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强烈宣誓主权的男人
天下地产集团总部位于晴川路，临江而建，整个大厦共有七层，底部离地15米，用数个巨大的圆柱托起固定，看起来整个大厦仿佛是飘浮在天空。大厦主楼的形状极不规则，仿佛是多个水平几何体连接在一起，一端在绿草如茵的草坪上，另一端却在一片洁净的湖水上面。
由于主楼被抬空后，主楼的底部留下许多空地，在空地上除了大片的草坪外，还种植有无数的垂柳，以及开凿的景观喷水池。因此这里完全不像是一个办公的场所，而是一个具有浓郁江南风情的公园。
上午集团有会议，作为总经理兼董事长的韩天下出席，会议关于开拓欧美市场，大部分与会者不赞成，国外的房价远低于中国，而且外国人对房子的热情并不如中国人浓烈，应该固守中国市场，避免造成资金流失。
“老外能相信吗？总统的话都和放屁一样，说改就改，我们如果投资国外，资金一定有去无回。”
反对意见认为国内市场已经饱合，房价达到峰值，无法再上涨，接下来会是个降价潮。
两派各抒己见，一直到中午都没有结论，投资国外确实风险太大，政策一变，就是血本无归，但如果不走出这一步，对目前的房地产格局没有改变。韩天下心中早有决定，在他之前早就有地产行业的前辈投资国外，但似乎并没得到什么好处，老外可没中国人这么慷慨。会议自然没有结果，结束后众人如鸟兽散，偌大的会议室中只剩下韩天下。韩天下靠在椅背上抽烟，两条修长的腿干脆搭在会议桌上，他抽烟很快，没一会就只剩下小半截烟头，索性掐熄，随手向空中扔去，只见那烟头越飞越高，到达天花板，轻微的撞击后笔直坠落在会议桌上。
“某知名地产集团老板财富的第一桶金，来自于他亲弟弟的赔偿金，15年前老板的弟弟被人推入江中淹溺，老板向对方索取500万，凭着这500万，贫无立锥之地的老板顺利读完大学，并成立某建筑设计公司?”这条报料帖出现在昨日的天涯财经栏目中，新闻中虽然没直接点名道姓，但回复的人全部指向他。毫无疑问，报料帖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楚报记者林雅。“林雅。”韩天下咀嚼着这个名字，事情非得要变得这样有趣吗？他闭上眼，一排浓密的睫毛垂下来，把他所有的秘密遮掩，但只瞬间他又猛地睁开眼，这时候他的眼睛笑开了。会议桌上放着他的手机，他一把抓过来，一会手机接通，里面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Arthur，很意外你会给我打电话，看到你的名字在手机屏幕闪烁，我实在感到荣幸之至。”
“林记者，晚上我们吃个饭。”
“抱歉，我很忙，要赶稿。不过如果是Arthur要追求我，我想我会挤出时间来赴约，但如果是其他的理由，我就只能拒绝了。”
耳畔的笑声不绝，韩天下也笑得很开心，道：“林记者，能请你吃饭的理由，当然只能是要追求你。”
“好，时间和地点你定，完了电话告诉我。”
“下午我去楚报接你。”
江城的夜不平静，月亮升起时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刻，韩天下一边开车，一边吞云吐雾，副驾驶位上放着一束黑玫瑰，这究竟是送出的多少束玫瑰，韩天下记不清了。
奔驰在楚报的台阶停下，林雅恰好从台阶下来，她穿着一袭黑色的丝绒长裙，身段婀娜，韩天下赶紧迎上去，握住她的手行了一个吻手礼。
“鲜花送美人。”韩天下奉送上黑玫瑰。
林雅欣然接过，黑玫瑰的花语是占有，表示你是我的，她就喜欢这种强烈宣誓主权的男人。
两人上车，林雅的手机响起来，她嗯了几声，道：“我没空，改天吧。”挂断电话后，她索性关机，扔到包中最深的地方。
韩天下瞅了她一眼，道：“是男朋友打来的？”
“是，不过不重要。”
韩天下轻笑，道：“你男朋友做哪行的？”
“一个警察而已，不能与你相提并论。”林雅眉毛挑起。
奔驰飞驰，如一只展开巨翼的雄鹰在夜风中穿梭，韩天下放了一首《天空之城》。
林雅从包中取出小镜子，描着眉毛，最近流行大平眉，她也将弯弯的柳叶眉修成大平眉，大平眉最适合短发，使她益显俏丽干练。
她是楚报最出名的人物，也是全省十大杰出记者，别人不敢报道的，她敢报道，别人不敢调查的，她敢调查，她写的新闻总是占据楚报的头版。
曾经民间有传闻，有人愿出100万买林雅的人头，但最后不了了之。
事业一帆风顺，但林雅总觉得人生还欠缺着什么。
夜风温柔，星子沉下，光影乍明乍暗，林雅抿了抿红唇，这是最媚惑的口红颜色。
“还没说去哪里？”
“帆船大酒店，看江、吹风。”
“原来你这么浪漫，真想不到，Arthur，我忍不住要采访你，请问你的初恋是谁？你现在还爱你的初恋吗？我想全世界的女人都想知道这个问题。”
“初恋。哈哈，我忘记她的名字。”
韩天下有个初恋，是他的大学同学，嫌弃韩天下穷而分手。后来韩天下发迹，初恋回来求复合，韩天下与初恋一夜风流后便将她甩了。“难道没有一个女人在你心里留下痕迹吗？”“暂时没有。”林雅哼了一声，道：“世界上最著名的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不打算将自己优秀的基因传承下去吗？要知道无数的女人都想拥有你的孩子。”“你想要吗？”韩天下故意拿眼瞅她。林雅怔了怔，一直掌握着话语的主导权的她被这句似是玩笑的话弄得六神无主，竟不知如何怼回去。名望和地位是碾压女人最大的利器，即使出色如林雅这样的女人，也不禁对韩天下有幻想。因为，女人和没钱的男人谈钱，和有钱的男人谈感情。何况，韩天下不仅有钱，还有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名望和地位，这全中国的男人都不及他，或者说，及他的比他老，比他难看，比他年轻的、英俊的，又都不及他。林雅没有说话，但韩天下知道她是默认了，因为林雅不是第一个被他迷惑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成千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