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去看别样的风景
“好了，姑娘莫要再跟了，老头子我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说罢说书人便在大雨中扬长而去。
“后会无期......”边絮望着说书人远去的背影，“也许吧。”
边絮就这样站在灰暗的雨幕中思索着，思索自己的“无期”，接下来她该何去何从。
她来到这个世间也快二十载了，却从不知晓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一生的目的，她就这样在漫长的道路上迷惘的走着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
她不为权势不为金钱，也不为世人所爱，不争功名利禄，亦不想救济世间疾苦。不愁吃穿用度，整日无所事事。
说是悠闲自在倒不如说是漫无目的，这样久了她就会有一种错觉，错觉自己早已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她曾想过自己会怎样死去，也许是孤死毛胚，客死他乡，也许是病死荒山。
边絮对说书人的故事颇感好奇，这天下之大，究竟装的是何物。富丽堂皇，寸土寸金的都城之中也不过是官权相争，客商满座，纸醉金迷，从此以往回环往复，无数人沉醉于名利场。
而在边絮看来这些看似高高在上，实则龌龊不堪。不过是兽畜披上了人的皮囊，妄想扳倒真正拥有赤诚之心的忠勇良将，不断残杀至亲百姓，通过踩踏他们的尸体走上了人群中央，而后再高举酒杯陪笑来路的前人。
他们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无尽的金钱。
因为只要有了权力和金钱，就能受到万人的膜拜，没有人能够轻易挑衅。
反之，没有权利和金钱就会有万人低看，甚至唾弃鄙夷。
那都城之外会是如何？没有人告诉过边絮，或许别有一番风景。
边絮怀揣心中期许回到竹林小屋，一夜春雨过后，边絮站在阁楼上看着自己几年来悉心照料的花花草草，眼中露出几丝不舍。
她转身看向随意摆放在角落里的佩剑，随后收拾起行囊，在桌面留下了一封信，便带着一腔热血乘着黎明的曙光走出竹林，去看那别样的风景。
边絮先是到集市上买了些膜带在身上：“刘婶，请帮我包上八个膜和一个肉包一个素包。”
包子铺是一对夫妻经营，小小的布篷下是一笼笼热乎的包子摞在一起，客人要什么馅，妻子刘娘便一层层熟练的揭开拿出。
屋子里放的是一些干粮和小灶，丈夫王叔就在里头煮些清水小面，客人就在篷下的两个小木桌前吃。
“好嘞，刘婶这就给你拿啊。”说着刘娘便准备揭开竹笼，还不忘扭头向屋里的丈夫喊道：“王仁，给阿絮包上八个膜！”
随即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好嘞，八个膜！”
刘婶边拿出包子边问道：“这是又准备几日不出山啊，这春季啊最是容易生病，你一个人在山里可要注意着些，记得多穿几件衣服，一定要吃饱穿暖，清楚不。”
每次边絮来买干粮刘娘都会嘱咐她一大段，但她从未有过无所谓，次次谨记于心，并觉着被这样唠叨是极其幸福的。
“谢谢刘婶。”边絮接过包子，“不过不是不出山，我要走了，去其他地方。”
“是吗？这样啊。”刘婶先是惊讶而后又舒了口气欣慰道，“也好，也好，你还年轻该多出去走走。”
“嗯，是。”
“不过以后可要记得回来看看我们，可不要一走就把咱给忘咯。”刘婶接过王叔递来的膜打趣道，“要不然你可就再也吃不到刘婶的膜了，啊。来，拿着。”
“好，我会的。”边絮拿出二十文钱递给刘婶，并接过包好的膜装进行囊里，向夫妻二人行抱拳礼以道别：“刘婶，王叔，后会有期。”
“好，路上小心。”
边絮走在集市上观望着大家的生活方式，一手拿着包子，边吃着边逛，细嚼慢咽，还时不时遇到几位熟人打招呼。
边絮走到进一个小院，来到马棚前，手里拿着一株草逗弄着棚里的马。不远处走来一位马夫：“姑娘来看马？”
“是。”边絮放下手里的草，目光扫过棚里的四匹马对马夫说道，“我要这匹赤马，还请给个价钱。”
“姑娘好眼光，这匹马正少年，四肢健硕，且通人性。所以，价钱自会高一些。”马夫道，“六十两，姑娘觉得如何。若是不成我这还有几匹好马，五十五两。”
“不必了，我就要这匹马。”边絮利落地拿出银票，“给。”
“姑娘大气！”马夫激动得喜笑颜开，收下银票后就将马从马棚里牵出，“来，红花，这就是你以后的主人了，要乖乖听话啊。”
边絮接过缰绳，惊异的一愣，浅浅一笑道：“红，红花？”
“是的，红花，是匹年少的雌马，漂亮吧。”马夫笑着轻抚红花的头道。
“嗯，漂亮。”边絮温柔地抚摸红花脖颈。
边絮将行囊放到马背上，握住马鞍轻身一跃翻上马背，手持缰绳一拉，红花便驮着边絮走出院子，奔驰向官道。
行了大概五里路，边絮就发现马鞍实在老旧，硬邦邦，对于红花来说又小又膈应，一路上皮都擦破了。
边絮便牵着红花走到最近驿站歇脚。
“掌柜，麻烦要一间上房，再上几个小菜连着茶水一起端到房里。”
说完，掌柜便按规矩做下记录收取银钱。
边絮安置好行囊后便牵着红花到街上寻找马具，为减轻红花的负担，就直接将旧的马鞍卸下，牵着走上街倒像是个贩马的。
一人一马走遍了大街小巷都没见着一家贩马具的店，眼看日已过半，边絮只好将红花牵至一条大河旁。
此处寂寥无人，远离尘嚣，清如明镜的河水顺着石缝缓缓流过，游鱼在水中来回嬉戏，暖阳透过绿茵洒在河岸上，布谷鸟在不远处的山林里鸣叫，山间不断传响。
一树梨花下，雪白的花瓣翩翩而落下，边絮正带着红花在浅水处饮水，她将青衣双袖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纤细的双手捧起一汪清水放在红花嘴边由它舔舐，挽起的发髻无意间散落出几缕乌黑的发丝，任清风吹拂。
“二小姐。”一名男子呼唤着站在边絮身后的姑娘。
那个小姐半披的的发丝散落在肩头和后背，半挽的发髻上装饰着一链串各色珍珠，钗着一只白玉簪。
身着桃花色宽袖衣裳，里三层外三层，肩头披着件雪白的貂裘。面色红晕，眉眼温柔，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深深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边絮闻声一愣，疑惑的循声转过身，站在流水旁，手中捧着的水顺指缝渐渐滴落，好奇的看向来人。
寒意间边絮白皙的肌肤被水凉得绯红，鼻尖吸着凉气变得如桃花般粉红，梦幻般的雾气在她的呼气间生出，清澈的眼底泪光闪烁，明媚的眉眼间温婉灵动，柔情似水，红红扑扑的脸庞笑得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