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管家
彼列借由月光打量着自称为‘塞莱瑞斯塔’的人，准确来说，他并不能称为人。
塞莱瑞斯塔身材矮小，身高甚至和彼列差不多。
他长着尖牙利齿，皮肤干扁，一对尖耳以及双手上黑色的尖锐指甲说明了他怎么都不可能是人类。
虽然塞莱瑞斯塔没有穿鞋，但却穿着剪裁得体的优雅上衣和裤子，以及一顶相当具有特色的管家帽。
上一次彼列看到如此华贵的衣物，还是在领主的身上。
“你...又是谁？”
由于长时间的哭嚎，彼列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嘶哑。
“噢！小主人，万分抱歉，我一时情难自禁，连正式介绍都忘记了，嘿嘿。”
塞莱瑞斯塔怪笑了两声，接着右手贴胸，左手背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我，塞莱瑞斯塔·菲尔，是小主人最忠实的仆人和管家。是小主人的父神为了确保小主人能健康成长而创造出来的。”
“你是说监视吧？为什么巴尔要这么做？！”彼列咬牙切齿，猛地站起身。
面对愤怒的彼列，塞莱瑞斯塔态度畏缩，不安地搓了搓干扁的双手。
“不！塞莱瑞斯塔可没有幸福到有资格能每时每刻都见证小主人的成长，只有你的父神才有这个资格。”
“小主人，请记住，你父神深爱着你。每次你拨撒鲜血，将猎物四分五裂时，他都会满怀骄傲地看着。”
“你管这叫深爱？！你管着这叫骄傲？！”
愤怒在彼列的胸口汹涌，他捏紧拳头，浑身都在颤抖。
将那可怕的谋杀当作乐趣和幸福，眼前这个生物就是疯狂的代名词，而巴尔更是疯狂本身。
“为什么要杀我的家人？！为什么？！”
彼列重重踏步，一步步逼近塞莱瑞斯塔。
塞莱瑞斯塔更加畏缩地低下头，说道：“小主人，请恕我逾矩，但这个世界上没人有资格成为你的家人。”
“况且，动手的难道不是小主人自己吗？”
这句话让彼列的最后一丝理智都消失了，他弯腰捡起一个手掌大小的石头，朝着塞莱瑞斯塔的脑袋疯狂砸去。
“闭嘴！闭嘴！闭嘴！！”
彼列高举石头，一下又一下。
他的嘴角弯起一丝邪恶的弧度，他的血液在沸腾，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
为了眼前血腥的谋杀而欢呼。
被砸倒在地，头破血流的塞莱瑞斯塔不仅没有反抗，而是像在享受般呻吟道：“啊！对！就是这样！小主人！杀了我吧！”
一瞬间，父亲，母亲与玛丽的笑脸在彼列脑海一一闪过，而最后出现的，则是那被铺满鲜血的家。
彼列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最后像是全身失了力般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的双手还在因为兴奋而颤抖着，他的血液在咆哮着催促他继续，它们想要的不是浅尝即止，而是一场饕餮大餐。
彼列大口地深呼吸，艰难地将这种冲动给压制下去。
一旁没能成功被杀的塞莱瑞斯塔一脸遗憾地站起来，不死心地凑到彼列身边劝说道：“小主人，你具有热情，但却缺少技巧。”
“我虽然体型比人类小，但是我的脏器和身体构造却和人类是相同的，完全可以胜任小主人的练习对象。”
“滚！！”彼列挥手，将塞莱瑞斯塔喝退。
“请原谅，小主人，塞莱瑞斯塔还有正事没说，说完之后我会马上消失。”
塞莱瑞斯塔折回刚才倒地的地方，捡起沾上血污的管家帽重新戴上。
“小主人，你的父神对你的第一次屠杀甚是满意，并且已经给予了你奖励。毕竟，每个父母都会对孩子的成长感到欣慰。”
“赶快试试吧，不然就太不礼貌了。”
“奖励？”彼列眼神茫然，随即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确实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升了很多，刚才他只顾着逃离，根本没心思检查。
“这是...武魂？嗯！！！”
彼列调动起右手的一团红光，一道刺激的激流从脚底开始，如跗骨之蛆一般一直攀至他的天灵盖。
力量如泉水般涌出，彼列的体型开始变大，双手开始延展，手指长出了如剃刀般锋利的长爪。
他双目赤红，平整的牙齿变得尖利无比，原本嘶哑的嗓音也变成了邪恶的低吼。
不知为何，一个名字出现在彼列的脑海——杀戮者。巴尔最可怕的爪牙。
而在他脚下，是一个亮得刺眼的红色魂环。
彼列瞳孔放大，他虽然不是什么武魂专家，但他还是能认出这是最高等级的魂环——十万年魂环。
“噢！多么美丽，多么纯洁的姿态啊！”塞莱瑞斯塔激动得热泪盈眶。
“小主人，我很期待你能施展完全体杀戮者那一天。”
尽管暴戾和嗜血充斥着彼列全身，但他依旧还能掌控自身的残暴。
稍稍集中注意力后，武魂被他收回，重新变成一道红光回到了右手。
塞莱瑞斯塔擦掉眼角的泪珠，像是变魔术一样，右手一挥拿出了一件叠好的斗篷。
斗篷看起来就是寻常的粗布斗篷，平平无奇。
“小主人，虽然你的父神是很一位严厉的父亲，希望你随时随地都处于危险中，但也不会拔苗助长。
这是父神给你的另一件礼物，死亡之影。”
“有了它，你就可以如入无人之境，在羊群中尽情屠戮。”
彼列木讷地从塞莱瑞斯塔手中接过斗篷，问道：“巴尔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很简单，小主人。你的父神只希望你做好自己，健健康康地快乐长大。”
提到这个话题，塞莱瑞斯塔十分兴奋，看向彼列的眼中带着无比的尊敬和崇拜。
“小主人，快快长大吧，你将会缔造罪恶不洁的伟业，将你代表恐惧的名字深深刻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神圣和伟大的使命了。”
“放心，我不会的。”彼列盯着塞莱瑞斯塔红色的眼球，斩钉截铁道。
“不管是你或是巴尔想要的，都不可能从我身上得到。”
闻言，塞莱瑞斯塔也不生气，只是叹气鞠躬道：“小主人，请您接受真实的自我。”
接着，塞莱瑞斯塔的身体化为一团红雾，被夜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