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气运
剑光错落，瞬间分首。
小二错愕的神情凝在脸上，如西瓜般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了门口。
旋即，姜砚发现身旁的景色开始快速模糊、淡化、笑话。
剧烈的震颤声中，地裂楼掀的声音此起彼伏。
白茫茫的雾气涌入房间中，姜砚蹙着眉头捂住鼻子。
这时，脚步声传来。
姜砚抬眸，正对上顾祈溪那双充满智慧的眸子。
他微微一怔：“先生，现在是晚上。”
顾祈溪笑道：“规则被打破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
“当他使用儒家神通的那一刻，规则就被打破了。”
“喔…”姜砚这才想起，自己方才是下意识用了“言法”神通打断了对方的施法。
因为他不知道对方要立下一个怎样的规则。
但一定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的。
还好自己把“三圣庙”中的内容换成了“定”字。
只能感叹一句，瞬发就是正义啊。
随着说话的功夫，姜砚眨了眨眼，发现他正身处一片林木繁茂的旷野之中。
“那人死了？”虽然砍下了对方头颅，可姜砚仍然有些放心不下。
顾祈溪摇头：“没有。你只击败了他的分魂…不过这已足够重创他，他这一年半载都不会好过了。”
姜砚点了点头，又问：“不知先生要去往何方？”
顾祈溪一笑：“我要返回长离县，继续调查孩童失窃案了。”
“孩童失窃案。”姜砚忽地想起什么，在腰间小袋里摸索了片刻，对顾祈溪道：
“先生可是长离县的官员？”
“在下不在，现任长离县令。”顾祈溪抚须微笑。
“原来是顾县令…”
从他身上澎湃的浩然气便不难看出，他应当是一名极正直的官吏。
于是，姜砚将先前从“瞎子”胃里取出的骨片递上，解释道：
“顾大人，此物是我从拐卖孩童的妖物胃里所得，以我之见，却或许不是孩童的骨片…”
这也便意味着，这些孩童的去向恐怕另有隐情。
先前，姜砚并没有将骨片拿出，是因为他不信任本县的官吏，加之孟楠认定钦天监也有内鬼。
而书院的大儒又不插手刑诉之事。
所以便搁置到了现在。
“我晓得了。”顾祈溪将骨片收好，拢入怀中。
“那便在此别过了。”
“不知大人如何返回？”姜砚又问。
他开始有些担忧这位正气凛然的县令的人身安危。
“老夫一把年纪了，何昔此身。”顾祈溪拍了拍身上的土，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是平平淡淡。
但这时，姜砚猛地发现一个问题。
“大人既然是长离县令，为何会出现在这远离长离的地方。”
顾祈溪不疾不徐道：“一觉醒来便在此了。”
“难道大人没有护卫…”
“都是粗鄙武夫，难以堪破各类文法道法神通。”
“喔…”姜砚心中忽地一动，鬼使神差般问道：
“不知大人衙门里是否还缺差役。”
“怎地，你有家人想来？”
姜砚脑海中闪过姜承的样子，旋即挠了挠头：
“是我自己。”
“喔？”顾祈溪那副智珠在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诧异之色。
但他没有多问，呵呵笑道：“等你忙完手头的事，便来长离县衙找我吧。”
说罢，转身离去。
目送顾祈溪离开，姜砚才望向默默立在一旁的白猫。
白猫讷讷开口道：“公子，我现在说的都是真话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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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城。
苏府之内。
一口寒潭，其色如墨。
两岸风光旖旎，假山林立，更有青竹起伏，芭蕉掩映。
雅致非常。
其虽名曰“潭”，可宽广辽阔，立在湖畔，遥望对面，亭台楼阁小如鸡子。
须得乘舟方能到达。
湖畔一处小榭里。
白暮颜与苏长河并肩而行。
“长河哥，这件事，你看还有希望吗…”
苏长河蹲下步子，望了望身侧的明丽少女，温声道：
“老爷子也反对屠城之事，这几日听说朝堂之上争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怎会有人支持这种决定？”白暮颜微微蹙眉。
“有些人并不在乎结果，只在乎自己的立场。”苏长河淡淡说道。
“立场。”
白暮颜默默吞咽着这个词语，若有所思。
“我会尽力为你翰旋此事，你且放心。我亦不忍看到万民引颈、生灵涂炭。”
苏长河轻叹了口气，移开目光。
得到了苏家长子的肯定，白暮颜才轻抚胸口，稍稍松了口气。
苏家如今在元后心中地位颇高，尊宠非常，倘若能由苏家出面站队，此事便有极大的回转余地。
白暮颜用“看客”的能力默默观察身旁这位温吞君子，心中忽有所感：
“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虚伪和敷衍。”
“他是真切的心系那里的百姓…”
有些时候，她也有一种错觉。
那便是这个人虽然姓苏，但却的的确确是她的长兄。
苏长河似乎察觉到了她心中的波动，笑道：
“公主，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白暮颜连忙掐断心中思绪。
她忽地想起什么，又期期艾艾开口道：
“长河哥，你能搞到『澜海斗舰』的图纸吗？”
苏长河神情有了一丝异动：“你要这个做什么。”
“诸葛青最近对舰船结构颇感兴趣。”白暮颜敷衍道。
“看客”道途给了她完美的表情管理能力。
“喔…”苏长河不疑有他，边走边说道：“下次来找我的时候，一并予你取走罢。”
“谢谢长河哥。”
眼见两个任务都顺利完成，白暮颜不由喜笑颜开。
又寒暄了一会，她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少顷。
苏长河的胸口出现了一阵波浪般的起伏。
那具形貌极丑的巫毒娃娃探出脸来。
“不是叫你不要在家中露头吗？”苏长河微微蹙眉。
巫毒娃娃不以为意：“我是闻到了香味。”
“香味，什么香味？”
“嗯…人皇的香味…”娃娃不断抽动着鼻子。
“是暮颜？”苏长河的眉头簇的更紧了。
大胤难道要出现第二位女皇？
但巫毒娃娃马上打断了他的猜想。
“不是她，她应该是接触了某位大气运者。”
“大气运者？”苏长河双眼微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