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物尽其用
纳格弗家的宅邸中，鲜艳的花圃就像镶嵌在王冠上的翡翠，蓝和紫的鸢尾花则在轻风中摇曳，如同贵族小姐们的裙摆，散发着自然的香气和生命的活力。
“卢登先生，我已经安排人为你准备好了房间，房间里面有宜人的茶水和各类有趣的书籍，你可以悠然地等待夜晚的降临。”
“我的朋友，你不仅帮我料理了后事还为我准备了如此优良的休息环境！”卢登显得神采奕奕，不禁如此感叹。
“只可惜，我只是一个没有超凡之力的普通人，只能以这种方式为【欢愉】做出贡献。”艾瑟像一个不能为主做出献身的虔诚信徒，惋惜摇头。
艾瑟令仆人将卢登引导到房间后，诺莎抬头望向他。
“主人，我已经准备好收割他的性命了，您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动手？”
诺莎的手不断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似乎就在等艾瑟一声令下。
“我可没有杀掉他的打算。”
“诶？我还以为主人给罗特的交代是把卢登的尸体放到他门前。”
艾瑟突然有些好奇平时他的姐姐是怎么培养这位侍卫的。
“没有。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在晚上你还是要做好随时迎接战斗的准备。”
要问为什么艾瑟会这么说，因为他担心晚上的卢登可能会很急。
就在这时，一位拥有着秀丽黑紫色长发的少女从艾瑟身旁经过，少女身穿一件精致的淡紫色长裙，裙身上绣着银色的花纹，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跳动。此刻，她就像花圃中最显眼的那株薰衣草一样美丽。
只不过，她晶莹红色眼眸中的色彩与平时不同，并没有理所当然地流露出往日里仿佛要吞噬一切的神采，而是在思考着什么令她不悦的事情。
“希拉姐。”艾瑟缓缓摆手向对方打招呼。
然而希拉卡琳并没有回复艾瑟，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行走。
艾瑟感到非常疑惑，在他的记忆中希拉是非常偏私他这个弟弟的，这也是艾瑟整日里无所畏惧不怕惹事的缘由之一。
艾瑟并没有多想，便开始着手准备晚上的事情。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现在是塔拉郡大部分民众吃完晚餐坐在座位上打嗝剔牙的时间。
在罗特家的牛圈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往牛圈里翻越，其中一位蒙面的少年是艾瑟，另外一个则是诡帽客卢登。
“艾瑟阁下，你不是说不再迫害罗特了吗？哪我们来他的牛圈做什么？”
回应卢登的不是艾瑟，而是牛圈内唯一的一头秃顶牛。
“哞——”
秃顶牛叫了一声，不知道这叫声所表达的是警惕信号还是孤独被缓解的兴奋。
而后，秃顶牛靠近卢登开始用头蹭他的脑袋并时不时发出“哞哞”的叫声。
看来牛牛想表达的情绪是后者。
“别让牛再叫了，等一下我们被发现计划就要泡汤了。”
“艾瑟阁下你放心，这牛我熟，之前给他剃牛毛就是我干的。”
“知道是你干的，快管管它，它开始舔我的脸了。”
转眼间，两人听到了一阵交谈的声音。
艾瑟连忙拉扯卢登让其蹲下。
“你说艾瑟少爷会怎么做啊？”
“不知道，多半会忘记掉这事吧，反正待会来看看又不会少什么东西，还能领小半包小麦粉呢。”
路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艾瑟松了一口气，并在心里告知自己要赶快行动了。
现在的情况是，两人一牛拥挤在牛圈的角落。
“话说艾瑟阁下，同样是在做秘密行动，为什么我没有蒙面的布料？”
“别问，问就是忘记准备了。”
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卢登还是没有怀疑起艾瑟。
他不相信那个将他从冲突中带出来，并给他准备舒适休息环境的艾瑟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下一刻，卢登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按理说牛圈里不应该只有牛粪和干草饲料味吗？为什么还会有这么突兀的香气？
“你有没有闻到......”
就当卢登想要询问艾瑟的时候，路过的行人又出现了。
艾瑟赶忙捂住卢登的嘴，用物理的方式让他闭嘴。
卢登眉毛一皱顿时感到不对劲，仔细用鼻子嗅了嗅，他发现奇异香味的来源竟然来自艾瑟的手心！
路人在路过罗特家门口时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驻足在门口用手托住下巴观赏起秃顶房的外观。
牛圈本来就离罗特家门口不远，艾瑟用手捂住卢登嘴的行为被合理地正当化，乍一看完全是为了保护两人不被发现的保险行为。
卢登除了觉得艾瑟的手上的香味有些奇怪之外，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路人迟迟不走，时不时换个角度观察房顶上的青绿小麦，看起来完全是一副不着急的样子。
卢登感觉自己的头脑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有些想挣脱艾瑟捂嘴的动作。
艾瑟感受到卢登的动作，反而加重施力，并小声道：
“路人还没走，我们的踪迹不能被发现，一切都是为了【欢愉】。”
艾瑟深知，要获得一个信徒的认同就一定要做出符合对方信仰的言行。
卢登此刻的大脑被艾瑟从格蕾那里拿来的爱之灵药侵蚀的不轻，脑袋的思考空间变得极为有限，甚至都忘记了就算艾瑟放开他的嘴他也不会发出声音这回事。
应该差不多了吧。艾瑟在心中喃喃自语。
再这样下去，艾瑟感觉卢登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他的担忧是对的，卢登抬头看向捂住自己嘴的艾瑟，只觉得对方越看越眉清目秀，愈发符合自己的需求。
不妙！没想到就连二阶超凡者在爱之灵药的作用下都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然而艾瑟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捂嘴让卢登吸食的行为太过于高效和逆天才导致的。
艾瑟抬头，对着路上的行人竖出大拇指，路人也在这个时候回头。
然而对方并不是什么刚吃完饭出来散步的村民，而是艾瑟的侍卫——诺莎，扮演路人的她回以艾瑟绚丽的微笑。
艾瑟赶忙嫌弃地松开捂住卢登嘴的手，立刻跳出了牛圈。
他接过诺莎递过来的手帕，望向了在牛圈中神色恍惚的卢登。
只见牛圈里的卢登在艾瑟消失之后变得无所适从，转而看向了正在不停舔舐自己的秃顶牛。
“牛牛......”
演员已经就位，接下来......就只需等待观众的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