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个饺子
是啊，这怎么磕到磕头的呢？
张青梧是在跟官家做什么事情才会让她的额头磕到了官家的牙齿？
碧珠反应过来后看着曹珠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可曹珠珠看着她的表情也不像是要人再告诉她一次。
她看着碧珠为难迟疑的表情突然扯了扯嘴角：“我懂了……原也是听见了的，只是不想相信，所以才希望你能反口罢了。”
“娘子……”
“你不用再说了，我什么都明白，那张四姑娘是娘娘的心头肉，又生得那副模样，又有谁不喜欢呢？娘娘喜欢，官家喜欢，大家都喜欢，怪只能怪我自己，生得不如人家好看罢了。”曹珠珠一边说话一边忍不住掉眼泪。
“娘子怎能如此自轻自贱？当年娘子也是京中有名的贵女，一言一行皆可称作典范，就是娘子及笄的时候，上门说亲的夫人媒人都差点踏坏了曹家的门槛，不过就是一个飞扬跋扈又娇纵逾越的张家四姑娘，如何能与娘子做比？”碧珠安慰道。
曹珠珠苦笑：“你不懂……这不过是因着你从小同我一起长大而生的偏爱念头罢了，那张四姑娘别看嚣张跋扈，可母亲传信来说，张姑娘及笄前就已经有不少王孙贵族有说亲的念头，前前后后京里接到同一桩说亲差事的夫人，冰人都不知几何，若不是及笄当天娘娘一道旨意叫人不好轻举妄动，你以为她张家的姑娘会无人问津吗？她在临安城内的名声，根本无人能出其右，她虽娇纵，却有一副忠肝义胆，坊间的传闻也多是调笑怜爱居多，一个闺中贵女，存在感却不逊于王孙公子，这样的姑娘……原是我不配与她做比才是。”
“娘子……”碧珠哑然，想安慰她的话只能尽数吞回肚子里。
她家娘子永远都是这样，有时候就是太较真，才让人觉得相处很累。
人活一世，偶尔难得糊涂。
她家娘子总是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不该糊涂的时候偏偏糊涂。
也不知是好是坏。
但至少从目前娘子依旧掌事，且内外名声极好的样子来看，至少还是好处居多吧。
只是若能再得官家宠爱，太后疼爱，那就更好不过了。
只可惜……
目前看来能得官家宠爱太后疼爱的，怕是只有那位张四姑娘……
与此同时，坤宁殿官家为张青梧请御医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后宫，有人欢喜有人愁。
皇宫西角的一处宫殿里，有人摔了茶盏。
“曹珠珠真是废物！连个张青梧都拦不住，还给她机会让她明目张胆地勾引官家！整天只会请罪规矩有什么用！还不是只会躲在背后自己哭个没完没了地怨天尤人！不行，我一定要趁着张青梧还没名分的时候把她赶出去，否则就以她现在的架势，日后岂不是打算要享专房之宠？！”
“娘子别急，如今官家不过是碍着娘娘的面子罢了。”女子的身旁有人劝道。
“别急别急，你让我如何能不急？你又不是没见过张青梧，就她那模样，官家今日能碍着娘娘因为就磕了下脑门给请御医，下回就不需要娘娘提点，自己都能把她捧天上去了！”
“那娘子的意思是……”
那女子发过脾气冷静下来：“你不用担心我会蠢到现在就直接和张青梧对上，她可不是曹珠珠那种无脑的货色，看着是个没城府的，可别忘了她可是镇国公家的女儿，镇国公的那位夫人，咱们娘娘的亲妹妹，当年整治镇国公府是个什么手段，别人忘了我可没忘，更何况她隔三差五就被娘娘叫进宫，咱们娘娘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会不记得。”
“这么说来……那张姑娘岂不是不好对付？”宫人道。
女子轻笑了一声：“不好对付自然是不好对付，但是这宫里，本来就没谁是好对付的，曹珠珠虽上不得台面，可奈何母家势大，身边也多有能人相助，她自己虽掌管六宫事宜，可实际却并不得官家宠爱，这样的人在没有皇后的时候代理后宫，是最能安抚人心的，只要无宠，当不上皇后，她能长长久久地吸引娘娘的注意力才好呢。”
“娘子说的是。”
“好了，你也不用恭维我，你只需要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已经是最大的益处。你去通知咱们安排在锦绣阁的人，让他们想办法挑唆陈娘子，咱们的这位陈娘子啊，向来是个心比天高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那就只好让她先去投石问路了。”
“娘子英明。”
次日，赵亓桢和太后的赏赐又流水一般进了栖梧阁的大门。
消息传到后宫，又掀起一番怎样的波浪暂且不提。
就说这栖梧阁的大门，在赵亓桢和太后的赏赐到来之后，便又络绎不绝地送来了各处娘子们的礼。
一并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打探。
张青梧一律让人道了谢又回了礼，至于那些明里暗里的打探，都让碧珠怼回去了。
又过了两日，张青梧到坤宁殿用饭的时候，忙了三日的赵亓桢也来了。
看到张青梧先是看了看她的脑门，见那里已经没什么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表妹来了，快坐吧，一家人不必多礼，今日大娘娘这儿有佛跳墙，待会儿表妹可多用些饭。”
“多谢官家。”张青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臣女饭量也就那么点，再多吃就得撑着了。”
赵亓桢眉梢微动：“就……那么点儿……？”
张青梧听到他话里的疑问面色一僵，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着前两日的暖锅最后也没吃成啊，他俩都没同桌真吃完一顿饭呢，他现在这个疑问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
而赵亓桢则是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据内探报上来的消息，这位张家四姑娘可真不是一个饭量只有那么点的小姑娘。
据说她每次吃暖锅能吃完九盘菜，别人是一日三餐，她是一日六七餐，除了暖锅之外，食量还算正常，就是用餐数量多了点。
可这正常，就已经比别的贵女们一顿吃三个饺子就撑了的食量大的多了多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