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诡异画面
温馨的房间内，诺维特看着眼前这刚书写出来的三段式尊名，对于这是否能够指向自己，指向那有别于源堡的雾气世界，心里有些没底。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开始默念道：
“遥远他乡的神秘旅客啊，你是历史帷幕的时代阴影，你是戏谑命运的无冕之王……”
默念完尊名之后，诺维特稍作等待了一分钟。
摸了摸三花娘娘的脑袋，他开始收束自己的灵性，包裹灵体，朝着灵界之上那片虚幻层叠的雾气世界飞去。
无边无际的虚幻雾气出现在诺维特的眼中，暗金色的雾气弥漫，一颗又一颗似星辰般闪耀的光点藏匿其中，不时散发出点滴星芒。
其中一颗星辰极速膨胀收缩，耀眼的光芒几乎遮蔽了其他的星芒。
诺维特定睛望去，那是一颗由一团长有触手的肉块组成的球体，看起来即像膨出体外的内脏，又像一颗眼球，看起来极其诡异。
诺维特小心翼翼的发散自己的灵性，触碰了一下这颗眼球般的事物。
两者刚有触碰，他的脑海里就嗡的一声，看见了模糊而扭曲的画面，听见了虚幻而层叠的祈求声。
“遥远他乡的神秘旅客啊……”
“你是历史帷幕的时代阴影……”
“你是戏谑命运的无冕之王……”
……
虚幻而层叠的男性声音在诺维特的脑海里回荡，他用冥想的方式抚平了自己灵性的躁动，同时仔细辨认起那一副模糊而扭曲的画面。
画面中，一位身穿燕尾服的年轻绅士正坐在桌前，口中念念有词，低声诵念。
从模糊而扭曲的画面里，诺维特勉强通过坐在桌子上看向年轻绅士的三花猫认出，画面中正是刚刚低声诵念尊名的自己。
果然有效！
诺维特收回灵性，右手握拳挥了一下。
既然自己构造的仪式咒文能够清晰的指向这里，指向自己，接下来就只需要在现实里举行献祭仪式，这样就可以把自己价值二十万费尔金的两箱钞票给搬上来了！
不过他没有急着返回现实，依旧处在这片虚幻层叠的雾气世界里。
他忽的有了一个想法，在小克的源堡里存在数不尽的深红星辰，而小克可以通过和深红星辰之间建立联系，把持有深红星辰相对应非凡物品的人拉到源堡，这也是塔罗会能够建立的基础。
那么自己是否同样可以仿照小克，和这些闪耀着光点的星辰之间建立联系，同样拉点人上来开个聚会？
嗯……有可能，指不定我能成为二代愚者，不对不对不对，我在小克落地前啊……
当然，前提是这些闪烁着光点的星辰的确能够和现实的人有所联系。
说干就干，诺维特重新发散自己的灵性，操纵着灵性触碰了一颗离他比较近的闪烁光点。
两者刚触碰的一瞬间，诺维特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副模糊而扭曲的画面。
一片荒芜的海岸线，天空是一片压抑的深紫色，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海浪拍打着岸边，但那不是普通的海水，而是一片片漆黑如墨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的残肢断臂，它们在水面上无助地漂浮，随着波浪的起伏而上下颠簸。
海岸的不远处，一座巨大的、由无数骨骼和腐肉构成的祭坛高耸入云，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祭坛上，一个巨大的、无法辨认的生物正在蠕动，它的身体覆盖着无数的眼睛和触手，每一个触手都滴着粘稠的液体，那些液体滴落到地上，立刻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黑烟的坑洞。
一群扭曲的生物正围绕着祭坛进行着某种仪式，它们的身体像是被随意拼凑起来的，有的长着多个头颅，有的则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
它们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那声音像是无数灵魂的哀嚎，让人的理智几乎崩溃。
艹……这什么玩意！
诺维特只感觉自己脑袋都快要被撑爆了，眼前这片诡异的景象更是让他感到恶心。
不是……源堡里面的深红星辰对应的是具有灰雾气息的非凡物品，我这里的闪烁光点对应的又是什么玩意？
诺维特感到自己的灵体在颤抖，几乎是在一瞬间，诺维特的灵体脱离了这片空间，回到了那片虚幻层叠的雾气世界。
暗金色的雾气弥漫，诸多光点闪烁。
诺维特跪倒在这片虚幻层叠的雾气当中，大口喘着粗气。
呼……呼……
看来，我是做不成邪教组织的首领了啊……
这片暗金色雾气里的闪烁光点和小克源堡里的深红星辰完全不同。
这些画面……看起来也不像是正在发生的，倒更像是……已经发生过的，一段记忆中的画面？
诺维特忽的有点毛骨悚然，这些闪烁的光点……不会都是这一份源质原本的主人，曾经所经历过的部分记忆片段吧？
稍稍平复自己的灵性，诺维特打算再次触碰其中一颗闪烁光点验证自己的猜想。
经过刚才那一次触碰，诺维特发现画面中的恐怖诡异并不能从神秘学的角度上使自己失控，只是会让自己的灵体感到本能的战栗，这大概率有时序楼阁一部分的功劳。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闪烁光点代表的不一定就是疑似记忆片段的画面，最开始诺维特触碰的闪烁光点呈现的就是自己在祈求的画面。
呼……
诺维特的灵性再次朝着不同于先前两颗闪烁光点的星辰蔓延而去，触碰的刹那，他再次看到了一副画面。
他看到世界在无声的尖叫中颤抖，天空不再是熟悉的蓝色，而是被一种无法名状的黑暗所取代。黑暗不是简单的无光，而是一种活跃的、有意识的虚空，像是一张巨大的、无形的嘴巴，吞噬着一切光线。
城市在这种黑暗的压迫下开始扭曲变形，建筑物像是被某种不可知的力量揉捏，混凝土和钢铁变得柔软，像水一样流动，然后重新组合成怪异的形状。街道上的人们在惊恐中四散奔逃，但他们的尖叫声很快就被这黑暗吞噬，没有一丝声音传出。
地面开始裂开，裂缝中涌出一种粘稠的、发光的液体，它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蔓延开来，覆盖了整个地表。这种液体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甜香，一切都被溶解，无论是植物、动物还是人类，都在这液体中化为无形。
他看到巨大的、无法形容的生物开始出现。它们的身体结构违反了所有的物理定律，它们的眼睛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它们的触手和肢体在空气中舞动。
砰！
没等诺维特看清楚接下来的内容，他的灵体就像是遭受了重击一般，直接飞出了这幅画面。
再次回到这片虚幻层叠空间的诺维特只感到一阵眩晕和抽痛，他知道这是自己灵性不足的征兆。
没有过多犹豫，他包裹住自己的灵体，模拟垂直下坠的感觉，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后仰身子，整个人都瘫坐在了椅子上，一旁的三花娘娘神色怪异的看向他。
“你怎么了？看起来一副虚脱的样子？”
三花娘娘晃了晃自己的三色尾巴，双眸凝视着诺维特。
“嗯……额头冒着虚汗，神色慌张但不惊恐。”
“你主动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了？”三花娘娘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愧是‘观众’！娘娘啊，你的观众魔药怕是马上就消化完了吧？
诺维特默默的在心里给三花娘娘点了个赞，随即乐呵说道：“确实是看到了一些比较恐怖的画面，不过就我们现在都实力，还是不要过多讨论和猜想了。”
自己在时序楼阁里的时候可以去观看，去联想，但是回到现实世界，诺维特可没有这个胆子。
他擦了擦自己额头冒出的汗珠，目光看向那两个和自己体型极不相称的夸张皮箱。
虽然他已经忘记了原著中小克是如何具体的将现实中的物质搬运上源质的，不过他依稀记得一个关键词，那就是献祭仪式。
好在《埃德萨克亡灵书》里面有关于如何向死神献祭的仪式，诺维特只需要稍作改动，就可以把献祭的对象从死神指向自己。
嗯……暂时还没有可以用来举行献祭仪式的材料，既然已经知道了方法，那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脱掉外套，诺维特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阖上双眼。
等明天天亮以后，得找些渠道购买一些必备的道具，然后找机会打听一下罗塞尔日常的行程，看看有没有机会跟他搭上联系。
离开鲁恩已经二十五天了，这接近一个月的行程令诺维特感到疲惫，而刚才接连两次的灵性消耗也使他没有别的心思再去思考问题……
……
翌日，因蒂斯特里尔，16区。
诺维特在因蒂斯首都特里尔的第一个早晨是从淡黄色的雾气，可见度很低的天空，阴冷潮湿的环境和价值一里克的精致早餐搭配吉布森太太让女仆小姐送来的拉夫儿红酒开始的。
没有仔细品尝，匆忙享用完早餐的诺维特就赶忙地穿上衣服，火急火燎地赶往特里尔的货运仓库。
到达仓库时，他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早起的工人和商人。
诺维特穿过人群，来到仓库管理员的办公桌前，递上自己的提货单。管理员是个中年男子，他漫不经心地核对了单据，然后指向了仓库深处的一堆货物。
货运和领取这一部分行李花费了他三里克四十五科佩，而这一部分行李里面最重要的就是那三本三花娘娘和乌鸦黯黯偷来的神秘学古籍。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了每一件行李，确认它们都完好无损后，才松了一口气。
将行李搬回鸢尾花大道24号，诺维特又带上三花娘娘乘坐出租马车来到了位于塞伦佐河南岸的5区纪念堂区。
不同于16区，5区的人流量更大，信息的交流和传递更加广泛，在那里，诺维特可以更容易的获取到相关的情报和信息。
他打算先找几个聚会，试着融入这里的环境，同时打听有关于罗塞尔执政官最近行程的线索，试试看能不能制造出一个偶遇的场景，和这位老乡搭上线。
他有想过写信或者其他的方式，不过身为执政官的罗塞尔会不会去看一封普通民众写的信件，这点诺维特可就说不准了。
“阿嚏！阿嚏！阿嚏！”
“不至于吧娘娘？虽然这5区的环境的确很差，但是从我们进入5区到现在，你打喷嚏就没停过啊。”
诺维特有些好笑的看着怀里抱着的三花娘娘，这一路上三花娘娘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喷嚏了。
“你懂什么？！不知道猫的鼻子是很敏感的吗？！”
三花娘娘很是形象的用尾巴抽了诺维特两巴掌，以表示自己的抗议。
“再笑小心我给你生一场几十费尔金的小病！”
诺维特有些忻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打算转移话题。
“那我们找间咖啡馆吧，那里环境应该好一些。”说着，诺维特抱着三花猫娘娘拐进一家临近塞伦佐河河畔的咖啡馆里。
诺维特和三花娘娘在咖啡馆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咖啡馆内部装饰典雅，墙上挂着几幅油画，木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咖啡馆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轻柔的钢琴音乐，和外界显得脏乱差的环境相比，这里简直就像是天堂。
“很难想象，这里会是特里尔的大学中心，这里的环境简直一言难尽。”
诺维特笑了笑，向服务员招了招手，点了一杯特色咖啡和一杯苹果水，咖啡给自己，苹果水给三花娘娘。服务员微笑着记下他们的订单，不久后，两杯香气四溢的饮品被端上了桌。
与此同时，诺维特向服务员要了一份当地的报纸。报纸被折叠得整整齐齐，他接过后，轻轻地展开，开始浏览上面的新闻。
诺维特一页页地翻阅报纸，眉头却逐渐皱了起来。
报纸上的内容大多是一些琐碎的社会新闻、娱乐八卦和广告，甚至还包括了一些关于马戏团表演和商品促销的信息。
这些内容对于他们的目的来说毫无帮助，诺维特原本期待的关于罗塞尔大帝行程的报道或者政治动态却一个字也没有。
唉……任重而道远啊……
一口喝完杯中剩余的咖啡，诺维特准备起身离开。
“铃铃铃……”
“这简直难以想象！这么多年了，这里居然还保留着我当年看过的样子！”
诺维特起身的同时，伴随着开门铃声，一阵男性嗓音传入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