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推手
嘟！
姜蓉回到家，连学习都没顾上，直接拨出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手机另一头传来一道慵懒的女声：“蓉蓉，这么晚了打电话给姨，是有什么事吗？”
“姨，你看过我QQ空间转发的那篇日志了吗？”姜蓉略过客套，开门见山说道。
“看过了，照片上的你拍得挺好看的，显出了你大概七成的美。”
“别闹，姨，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
“不说这个，那说什么？说那个喊你姜哥喊了三年的好兄弟？”
“对，就说他！你肯定知道，这篇日志就是他写的，别跟我打马虎眼。”
“好吧，你说，我听着。”
略带玩笑性质的对话进行到这里，电话另一头的人，也就是姜蓉的大姨秦珞，终于收起了打趣的心，稍有些认真起来。
姜蓉轻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思路，随后将打好的腹稿和盘托出：“姨，我知道你手上养了一批水军，我想借来用用，把这篇日志炒得火热一些，然后……”
远在沪上一家五星级酒店，正在浴缸里泡澡的秦珞打断了姜蓉的话：“蓉蓉，你就直说，你想给你那个好兄弟开的那家‘青春有你文化衫’淘宝店打广告不就得了，和我绕什么圈子呀。”
姜蓉被挑破心思，干脆直白承认：“对，我就是想给那家淘宝店打广告。”
顿了一下，姜蓉问道：“姨，你就说这个忙你帮不帮吧？”
秦珞呵呵笑道：“你找姨帮忙，姨能不帮吗？肯定帮。哪怕不给钱也帮。不过……”
“不过什么？”
哗啦拨了一下水，秦珞从水面上拈起一瓣玫瑰花，沉声问道：“不过这么做，对你那个好兄弟到底是好是坏，你想过吗？”
姜蓉被问得愣了一下，不由得沉思起来。
不管是做什么生意，把广告打好，让更多人的人知道自家产品和服务，都是好事。
动用水军将QQ空间日志《致青春》的热度推高，从而间接打响“青春有你文化衫”淘宝店的知名度，进而促进文化衫的销量，还能对张山造成不好的影响？
从常理上讲，应该不会。
但是，姨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难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姜蓉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隐约猜到了姨想表达的意思，但是不敢肯定。
于是她干脆问道：“姨，你是发现了什么我没有考虑妥当的地方吗？”
秦珞也不吊胃口，马上给出答复：
“确实有一点，你可能没考虑妥当。
我们都知道，你那个好兄弟炮制出这篇QQ空间日志，十有八九就是想搞一搞网络热度，给他的淘宝店打打广告。
你让姨帮你把那篇日志的热度推高，当然能帮到他，而且是帮大忙。
但是你忽略了一点，有些时候热度并不是越高越好。
姨手上掌握的水军真要全部下场炒作，绝对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把这篇日志推到全国至少三分之一爱上网的高中生面前。
那时候，你好兄弟的店生意肯定火爆。
不过几乎必定发生的另一件事情就是，浙省的义乌、宁波，粤省的粤州、鹏城等这几个地方的服装公司，就会发现这一块的商机。
你确定你那个好兄弟现在的实力足够和义乌、宁波的服装公司、厂子竞争吗？
我可以断言，必然会有打价格战的家伙出现！”
这番话很长，但意思直白浅显，一听就能懂。
姜蓉哦了一声，随即说道：“多谢姨提醒，我差点好心办坏事。那……”
沉吟一下，姜蓉改口说道：“你看可不可以这样，先定向地在赣省范围内，针对高中特别是高三群体，炒一炒这篇日志的热度？”
中国人是惯会折中的。
一上来就说要砸天花板，其他人大概率反对，这个时候退一步，说开个窗户，基本上能得到同意。
作为商场老手，秦珞马上反应过来，姜蓉正在用这个法子，以退为进。
随后，秦珞不怒反笑道：“好啊，姨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跟姨耍心眼子？”
“啊哦，被姨发现了。”姜蓉嘿嘿笑了起来，丝毫也不觉尴尬。
秦珞哼道：“这次就算了，不和你计较，下不为例啊。”
姜蓉立即甜甜地mua了一下，开心嚷道：“谢谢姨，姨对我最好了，我最爱姨。”
“最爱我？”秦珞呵的一声冷笑，佯怒斥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除非你再亲我几口。”
姜蓉赶紧连着mua了好几下。
随后，她又和大姨聊了一会儿生活里的事，方才挂掉电话。
放下手机，姜蓉认真想了想，觉得大姨是对的，凡事过犹不及，便没再继续发力。
她看了一会儿书，洗澡睡觉。
……
翌日。
太阳照常升起。
铅山一中学生的生活节奏依旧。
不过网络上，秦珞手下的水军小小发了一波力。
水军们从《致青春》这篇QQ空间日志里，提炼出“让青春不留遗憾”、“给高中生涯画个圆满句号”、“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十年后，我们穿着回忆再相聚”等能够引起高三毕业生共鸣的点，将毕业纪念衫的概念炒了炒。
炒作的过程中，“青春有你文化衫”淘宝店的店名与链接，总是不经意间出现。
尽管这波炒作范围仅仅局限在赣省，针对的也仅仅只是高中学生，效果依然显著。
或者更准确地讲，王清英被一天近百个询单给惊呆了。
虽然最后成交的只有36单，可是儿子说的网络营销才进行了不到两天啊！
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她一个人要干那么多的活，又要做客服，又要给厂子下单，还要发货，绝对会忙不过来。
“另外招人？还是从厂子里调人来帮忙？”
累了一天的王清英靠坐在椅子上，怔怔想道。
想了一会儿，她突然懒得想了，把今天的情况汇总了一下，发到儿子QQ上。
这家公司又不是她开的，有什么难题，肯定找开公司的人解决呀！
当然了，王清英是瞅准了时间，在儿子下了晚自习以后才发的QQ。
铅山一中，公寓楼自习室。
张山看完老妈发来的QQ消息，不由得愕然。
一天，近百个询单，36个成单？
难道那篇日志这就火了？
他还在让子弹飞一会儿，没有动手往各个中学的贴吧里转载呢！
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