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雨夜杀人

暴雨倾盆而下，街上的行人纷纷躲在屋檐下避雨。

但随着乌云越来越低，雨势完全没有减弱的趋势，而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踏的大地都在微微颤抖，百姓举目望去，便看见在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队越莫百来号的人马。

他们各个脸上紧覆着青鬼铁面，身穿黑色的重甲挎着长剑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街头，仿佛雨夜现身的夜叉。

滂沱大雨浇灭了街道两边的灯笼，在一片昏暗之中，那支队伍如同利箭一般纵马冲出阴翳模糊的雨幕。

贴地飞驰的马蹄发出沉重的巨响，整个街道都如同放在鼓面之上，他们每一步的铁甲声都伴随着头顶轰隆的雷鸣。

路边不明所以的百姓，听到声音纷纷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在一片嘈杂中，有很多人认出了那个青鬼面具。

“是晏家的黑甲军回来了！”

“晏家的私军……他们怎么突然从红谷回来了？”

话音刚落连串的惊雷骤然炸响，在刺眼的白光中，人们看到一张张鬼面在眼前慢慢逼近，雨水打在他们漆黑的甲衣上叮啷乱响。

这场来势汹汹的大雨给这支队伍附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在他们行至街中时，突然无数黑色的雨燕从身后飞来，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几乎贴着马蹄滑行，众人看着这些燕子扇动翅膀带起的雨水，下意识的后退避让。

黑甲军的突然现身的消息飞速传遍了全城，很多好奇的百姓都不顾大雨等在街边，只为一睹这支鬼军的真实面目。

在他们的印象里，晏家这支私军一直守在大凉的红谷边界，已经有四五年没有回过京城，而现在，他们堂而皇之的持兵器过街，给百姓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雨势越来越大，队伍也逐渐放缓了行进的速度，在行至一处街道时，为首领头的那人突然停下了步调，一双黑洞洞的鬼面快速的朝街边的酒楼窗户看去，站在酒楼屋檐下躲雨的百姓，看着那可怕的面具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

“怎么了？”

领头的那人听到询问，微微朝身后摇头，目光盯着窗口半晌才迟疑的收了回来，然后大手一摆，紧接着队伍便继续前进，眨眼间他们便踩着雷声消失在了街尾。

听到耳边的马蹄声消失，躲在窗边大气不敢出的晏云声才慢慢探出头来，就这短短的一会，她的手心已经攥出了一层簿汗。

看着地上留下的马蹄印，晏云声下意识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了，秦争这个人还是这么警觉。

心有余悸的晏云声在桌边坐下，伸手去袖口里摸手帕，翻找间她突然碰到一张纸条，这时晏云声才突然想起来，前天肚兜传回来的信件还没来得及看。

擦干净手掌，她连忙将信筒拆开，里面只写了短短几个字：三日后见。

按照传信回来的时间来算，写信的人今天就能到达，但是看着眼下这雨势，路不好走，那他应该会等到明天早上。

小心翼翼的将信纸贴起放好，晏云声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信，竟然能让这人相信并且愿意来京城相见，不过有他在，自己的事情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有了保障之后，晏云声心情大好，蜷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只手无意识的伸出窗外，手腕上的红珊瑚在雨中显得更加鲜艳。

茶案上烧开的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一双素白的手从一旁取出一块茶饼，敲碎之后放进滚烫的开水里，瞬间一股带着甜味的清香萦绕满室，伴着外面嘈杂的雨声，给人一种回到了无垠茶山的感觉。

“你来了。”

晏云声趴在窗边，一手搭在外边玩雨，一手指了指案子上的小包裹：“你要的东西。”

沏茶的女人只是稍微侧眼一看，便将目光收了回来，专心的顾着手上的茶壶。

晏云声看着女人手上熟练的摇香动作，不由得惊叹道：“你这一手茶艺可真厉害，我看那十几年的老师傅都比不上你。”

将茶水分倒出来，女子端着杯子站起身，来到窗边递给了晏云声一杯，然后朝她郑重的道了声：“多谢了。”

沏茶的女人正是之前在观音庙见过的女大夫，自从那次夜里分开之后，晏云声第二天便又在街边的药铺里遇见。

当时许解歌正在和店主争执些什么，一张清秀的脸被气的通红，晏云声当时正好去配药粉，遇上了没有不帮的道理，于是她先带着许解歌离开，然后才知道她是来买一种很名贵的药材的。

在义诊当中，有一个生病的小孩子需要这个药救命，但是她走了好多家都没有，来到这里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药材店为了牟利，互相垄断了几种名贵的药材，他们将一种药聚集在一家店里，然后再高价出售。

这种药材名贵，一般的店里购入不起，在市面上有很大的空缺，所以这就给他们一个可乘之机。

许解歌气不过，在店里和人理论，但是奈何心有余而嘴不快，愣是被气了个大红脸。

这种事情其实在京城已经算是见怪不怪了，有钱的人不在乎这几个铜板，没钱的人买不起只能默默熬着。

晏云声朝她安慰了一下，然后约了许解歌隔天在酒楼见面。

“不知道耽误没有，你拿着用吧，先把病人治好了才是重要的。”

许解歌朝她微微一笑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晏云声：“我给你的纸条，你看了吗？”

纸条？什么纸条？晏云声端着茶杯有些呆滞，她好像最近记忆越来越差了。

“上次你送我回去，我塞给你的纸条，你没看吗？”

晏云声听到她的提醒，然后才突然回想起来，这几天事情太多了，两人分开那晚，就遇见了那个奇怪的男花魁，她回院子之后，又换了身衣服，趁着夜色摸进了晏梦的卧房，可以说一整夜晏云声都没带休息的，所以自然也就忘了纸条的事。

将茶杯放在窗沿上，晏云声去翻腰间的荷包，但突然又想起来，那个纸条放在另外上次的那个衣服里，还没掏出来过。

“我忘记了，这几天太忙了，还没来得及看。”晏云声有些不好意的嘿嘿两声，许解歌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两下，告诉她回去别忘了看，对她会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