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剑东来,红颜如霜
净世教主淡淡的看着身覆金甲的魏重阳,轻松地化开了魏重阳的攻势,振臂一呼,天空中鬼魂凝为实质,群魔乱舞,身后净世天神显真身,双手平放身前,手指上缠满丝线,主宰芸芸众生的生命。
死亡,即是最公平的净世!
魏重阳面色凝重,这已经不是他能应当的了,冲下喊到:“各位,速速逃命。”至此,唯有等支援。
人群似鸟兽散,只余面纱女子和李池渊,还有成为血人的江畔月。
这一道玩味的声音在江畔月心中炸响,不正是这净世教主吗?
“来,享受死亡,我们终将平等!”
李池渊刚刚想走,却被地下伸出的白骨拖住了,这玩意儿原本想绊倒李池渊的,却因为李池渊太重了,险些把自己的骨头架子扯断了。
被肥肉挤压的眼睛看着江畔月,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枚令牌。
面纱女子则是喃喃道:“这老家伙让净世魔教在旭阳城里闹,到底想要干什么?让本公主头疼死了,还得照顾伤员。”
江畔月看向天空中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脊背发凉,现在的自己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浑身气血不足,直打颤。
在和魏重阳交手的同时,净世教主竟然还有余力对自己动手,要知道魏重阳可是问心境的武夫,单手开山不是什么问题。
这些碎掉的尸块中生长出一些藤蔓,一点点的缠上了江畔月的身体。
一瞬间,藤蔓开花,花如人脸,对着江畔月狞笑着,口中长出尖刺,欲要刺向江畔月时,天空下起了大雪。
这盛夏六月的,怎么可能会下雪?
雪落在江畔月的身上,江畔月只见到街道被漫天风雪覆盖,而后是一柄剑刺破风雪斩断了藤蔓。
“雪照惊鸿,是千霜。”
一剑西来,红颜如霜。
一道白色身影踏风雪而来,是江畔月日夜想念的人儿,青梅竹马,雪千霜。
雪千霜明眸皓齿,一身素衣,木簪束发,眼神冰冷,而短时间经历过数次生死的江畔月已经眼角湿润。
“净世教主,秦国境内,神明禁行。”
风打碎了白雪,衣裙不动,雪千霜素手轻移,碎碎白雪和远处黑山呼应,结为阴阳阵法,镇压这乱世邪神。
在雪千霜的支援下,魏重阳已经有余力进行反击。
雪千霜召来雪照惊鸿,轻飘飘的一剑,再加上阴阳阵,魑魅魍魉尽散,连净世教主身后的净世天神都断了不知道多少根主宰别人生死的丝线。
仅仅是一个照面,雪千霜就已经让净世教主败退。
要知道雪千霜和江畔月年龄相仿,能成长到这个境界,可之谓妖孽。
“魏将军,照顾好江畔月,你可以退下了。”
魏重阳本想继续痛打落水狗,一尊乱世邪神在秦国国都内闹事,不斩就是把秦国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可架不住自己也有伤,只能退下。
雪千霜与净世教主对峙,净世教主先开口:“很高兴认识你,弑神军统帅,雪千霜将军。”
“作为见面礼物,那我送你上路如何?”
雪千霜汇聚这满天的风雪,如龙卷风一般攻向净世教主,看似风雪,实则刀剑。
皓华,寒江雪。
人有五脏,如五府,人有希望在五府内探索到五府技,更有天骄可以五府同聚。
“好一个功伐犀利的皓华技。”
净世教主感到了一种生死压力,不走,真得收下这份见面礼了。
一边抵挡,净世教主收起了净世天神,神道之路,亦有九境。
毛神、阳神、灵神、尊神、天神、星神、真神、帝神、道神。
天神之境,堪比问心境武夫,可神邸除非要分生死,是没必要拿出所有的信仰来消耗的。
“此等绝色,原谅在下无福消受,不做陪了。”
净世教主的脸色苍白,像是血被抽干一般,一眨眼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张人皮,掉落下来。
雪千霜一剑划破人皮,双眸皆白,看见了一道血光在人群中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带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只留下了一个个不可置信的表情。
雪千霜就这么看着净世教主逃遁,却也鞭长莫及,但也一直锁定着,一旦净世教主路出马脚,必能逮住。
净世教主来得太突然了,准备太充分了。
闪击旭阳,有点意思,好在伤亡人员不多。
这净世教主本在燕国这等大国发展,前段时间被清算才四处流窜。
江畔月察觉到净世教主离秦国边境越来越近,拳头握紧,却又因为指骨断裂,无奈放下,“来者可留姓名?”
净世教主听到了江畔月的声音,只是声音越来越小,“令狐逍禅。”
“给我三年时间,我必杀你!”
这话无比的坚定,这不是什么玩笑,而是将来。
漠视生命,滥杀无辜。逼我和战友自相残杀,大仇不报非君子!
只不过任是谁听了,也会摇头。
三年时间,从铜皮境到问心境的蜕变,绝对不是一个连火球术都修不出的废物可以做到的。
更何况,江畔月在进步,净世教主任然在进步。
这不是追上,而是从头到尾的超越。
“小友,我等着,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作为对你勇气的嘉奖,我决定给你一个真相,你父亲的死另有蹊跷,多的就不能说了,我可不想被人顺着因果线找上门,祝你好运,少年。”
雪千霜窃听到了令狐逍禅的留言,收起雪照惊鸿,从魏重阳的肩膀上接过了江畔月的手,风雪渐停,天狗不存。
天明了,终见光明。
血滴在了雪千霜的衣袖上,江畔月感受了良久未有的依靠。
这几天度日如年,像是过了一个时代那么久。
雪千霜并不在意,衣裙上开满了梅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又闪烁着盈盈泪光。
面纱女子来到雪千霜身前,不由被这个冰霜美人迷了眼,也是行礼道:“婉仪见过雪家主,弑神军统帅大人。”
雪千霜冷淡道:“多礼了,麻烦长乐公主回去和陛下如实汇报情况,净世逃离,我负全责。”
赵婉仪认真道:“我一定会转述给陛下的,”她试探性地要走,又回头问着,“那我真走了?”
雪千霜反问道:“要我送你吗?”
“不劳家主费心,我真走了,江畔月,改天我为你和雪家主接风洗尘。”而后逃了似的走了。
雪千霜听到在远处赵婉仪的私语,“等本公主有时间,一定要去赌庄要债。”
李池渊见雪千霜解决了麻烦,江畔月也有人照顾了,便不舍地道:“千霜姐姐,我也走了,我父亲叫我回去读经,等畔月哥儿好一点,我请你们吃饭。”
这小胖墩竟然也和赵婉仪一样疯了似地逃跑,如见洪水猛兽一般,只是这体型在极速奔跑下显得十分滑稽。
雪千霜看着这条破败的街道,对唯一留下的魏重阳说:“麻烦魏将军处理一下,尽量把事情压住。”
魏重阳领命,也走了。
这空空荡荡的街道也只剩两人了,江畔月只觉得两人之间有了一段距离。
雪千霜看着沉默的江畔月,原本想抱着他的,可江畔月拒绝了。
雪千霜也不再坚持,“回家。”
“好。”
千言万语,只余回家,可那,还是家吗?
在雪千霜的搀扶下,江畔月一瘸一拐地前进,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一路无言。
可慢慢地,江畔月发现这并不是回江府的路。
“千霜,你要带我去哪?”
雪千霜有些迟疑,但还是解释道:“弑神将军府。”
“我要回江府,我父亲尸骨未寒,我得回去守灵。”
“好,只是会有一点麻烦。”雪千霜也没说明情况。
而江畔月则是执意如此,“父死子祭,天理昭昭。”
“你要是执意回去,麻烦我替你接下,我,也是江家人。”
两人变了方向,江畔月眼神不善,前弑神军统帅刚死,这秦国,还轮不到其他人找江家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