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卖肉
不愧是专业屠夫，张秃子处理起野猪，可比赵春麻利太多。
待猪血差不多流干净，众人合力将野猪推到大锅上面，慢慢放进锅里，在滚烫的开水锅里翻几次身，然后再次捞出来开始刷猪毛。
刷猪毛的工具是钢丝刷子，刷的人手里都很疼，但刷猪毛刚刚好，随着张秃子刷子快速舞动，一撮撮白色的猪毛被快速刷下来。
猪毛被放在早先准备好的筛子里，留下可以卖钱，有专门做猪毛刷子的人会过来收。
“春娃子，长宽，你们在边上等着就好，这东西搞完身上一股腥，好多天都去不掉。”
张秃子看赵春总是想帮忙，笑着拒绝。
赵春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他虽然有心，却真是帮不了多少，便喊上宋长宽离远点看着。
这时候有人才凑过来，笑呵呵地说：“春娃，你这猪好大。”
“嗯，这是头公的。”
“看样子，能杀两百斤以上的肉吧？”
赵春大致估算下，“应该超过两百多点。”
野猪出肉率大概在八成以上，这头野猪估算三百斤，就是两百四十斤，前后差不多。
“那算上剩下三头，估计能搞个四百斤肉。”
“差不多。”
“你这次发财了啊，一斤肉能卖到一块五，四百斤就是六百块，我们家一年都搞不到这么多钱。”
“就是说啊，大年爷和美琴奶奶可享福了，有春娃叔这样的儿子。”
“那可不就是嘛，哈哈！”
众人笑着，赵春也跟着笑笑。
先前看热闹的人，离去一部分，都是那种关系一般的，还站在这里的人，起码都不讨厌。
“春娃，等下你这肉卖不卖？”
赵春看是个关系还不错的婶子，便笑着说：“卖啊，婶子要的话，等下给你卖点。”
“那……你给婶子啥价钱嘛，婶子可没多少钱，就是想少要点，管你几个兄弟和妹子解解馋。”
“我本来准备送到镇上的饭店，肯定能卖到一块五，还是整个卖，但都是乡里乡亲，婶子要的话，我就按这个价格给你切一块，你看行不？”
“这个嘛，”女人有点迟疑，尝试着问道：“能再给少点嘛，春娃，婶子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是拿不出钱。”
赵春大致回忆下这家人情况，确实条件一般，他微微犹豫下，还是决定不不能降价。
这时候村里杀猪本来就少，这边热水烘烤猪毛味道传出去，渐渐又有人过来围观。
等下可能还有其他人会提出买猪肉，若是对这个便宜，那其他人都要便宜。
以后若是打到野猪，也还是要便宜，那就没了规矩。
“这样吧，婶子，价格我是没办法变的，坏了规矩，你到市场上买肉，哪能这么新鲜呢，秤还会缺斤少两。
不过嫂子都这样说了，我也知道你们家里日子不好过，和你们家几个娃也一起玩的，等下额外给你送个猪耳朵吧。”
那婶子闻言大喜。
相比降价，猪耳朵显然更值钱。
“那怎么好呢，猪耳朵可是好肉，卖的上价呢。”
赵春笑道：“这不是算到猪肉价，这是给你们送的，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待遇。”
婶子开心了，连忙点头：“那行啊，行啊，你这娃娃，可真的太大方了。”
商定价格，这位婶子其实只要两斤肉，赵春并没有因此觉得失落，像这种婶子的生活光景，才是村里大多数老实人的过活。
若不是他重生，他家里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这个婶子开口子，陆续有人上前询问，可猪耳朵的福利，赵春再也没承诺。
只是反复强调猪肉的新鲜。
众人见软磨硬泡无果，只好接受他的价格。
陆续有人回去拿盆。
等第一头最大的白毛野猪下来，被张秃子从中间切割为两大块，过秤，刚好两百九十九斤，差一斤就满三百。
他询问众人要吃这只，还是等下吃嫩猪，有人喜欢这个，便直接割肉给他们，也有人愿意要后面嫩猪肉，那就再等会。
赵春让大家排好队，等张屠户彻底杀完，再一个个切肉付钱。
张屠户是专业的，村民们要多少，他一刀下去，基本是八九不离十，如果多一点点，赵春也不多要钱，就算是给大家的福利。
这样的做法，让大家很是欣赏。
个个都希望张屠户能多给点，而张屠户则是更为小心谨慎，不辜负赵春的委托。
赵春原本看站着的只有十几人，就想着大概卖出几十斤肉最多，没想到后面又来了许多人，等到送走最后一个人，发现白毛野猪足足被划拉走一扇肉，小猪则是直接少了一只。
算算钱，一共卖了一百七十四斤肉，足足卖了两百五十二块钱。
按照重量，本来应该收到两百六十一，欠缺的应该就是搭着送了出去。
“歇会吧！”
看到人走完了，赵春笑着对大伙说声。
众人都感觉腰酸背痛，尤其是张屠户兄弟俩，又要杀猪，又要分割猪肉，真是辛苦。
坐下来，张屠户拿着个小本本，“白猪出肉两百三十三斤，母猪是一百三十五斤，两只小的加起来是五十六斤。”
赵春心里大致估算出出肉率，大的野猪高点，大概接近八成，小野猪就少点，只有七成左右。
“一共算下来就是……就是……四百二十四斤，卖掉一百七十四，刚好还有两百五十斤。”
这个数字说出来，张秃子突然笑笑，众人也都是笑起来。
“另外，还有些一些猪肝肺，大肠什么的，没有具体算，随后给你们清洗出来。”
“辛苦了！”
赵春看张秃子的弟弟张状元和老父亲都坐在灶台里，并没跟着出来，心里为这家人的日子难过而揪心。
他发现他的内心有时候很很坚毅残忍，例如他能看着王二虎生命垂危，和高凤兰周旋，尽力去浪费时间，降低王二虎痊愈的几率。
但有时候，他又心肠很软，例如买枪时听到那妇人情况，就为她感到难过，如今看到张秃子一家，则更是有种说不出的窒息。
这一家三个男人，没有一个女人照顾不说，甚至还有两个残疾人，日子可怎么坚持的下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