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杖毙
楚锦奕想看看这柳思妤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便由着她胡闹下去：
“允了。”
闻言，小福子赶紧迎上前，迫不及待地喝下“读心水”，走上前围着方太医转了好几圈，边啧啧边摇头：
“方太医，奴才恐怕要多有得罪。”
方太医拍了拍衣袖，站直身子轻哼一声：“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惧得罪。”
听方太医这样一说，小福子一下就来劲了：
“方太医，奴才见您的左手一直背在身后不肯拿出来，是不是因为您左手少了一根小指？”
方太医又将左手往身后藏了藏，表情不屑一顾：“是又怎样？”
小福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惋惜：
“奴才猜，是因为前些日子方太医收受贿赂帮助一位宫妃欺骗圣上，因此受到了惩戒。只不过您碍于脸面，一直对外谎称自己是被野猫咬到了手指，不得已才自截手指。”
方太医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这小太监怎么什么都知道？
......
一旁的楚锦奕抬起眼眸，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柳思妤：“这些话是你教给他的？”
“自然不是。”
柳思妤嘴角挂笑，俯身在楚锦奕耳旁小声道：
“小福子是因为喝了臣妾特制的读心水，所以才能读出了方太医的心声。”
楚锦奕笑了笑，并未将其当真。
但他的确好奇这妤贵人能玩出什么新花招：
“既然如此，朕倒想知道除了这些，他还能读出些什么？”
能读出的东西？那可多着了。
柳思妤故意买了个关子：
“陛下且等等看，臣妾说不出口的那些话，小福子还未替臣妾说呢。”
......
虽然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被拆穿，但方太医依旧嘴硬：
“你说的这些又能证明什么呢？不过是些多打听打听就能打听出来的事情。”
小福子叹了一口气：
“方太医，您这人怎么这样倔呢？难不成臀上长痣的人都是倔驴？”
方太医一下子急红了脸：
“胡说什么呢！你屁股上才长痔疮！在陛下和太后娘娘面前说这些，简直有辱斯文！”
“陛下，这小太监如此大胆，依微臣看就该把他拖下去掌嘴。”
楚锦奕撑着脑袋，轻笑一声，神色冷静得可怕：
“他说的这些只有方太医你自己能辨别真假，不正能证明自己？朕是觉着没什么，方太医可是有异议？”
皇帝都开口了，他一个太医又敢说什么？
方太医有苦说不出：“微臣不敢。”
小福子偷偷瞅了一眼柳思妤，收到她的指示后，才又开口：
“方太医，您方才误会了，奴才说的是您右半边的臀部上有块黑色的大痣，您是不是一直因为这块大痣，一直害怕您未来要娶的媳妇会嫌弃您？”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方太医更是脑袋烫得发蒙：“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臀上长痣的事情除了他的生身父母就没人知道！
方太医攥着手指，额头冷汗直冒，自己这次莫不是碰到硬茬了。
还不等方太医开口，原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晴贵人，突然拉着床帐惊叫开口：
“是你，原来是你！”
“臀上长黑痣，那天的人原来是你！”
“怨不得你一定要我陷害妤贵人，我的孩子是不是你害死的！”
方太医应激般地指向晴贵人：“你一个疯子瞎胡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失态，方太医赶紧回过身：“陛下，您听微臣解释。”
柳思妤见方太医终于乱了阵脚，趁机走上前，给了他致命一击：
“方太医，你还是老实承认了吧。让我猜猜，除了这些你还收了许知烨许大人的贿赂，想要在陛下面前陷害妤贵人是不是？”
这件事情她怎么也知道？
方太医惊恐万分地看向柳思妤：“你真会读心？”
柳思妤唇角微微勾起，继续恐吓他：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不过我劝你自己老老实实说出来，否则陛下怕是不会轻饶你。”
方太医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陛下，微臣承认，晴贵人的孩子的确是微臣想办法做掉的，但都是为了我大楚的未来啊。”
“您也看见了，这晴贵人是个半疯的，微臣怎么能让一个疯子为您诞下龙嗣？”
柳思妤倒吸一口凉气，赶快往后退了好几步。
居然还敢撒谎，这真是把楚锦奕当成傻子耍了。
她看着方太医头顶只剩下一天的数字，默默为其哀悼。
这次他和晴贵人肯定难逃一死。
“呵。”
楚锦奕把手中的杯盏往桌上狠狠一砸，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方太医：
“看朕上次砍你手指还是砍错地方了。”
他揉了揉手腕，接过李安递来的宝剑，缓缓走上前。
宽厚的背影挡在柳思妤身前，遮住了她的视线。
“天色晚了，妤贵人还不回寝休息？”
柳思妤立刻会意：
“臣妾告退，陛下也要早些歇息。”
她转过身，前脚刚踏出门槛，身后就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入鼻尖。
楚锦奕：“看准了方太医脖子上这倒口子，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让它结痂。”
“陛下，那这晴贵人要怎么处理？”
楚锦奕冷不丁开口：
“晴贵人陷害宫妃，欺君罔上，拖下去，杖毙。”
“是。”
*
殿外，
淑妃她们早早就被遣散离开了，只剩柳思妤一个人扶着宫墙，腿脚发软。
她最开始还奇怪为何晴贵人的寿命归零，方太医却还有一天寿命。
没想到这方太医竟是被活活放血放死的。
柳思妤看着空旷的庭院，脑袋发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本是想借机看看自己看到他人寿命值的定律能否打破，可没想到自己竟无意参与到了这因果循环之中。
她曾经看着别人的寿命值耗尽，只得袖手旁观。
可如今她却成了其中的因。
一时之间她不禁怀疑，究竟是自己的行为改变了因，还是她本就是这因果中的一环。
小福子和碧华一脸担忧地看着魂不守舍的柳思妤：
“贵人，您这是怎么了？”
柳思妤故作轻松地摆摆手：“无事。”
她赶紧想办法安慰自己，别人的命运与她无关，人还是要多为自己考虑。
只要能熬过这三百多天，什么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柳思妤不禁轻松了许多。
“天色已晚，咱们赶紧回去吧。”
柳思妤刚想迈步离开，却忘了心硬了，脚还是软的。
身子猛地向前一跌，差点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在有一只大手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