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土匪窝里的矮人
几乎是第一时间，科恩就派人火速前往伊斯卡图尔，将雷莫尔和科里亚人勾结的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外公。
尽管此时的王室已经羸弱不堪，各地的贵族对于影响力日渐低靡的银霜王室沃斯特依旧保持着表面上的尊敬。
至少在半个多月之前，科恩和老德克兰已经分别向王室提交了一封书信，控诉了雷莫尔的行径，并且希望由银霜王室协调各方贵族出兵，帮助科恩夺回领地。老德克兰更是以红河谷第一步兵团老兵的名义知会银霜王室，要求王室不能看着曾经的红龙子嗣遭遇这种非人的待遇。
但是所有人都心里清楚，这也只是为了占据表面上的道义制高点。以目前王室羸弱的控制力，他们的控制影响区域也仅限于中央的朔风高庭地区，想要支配其他地区的贵族，那真得看对方的脸色。
王权的衰落带来的就是贵族个人野心的膨胀，贵族的荣耀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都成为了空谈。
但是这次不一样，科里亚人是王室最为敏感的肉刺，在百年前、七十多年前、三十年前……科里亚人一次又一次击败了银霜公国。在一个世纪内，科里亚人版图扩张了近乎三分之一，富饶的诺斯伯伦已经成为了对抗科里亚人的前线。
而这一次，诺斯伯伦这个曾经被誉为北境明珠的富饶土地，几乎已经变相沦落于科里亚人之手——雷莫尔既然向科里亚人借兵，那背后一定是允诺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譬如领土。
科恩希望他们能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一旦诺斯伯伦在雷莫尔和科里亚人的手中被捏合成型，那么依靠诺斯伯伦居高临下的态势，进可以威胁中央平原和朔风高庭，退则是可以割据一方以待时机。
数日后，柯莱特单枪匹马出现在了科恩面前，带来的还有一封老德克兰的亲笔信。
“我们不能把希望放在王室永远不可能到来的支援上。”
科恩很清楚目前的处境，如果朔风高庭的沃斯特家族有这个能力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放弃利用支援科恩的机会，来提振王室日益羸弱的士气和影响力。
这一点上，老德克兰和科恩的看法出奇一致。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在招募兵员努力发展的同时，要尽可能控制住戈尔德河谷西南面的北风隘口。”
这个隘口控制了戈尔德河谷地区通往诺斯伯伦腹地的唯一一条大路，可以容许骑兵部队迅速通过，同时本身也可以驻扎和招募兵员，是诺斯伯伦地区传统的兵员地。
科恩用炭笔在悬挂的军事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北风隘口居高临下，向西南方向突入就可以直接收复广袤的诺斯伯伦腹地。”
“但是如果猜的不错的话，雷莫尔的人应该已经第一时间控制了北风隘口。”
梅耶这个时候站出来泼了个冷水：“所以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另外一点，就是爷爷打算联合几个贵族，对王室施加压力，至少要做到陈兵边境，给予对方哪怕一点点压力。”
从柯莱特的表情来看，他显然没觉得这个想法能够行得通，这帮道貌岸然的贵族各怀鬼胎，这种事情到最后一定会是草草收场。
好在柯莱特带来的并不全是坏消息，唯一一个算得上好消息的就是目前诺斯伯伦地区似乎有内乱的趋势，雷莫尔在缺乏王室的认可下想要控制大部分地区，只能依靠野蛮的武力镇压。
从这一点来看，科恩至少还有一定的喘息时间。
谢绝了科恩的挽留，柯莱特表示自己还有一堆事要回去处理，进入冬季以来，老德克兰的身体似乎又差了一些。
带走了瑟蕾娜提前为老德克兰配置的炼金药剂后，胡子拉碴的柯莱特匆匆忙忙离去。
“大人，关于那些人质……”
赫莱布走到科恩的身边低声询问道，毕竟这一堆人留在领地里吃喝拉撒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看上去有钱的索要一笔赎身款，没钱的就直接放了吧。”科恩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
对于科恩他们来说，这些人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财产”的一种，向他们的家人索要赎金也是一种合理行为。但是绑架+索要赎金这种行为是要上绞刑架的。
所以有些贵族缺钱的时候，就玩起了左手倒右手的套路：豢养几支盗贼团绑架富商，然后由自己解救后索要一笔赎身款。
这样一来，既合法创收，又能让对方感恩戴德——除了被人发现后容易遭到报复，其他倒没什么副作用。
“好。”
赫莱布点了点头，旋即又有些迟疑道：“不过……里面有一个矮人，可能要您亲自过去一趟。”
“矮人？”
科恩的兴致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
一处宽敞的牛棚内，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矮人留着大胡子，有些不满的对着看守自己的卫兵挥了挥手：“喂，你们这里就没有麦酒吗？该死的，你们不会只给我们吃这些粗糙的难以下咽的黑面包吧？”
卫兵冷漠的后退一步，以防对方的口水喷在自己的脸上。
看到自己身边陆续有人被放出去，矮人的心情愈发暴躁：“为什么我不能出去？”
“不要吵了，你这该死的侏儒！”
赫莱布知道什么时候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他冷着一张脸，看着还在叫嚣的矮人道：“要知道你是我的战利品，而没有把你当场处决已经是领主大人的仁慈！”
果然，人在面临生与死的选择时都会变得格外冷静，这个留着辫子的矮人楞了楞，旋即嘟哝了几句：“不出去就不出去嘛，我也没说这里不能住……话说这里的草都是马尿和牛粪，就不能有干净一点的？”
“我叫科恩，是这里的领主。”
科恩此时出现在了矮人的面前，而看到自称是领主的科恩出现后，矮人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赫莱布，后者则是有些不耐的说道：“怎么？你是在等领主大人给你行礼？”
“日安，尊敬的科恩大人。”
矮人不情不愿的右手抚胸，瓮声瓮气道：“恰尔·铁锤，我是铁锤氏族的王子，如果放了我的话，我会给予你丰厚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