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幻影
酒店的这间没放什么东西的地下室，是苏昼近来闲来无事到处乱逛时发现的。这里空间不大，但理论上讲，放下一辆越野车是没有问题的。
反正有系统兜底，总不能让召唤出来的车子卡在墙里吧。
苏昼这样想着，将手指移向车的图标。随着一阵刺目的闪光，一辆……陶瓷小马出现在苏昼的手心。
这只小马做工比较粗糙，但彩绘很漂亮，像是披了一件纹理繁复的毯子。它现身以后，直如真马一般踱着马蹄，左右环顾，随后在苏昼的掌心蹭蹭又嗅嗅。
“所以，这应该叫宝马？我车呢？”苏昼不由得吐槽道。
“人类，放尊重点！”陶瓷小马突然发出婴孩一般尖利的声音，它纵身一跃，在苏昼额头上踹了道印子，落在地上，“你都知道我叫幻影号了！别拿我跟那种凡人造物相提并论。”
它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出生环境，在小黑屋里转了一圈，似乎想要找到出口。
“真疼啊……”
苏昼摸了摸额头。这哪是抽了个奖，这是请了个祖宗。小马蹄印在苏昼的眉角上，有些发红。以苏昼现在的身体素质，一般的打击根本就不会在他身体上显现痕迹。
“别想了，那是我留下的主人标记。”
“主人？你是还是我是？”
小马高傲地抬起头颅。
“当然是，你。”
它又绕着苏昼转了一圈。
“嘛，勉勉强强，长得不赖，身体也还行，跟我不能比就是了。算了，在人类社会的这段时间，就靠你关照了。阳光！我要见光，这地下室黑不溜秋的，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小马叽叽喳喳，跟个小麻雀似的。
“你先等等，我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你现在是什么状态，车钥匙？还是能变成小汽车？烧油还是太阳能？”
苏昼毫不见外地将小马握在手里，它倒也没挣扎。
“我是什么，取决于你想要我成为什么，别说小汽车了，你要我变成火车都行，但你敢让我变吗？”
“我懂了，这就跟变形金刚到地球扫描地球车辆类似？”
“听不懂！”小马非常直白，“反正，地球上现有的载具我都能变，你也不用担心合不合理，只要我变出来了，智能系统会自动接入网络，制造生产证明以及车牌之类的东西。”
当然，苏昼也不可能让它变个飞机或者火箭出来，那是怎么也合理化不了的东西。
“那先试试你的成色吧，在这个房间，变个……变个三轮车怎么样？”
小马死死地盯着苏昼。
苏昼第一次在陶器小马的眼中看到了愤怒的情绪。
“你给我等着！”
说是这么说，它还是启动变形了。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体验。陶瓷小马使劲蹬着马蹄向前跳跃，但一步也没有迈出去，就像是困在这一片虚空中一样。随着它马蹄交替，马身快出一道残影，先是向内收缩，紧接着猛然张开，变成了一辆拉货小三轮。
“满意了吗！”
“满意满意满意，这真是……”
变出的这辆三轮车看上去毫无破绽，苏昼敲了敲，铁皮发出咚咚的声响。不如说它实在是太还原了，外形做旧之余，连车身上的小广告都看得见。
“你坐上来试试？”
小马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怀好意，苏昼怀疑它有什么别样的目的。
“还是别……”
“这可由不得你！”
小三轮一个甩尾，撞在苏昼的身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咕蛹滚到了三轮上。然而苏昼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只是一眨眼，他就感觉到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空间。
原本漆黑的地下室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车厢，而他正趴在车厢边缘的一张小床上。
苏昼爬起来，明黄色的灯光缓缓亮起，将整个车厢照亮。放眼望去，沙发、电脑、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且全都装修得非常豪华，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井然有序地排列。
体感上来说，这就是正常房车的大小。苏昼还能看见车前的驾驶位，那里有一个人类模样的虚影端坐着，似乎毫无反应。
“怎么样？服务可是很完善的哦？你开不了车，我能代开，遇到警查检查身份证件也没有问题。”小马颇有点骄傲地说。它的声音没有从广播里传出来，而是直接出现在苏昼的耳边。
“三轮车要什么驾驶证……”
“你！还不是你要我变成这样的！我也是有尊严的好吧！变成三轮车就这一次机会，让你开开眼就算了！”
苏昼在车上东摸摸西摸摸，啧啧称奇。
其实车厢中的布局还很简陋，除了必要的装修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书架上空空如也，床铺也空有一张床垫，厨房里连锅也没有，这些都需要苏昼自己布置。
不过苏昼在厨房发现了一个别致的饮料机。他凑过去，见上面标注着咖啡机的字样。转换机正中间有个显示屏，罗列着各式各样的饮料名称，除了苏昼常见的可乐、牛奶、雪碧之类的东西以外，还有一些看上去很罪恶的东西，例如恒河水、牛尿、咖喱……
“这是印度产的咖啡机吧，不如说这还能算是咖啡机？”
“你也可以直接打字输入你想要的饮料，只要是液体的东西都可以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
小马的声音顿时变得幽微起来，像个小恶魔一般蛊惑着苏昼。
“另外，记得投币，没有什么东西是免费的，咖啡机也不例外。”
“所以说你要硬币有什么用，不知道现在都是扫码支付吗？”
苏昼嘴上吐槽着，也是玩心大起，他摸了摸裤兜，还真给他发现了一枚五角钱的硬币。
毕竟在学校里不好用手机，宿舍超市下面现金支付的话，店员通常会找苏昼几枚硬币。
他将硬币塞进咖啡机，随着咖啡机一阵震动，灰暗的屏幕亮了起来，显示为可选择的样子。
“什么液体都可以的话，体液这种东西……”
苏昼想了想，还是没有乱尝试。他现在只是想要体验体验功能，还没打算做实验。复制的也就算了，要是直接从别人身上抽取，岂不是大发了。
不过好像多了一种谋杀的方法……
“我记得，小时候喝过最好喝的东西是……”苏昼沉默了一会儿，在屏幕上打出了几个字。
妈妈亲手做的蛋汤。
“滴滴——”
咖啡机响了两声，从机身推出来一个纸杯，蛋汤从喷嘴向下倾泻，很快填满了纸杯。
他端起来，没有犹豫，一饮而尽。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喝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