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再起惊澜
他们直接找上戏班其他人，表示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他能脱离蟾桂茶园。
一个敲鼓的有些心动，可当段小楼拿出合同，亮出天价违约金时，立刻就老实了。
折腾到最后，精忠庙无奈发现，在规则范围内，根本没有办法处理蟾桂茶园。
而要是规则外的手段，他们更是玩不起，最后只好眼不见为净。
可蟾桂茶园的免费并未停止，段小楼想到了更好的方式去扩大茶园影响力。
现在的北京，有大量戏班或是因为学艺不精、或是因为没有人脉、缺少机会，没法登台唱戏。
他放出话来，这种戏班可以来蟾桂茶园面试，一旦通过，白天时间可以给他们登台的机会，戏园与戏班的打赏平分。
戏楼白天的票都是免费的，观众可以随意进出，随意打赏。
如果戏班实力足够，也可以进行夜间场的正式演出！
此举一出，立刻吸引了大量戏班，顾不上精忠庙的封杀，涌入蟾桂茶园。
虽然大部分戏班唱的不完美，可架不住免费啊，哪有那么多观众真的懂戏？
票友络绎不绝，许多以前从没听过戏曲的也好奇而来，观众席的过道都站满了人。
巨大的人流量，反倒带动了夜间场的人气，几天时间，就把之前赔的都赚了回来。
这就是段小楼所在后世常见的流量制胜。
其他戏楼看着眼馋，可碍于规矩，甚至学不了蟾桂茶园的操作。
一时之间，戏迷言必谈蟾桂。
段小楼和程蝶衣终于在重重封杀之下，名声鹊起。
这一段时间，段小楼白天依然是在学习宫家六十四手，唱戏回家后，则是在潜心思考京剧的剧本。
题材困扰了他很久，不能太严肃，太严肃观众不爱看，也不能太娱乐，太娱乐容易被骂。
最后他从西游记截取了一个章回，其中既有武斗，也有深意，观众还耳熟能详。
当然，他也有私心，谁不想演一演齐天大圣呢？
春节后的时间总是特别快，好像一眨眼，就到了夏天。
段小楼则是抽空找了个时间，公开坐火车去了上海，同北京一样，对法租界的蟾桂茶园用了免费策略，不过效果没有北京的好。
他找中介又注册了一家公司，名叫蟾桂文化公司，以后准备专门管理蟾桂戏楼连锁店。
段小楼走出法租界，前往明星影戏学校的路上，可刚走一半路程，竟然听见了两声枪响。
枪声隐约传来，似乎就在离这里不远的黄浦江边，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人敢在公共租界开枪？
段小楼艺高人胆大，向着枪响的位置走去。
只走了百十米远，前方一直在骚乱，有人上前有人后退，隐约间，段小楼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满脸鲜血，倒在地上。
段小楼连忙上前，一边前进，一边听到门口的管理者，操着日语，大声说着什么。
他仔细一看，原来是在工厂门口，大门左侧有块牌子，写着“上海内外棉株式会社七厂”。
中国工人几十个人站在工厂门前，大声抗议。
几个日本守卫，拿着木棍，正在殴打站在最前排的人。
还有两个枪手拿着枪虎视眈眈。
他连忙来到队伍前面，看到了地上仰着的人，头部和腹部鲜血滚滚，他睁着眼睛，望向天空。
段小楼马上蹲下，他想起了面前这位眼熟之人，曾经在夜游外滩时，还有报纸的抗议游行照片上见过他！
“顾正红？顾正红！”段小楼连连喊道。
顾正红头部中弹，鲜血涓涓流出，已无力回天。
顾正红眼神几乎涣散，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他，又费力看了段小楼一眼。
顾正红的弥留时刻，或许认出了段小楼，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手里的旗子，递到了段小楼手中，然后闭上了眼睛，再也没能睁开。
段小楼静静地看着这个旗子，此刻他分不清这块布的本色是什么，因为早已被顾正红的鲜血浸透。
段小楼还记得，自己曾对他说过，他一定能看到，我们站起来的那天。
可现在，顾正红躺在冰冷的泥土上，已经闭上了双眼，没有生息。段小楼额头青筋跳动，握紧了双拳。
突然，一根棍棒挥舞下来，眼见就要敲到段小楼。
他如同条件反射，一拳打在棍棒中间，“咔嚓”一声，木棍应声断裂。
日本守卫慌忙退后，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另外两个有手枪上前几步，枪口马上指着段小楼。
“砰砰！”两人先后击发子弹，却打在了地面上！
关键时刻，蹲着的段小楼瞧见不对，还没等对方食指扣紧扳机，已经向左一歪，双腿肌肉隆起，双脚猛然侧向蹬地，一只手支撑地面，用力一拍！
他如同在地面滑行般，瞬间擦着地面，掠过3米长的距离，眨眼间靠近这两个日本枪手，再用另一手向后一撑，直立暴起，一左一右两拳，正中这两个日本枪手的心口！
这可不是段小楼当初受重伤的力道，此刻全盛的他奋然出拳，一击之下，暗劲勃发，直接打的两人心跳骤停！
这两个日本枪手，如同败革一样向后飞出，撞在工厂大门上，又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两人的嘴里涌出鲜血，汇成一滩，颤抖着，挣扎着，最后终于不动了。
事实上，他们在飞出去的时候，心脏就已经破裂。
这一下，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了。
不只是中国工人，还有日本的这几个管理者。
这几个日本人汗如雨下，也不说日语了，高傲的表情马上消失，连忙用汉语磕磕绊绊道：
“杀人，杀人要赔命！”
“你是甚么人！你怎么敢！”
“你死定了！还不赶紧住手！”
段小楼站在原地，眼眸低垂。
这时却有个日本人，躲在前面人的身后，趁着没人看见，右手偷偷移向腰间，下一秒猛然拔出手枪，就要打向段小楼！
段小楼一步趟出，瞬间沿着他的右臂，滚臂展锤，以反背，捶击向其面门。
那偷袭之人受此一拳，头部猛然后摆，只感觉自己“嗡”的一下，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躺在地上，满嘴是血。
这日本人咳一口血出来，伴随着几颗牙齿。随后他才感受到了剧烈疼痛，哀嚎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