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搅动天下风云
于这幽谧且弥漫着数分凝重气息的情境之内，婉儿身姿绰约，似弱柳扶风，莲步缓缓挪移，那轻盈曼妙的步伐仿若精美的音符，于苏秦心弦之上悠悠奏响，每一步皆仿若裹挟着幽秘深邃的意蕴。她朱唇轻启，本欲以机巧言辞探测苏秦内心的隐秘幽微之处，奈何思绪恰似脱缰狂马，肆意于脑海的广袤天地间纵情奔腾，难以被轻易驯服约束，致使其言语之际，不经意间便有些许前后龃龉、不相契合。她唇角微微上扬，面容之上浮现出一抹浅淡却又耐人寻味的笑意，轻声低语道：“听君所言，君之师弟抑或师哥张仪远赴楚国。然其缘何不归返魏国耶？魏国乃其桑梓故地，岂不应更利于其才情才略之施展乎？那片厚土育其成长，有其谙熟之山川草木、风土民情，依常理推断，当为其建功立业、大展宏图之绝妙佳境才是。”
苏秦闻之，仅是微微摇头，神色安详宁和，宛如静谧深邃之幽潭，波澜不起。他缓声而言，语调沉稳而又透着从容淡定：“人皆怀向更高远之处迈进之心，仿若水流自然趋向低洼之处，此乃世间恒常之理。当此之际，楚国疆域广袤无垠，堪称天下至为辽阔者，其幅员辽阔，物产丰饶，仿若一片蕴蓄无穷宝藏之浩瀚大地，正静候贤能之士前往探寻采掘。且楚人素性豪爽豁达，出手阔绰大方，对待贤才往往不惜重金延揽，赐予无上尊崇与优渥厚待。君且观那吴起，于鲁、魏两国，皆未得登国相之高位。在鲁之时，虽有军事韬略展露，然因诸般因由，未能荣膺国相尊荣；于魏亦是这般情形，虽战功赫赫，治理西河功绩斐然显著，然终未偿其愿。然其一旦涉足楚国，便即刻被委以相国重任，仿若稀世明珠终遇使其熠熠生辉之绝佳台榭。再者，魏国之相国公叔实乃心胸狭隘、妒贤嫉能之徒，他忌惮吴起之卓异非凡才能，恐其危及自身地位权势，故而巧设机谋，致使吴起那般大才亦遭其排挤驱离。而魏国之背后支柱魏惠王，于公叔辞世之后，依旧未能珍视贤才，其目光短浅浅陋，不识商鞅之贤能卓异，竟放任商鞅奔赴秦国推行变法，致使秦国于秦孝公在位期间日益昌盛，国势如日中天，蒸蒸日上。张仪见此情形，对魏国对待人才之态度深感失望怅惘，心灰意冷之下，故而不愿回归魏国。张仪乃是吾之师哥。君切勿兴风作浪，令我言说师哥之事，我委实不知其所为行径，吾等共处之时颇为短暂促狭，何况彼此之间向例唯谈历史，只论往昔之风云人物，于私人之事鲜少言及。”
婉儿美目流盼，那灵动有神的目光仿若灵动的星子，于苏秦面庞之上细细探寻，她直视苏秦而语：“我于张仪着实兴味索然，我唯欲听闻君对未来之筹谋擘画？如何？有困厄艰难乎？莫不是不愿谈及？君若是不愿言，我可不给君兑现承诺了，君为我所讲吴起之事，恐将付诸东流，化为泡影。”
苏秦嘴角轻扬，绽出一抹淡泊释然的笑意，仿若世间诸般纷扰烦忧皆难以搅扰其澄澈心境：“付诸东流亦无妨。自始至终，初无他念，唯欲将我所学所知如实相告于君，如今君亦有所知悉明了矣。常言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将学识倾囊相授于君，于我自身而言，于讲述之际不亦获一次绝佳之提升乎？”
婉儿神色端肃，面容之上透着一股庄严郑重，正容而言道：“君且谛听，无论君欲求资财，抑或盼人手相援，总之君于齐国之所为行事，如今于此亦当如此而为。此刻，我满心期待，亟欲听闻君心中所构想绘制之宏伟蓝图究竟若何模样。”
苏秦微微蹙眉，似是被触及心中潜藏之隐忧，轻声而语：“我深知尚欠君之财帛，待我得势之后，必如数奉还于君。如此可否？君此刻即向我索要，我实乃身无长物，囊空如洗，一贫如洗。”
婉儿轻声嗤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调侃与玩味之意：“嚯，此语颇具几分见地与器局？我自晓此世间，富甲一方者未必腹有经纶；而学富五车者，亦未必财帛盈库。”她稍作停顿，又道，“现今我知晓君欲行之首步乃是深入诸侯各国，亲身探察各国之实际情形状况，待行毕此步，便打算回归家中，将家中所藏之典籍悉心研读透彻，而后再前往周天子那儿谋求一份差事，可是这般规划？”
“正是如此。”苏秦颔首相答，态度笃定坚决，毫无迟疑。
“若此刻我告知于君。”婉儿目光灼灼，仿若两团炽热燃烧的火焰，凝视着苏秦说道，“君完全能够省去首步，径直归家，静心研读。君此首步倘若省去，我自会为君妥善处置经办诸事，如今这天下所有诸侯国之情形，皆由我一手操办料理。我可凭借我之途径渠道，无需煞费苦心、费尽周折便能将此诸般事宜汇聚齐全完备，而后转呈递送至君手。”
苏秦目中满是惊诧之色，不禁疑窦丛生，怀疑自己之耳有误，他瞠目结舌，瞪大了双眼，满是难以置信之态：“君能为之？君凭何如此？”
婉儿神色傲然，身姿挺秀，语气笃定决然而不容置疑：“凭我是婉儿，我自有我的渠道，无需诸多为何，有些事物君不必知晓，知之亦无甚益处。”
苏秦凝视着婉儿，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探究，仿若欲以目光为利刃，穿透她的眼眸，洞悉其灵魂深处的隐秘。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道：“婉儿，君此举实在令我费解迷惑。你我相识虽有一段时日，然我于君之了解，仿若隔着一层朦胧薄纱，看不真切明晰。君为何如此煞费苦心、不遗余力地助我？此中究竟隐伏潜藏着怎样的缘由？”
婉儿柳眉轻挑，臻首微侧，似笑非笑之间，美眸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神秘莫测，瞧着苏秦缓声道：“苏秦，休要多问。这世间万象，皆有其因果定数，只是此中因由，此刻我尚不能对你言说，此乃天机，泄露不得。你所见之表象，犹如参天巨木，然其历经多少风雨洗礼、人事沉浮，你无从知晓，且于你当下而言，亦无需知晓。你仅需明白，我之助你，于我自身，自有一番深意与谋划。”
苏秦微微叹息，眉宇间似有一抹愁绪萦绕，挥之不去：“婉儿，我苏秦岂是那懵懂不明事理之人。你如此鼎力相助，我自是感恩戴德。只是这般不明不白受你恩泽，我心难安。若不知内情，仿若置身迷雾，惶惶然不得安宁。”
婉儿莲步轻移，悄然靠近苏秦，仰起螓首，星眸直勾勾地锁住他的双眼，朱唇轻启：“苏秦，你聪慧过人，当知有些事，机缘未到，贸然道出，徒增烦恼与困扰。你且安心接纳我的援手，待岁月流转，机缘成熟，一切自会如拨云见日，清晰明了。”
苏秦垂首沉思须臾，旋即轻点下颌：“既君这般言语，那我便暂捺下心中好奇。只是，若依君所言，我省却游历诸侯各国之举，径直归家苦读，君又将以何法为我采集各国机要？君之神秘莫测之渠道究竟为何？我虽信君，然难免忧心忡忡，此乃关乎我前程大业之事，不可不慎。”
婉儿盈盈浅笑，似有春风拂面，柔声道：“苏秦，莫要忧虑。我之渠道，虽不便对你明言，然其确凿可靠，万无一失。我自会遣派精悍得力之人，如暗夜潜行者，深入各国腹地，窥探各国政治风云变幻、军事布防虚实、经济民生百态，巨细靡遗，皆会录于简册，呈递于你手。你但全心浸淫书海，精研学问，磨砺自身，以待日后横空出世，搅动乾坤。”
苏秦凝视婉儿那自信满满的娇容，心中疑云稍散：“婉儿，既如此，那我便权且信你这一遭。待我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定不会忘却你今日雪中送炭之恩情。”
婉儿微微颔首，臻首轻晃间，似有万千期许：“苏秦，无需挂怀。我亦盼望着你能如潜龙出渊，展宏图壮志，于这乱世之中，掀起惊涛骇浪，令天下风云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