的。
在教室这样不算很宽敞的空间里，四十多双眼睛的注视给到的力量感和压迫感其实非常充足。
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宗敏忽地感觉浑身不舒服，皮肤上汗毛直竖。
这种感觉就很奇怪。
或许是因为他一直不喜欢别人说他娘炮或者gay，但是他现在摆出的，恰恰是街头大妈和人吵架时最喜欢摆的姿势吧！
张山一眼就看出了王宗敏的窘迫，秉持着和气生财的习惯，决定此事不做纠缠了。
毕竟他重生回来不是为了和人拌嘴的！
也不需要什么装逼打脸的行为来衬托他的逼格！
怼了一句以后已经心平气和，便退一步说道：“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回你的座位去吧。之前的话，当我们两人都没说过，可以吧？”
谁曾想，这一步退让反而滋长了王宗敏已经恼羞成怒的气焰。
“道歉！”
只听王宗敏的声音又拔高一个八度，愈发尖锐，脸上的温度也持续上升，更加涨红，“你骂了我，必须向我道歉！”
张山闻言蹙眉，还没完了是吧？
他不由得哂笑一声，侧头看向姜蓉问道：“姜哥，我刚刚骂人了吗？”
姜蓉认真想了想，摇头回道：“你刚刚说的话确实很难听，像是在骂狗。”
高一那次被人用篮球砸了以后，“小女儿国国王”就装上了矛和盾，说话做事不仅霸气，攻击力还十足。
班里的人，除了张山，谁敢抢她的话头，她就怼谁。
因此话里话外递了个锤子。
“这样啊，那我得道歉。”
张山领会意思，立即拎起锤子砸了下去，“王宗敏，对不起，我不该把骂狗的话拿来骂你。话虽然搭界，但是味道太冲了一些。”
哈哈哈……
话音落下，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你……你……你！”
王宗敏气极，话都说不利索。
这副模样，让班上同学们乐得更欢快了。
不到三个月就要高考了，每一天的生活都沉闷得很。
为了缓解这种沉闷，很多人每天都在换着法给自己找些乐子。
现在有乐子主动撞上门，当然更要大声笑一笑。
这些笑声把王宗敏气得一佛生天，二佛出世，又羞又恼，愤怒的同时也非常疑惑。
怎么大家都在笑他，而不去笑张山吹牛？
明天就要一模了，500分，可能吗？
张山见好就收，再一次心平气和建议：“马上就上自习了，回你的座位去吧。”
王宗敏却压根就不领情，反而大声嚷道：“我打赌你绝对考不了500分，谁输了谁倒立吃屎！你敢不敢赌！”
这种赌味道太冲了，张山肯定不会打，便毫不犹豫就要拒绝。
只是这时，满头大汗的“2班土豆罗宾逊”杨凡紧跟在抱着篮球的“2班巴克利”后面进了教室，刚好听到王宗敏的话。
杨凡立即哈哈笑道：“哟，这不是喜欢跟人打赌但是从来不履行赌注的王宗敏吗？又想吃屎了啊！”
“我昨天拉的那一泡你都没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