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卫
三天前
京南道上飞奔着一人一马,为首的带头人一身女子打扮,头戴纱帽将自己整个身形全部遮住,他一路上也不着急走走停停,遇见驿站就休息,也从不在夜里赶路。
说是巧合,萧束正好回京复命,两人在进京城前的一处破庙遇上了。
夜色浓重,突然急风骤起,吹来了一大片黑云,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道路非常难行,他身下的马匹也累了,喘着粗气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萧束没办法,只好牵着马准备找个地方休整片刻,想着等过这了一段暗月再重新上路。
驾马缓步走了一段,他遥遥看见前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一座屋子,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座孤零零的破庙。
萧束仔细的在外面观察了许久确定没什么不对劲的,才将马拴在阴暗处,压着步子往庙里走去。
月老庙的牌匾缠满了蜘蛛网,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萧束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缝往里看,空旷的庙中挂满了破旧发黑的红绸。
推开门往里走,阵阵凉风从萧束身后吹进来,把垂至地上的红绸吹的沙沙作响,重重红色之后立着个人影,萧束被吓了一跳,再定睛看才发现原来是庙里供奉的石像。
太奇怪了,萧束用长剑挑起红绸一步步的往里走,原来这庙里并不供奉月老,却供着个垂目轻笑,身披薄披的妙龄女子。
站在石像下,那双眼睛刚好低垂的看着萧束,明明清秀娟丽的脸,但眼神却邪气的很。
管不了其他,萧束随便找了个干净的蒲团坐下准备歇一会,等外面的马歇好了就继续上路。
可刚坐下来多年来暗卫的直觉让他觉得背后有人,萧束眼神一冷,立刻转身提剑退至暗角,一动不动的盯着石像后面。
“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出分不出男女,萧束手按在剑柄上蓄势待发,他才不信这荒郊野岭有什么过路人。
石像后的动静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从后面伸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搭在石像上。
先到一步一直躲起来的濉溪慢慢地从石像后面站起来,看着眼前警惕的男人,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份不简单。
但他也没着急没开口说话,只是隔着纱帽行了个女子的见礼。
竟然是个女人?
“抱歉,不知姑娘在此休息,在下无意冒犯,还请姑娘恕罪。”萧束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子身形就放松警惕,口上说着抱歉但眼神还是将人打量个遍。
濉溪刻意放柔了声线,小声的道了句无妨。面纱下的嘴角却轻轻勾起,本想趁他不备一刀解决了来人,没想到还是个警惕的主儿。
见萧束不应,濉溪撩起裙摆坐在他之前坐的蒲团上,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萧束坐下。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在此处作何?是要去哪?”萧束脚下不动,在原地随意靠墙坐下,右手撑着剑柄,眼神时时刻刻的盯着濉溪。
“小女往京都去,夜深了才在此处休息。”
“姑娘只身前来,不怕遇见劫道的!真是好胆色!”
萧束才不信她,语气严肃的句句紧逼,什么人大半夜的在这阴侧侧的庙里过夜,骗骗三岁小孩还行,骗他?
庙里霎时安静了下来,明面上双方都静着不动,但袖子下的手都暗自收紧。
濉溪听了他质疑的语气,心里越发觉得有趣,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透过纱帽望向模模糊糊的人影,调笑着开口:“公子呢,这一个人往哪去呀。”
不再压抑声色,一道夹着媚气的男声传出,萧束勾勾唇不屑的一笑:“呵……既然是男人,何必遮遮掩掩,你到底是谁!”
话未落人先动,一抬头就见男人的手朝自己纱帽抓来,濉溪轻笑一声不慌不忙的闪身,快速的从石像后抽出一把长剑。
“让我猜猜,你是萧元驰的人。”濉溪握住剑柄一抽,剑鞘被随意的甩在一旁。
双侧开刃的横刀?萧束单挑起眉毛,没想到这武器还挺特别的,不由得对眼前这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从何得知?”
“因为萧家人身上都有一股腥臭味,不管是装作翩翩公子的萧元驰也好,还是他那老爹,都一个德行。”撩起纱帽一角擦了擦手里的剑,濉溪缓缓启唇说明缘由。
“呵,嘴倒是挺毒!我家殿下的名讳,可是你能叫的?”
萧束眼神一沉,长剑在月光的照射下寒气四溢,他身上还带着要给萧元驰复命的东西,所以并不想在这个和人过多纠缠:“男人扮作女人,真让人.…...膈应。”
萧束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濉溪善变声易容,本身长得也妖治艳丽,不少人都曾以为他是女子,不过现在说过这些话的人都死了。
“话说的漂亮,那就让我来看看,你武功行不行!”
长剑劈开红绸,濉溪手里的武器如灵蛇一般破空而来,萧束自幼以暗卫训练,自然也不惧他半分,抽剑格挡,一招挑了他的剑气。
残窗外泄进一缕月色,落在濉溪肩上,刚刚那招是他开打前必做的,为的就是试探。既然对方在自己之下,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萧束拔身而起,一跃跳上木架,可濉溪的剑却比他身形还快,狠辣的朝他咽喉刺去。
这两次出招速度力量差距甚大,萧束手中长剑一振立即打起两百个精神。
红绸随风而动,月光被双方的剑气划破,两人在方寸大的地方你来我往,瞬息间过了十几招。
慢慢的萧束有点吃力了,对方的招式钻神秘并且善用地形,在这隐隐绰绰的红绸间不停的闪身,他一边抵抗着密不透风的攻击,一边要小心背后偷袭。
纠缠中濉溪感觉到了他慢下来的招式,嘴角勾起一抹笑,剑法来势汹汹如暴雨骤一招接着一招,试图击溃萧束的防御。
然而令他佩服的是,萧束虽落了下风,但身姿依旧灵巧,每一次都险险避开,手中的剑仿佛成了一道甲,让濉溪无法攻破。
庙外的黑云被风吹开,银白的月光照了进来,满屋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