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秦风·无衣
操练场。
高台上，朱祁钰负手而立，望着台下披坚执锐的京营将士，因方才操练运动，致使的红扑扑坚毅脸庞，忍不住暗自赞叹。
纵使土木堡之役，损失了那般多精锐将士。
就眼下这些个，被誉为第二梯队的将士，所展现的军容军貌，亦是真的不容小觑，可以对比想象，被带走的第一梯队的大明精锐，乃是何等的风采。
亦是真的更加想不明白，带着大明第一梯队的精锐出征，人数是瓦剌贼子人之数倍的大明精锐，怎么还被瓦剌贼子给近乎全歼，怎么还打不过瓦剌贼子。
真不知，土木堡之役的仗究竟是怎么打。
朱祁镇乃是怎么，将如此好的一副牌，硬生生的给打的稀烂，不仅仅将精锐葬送，自己还成了瓦剌贼子的俘虏，简直是可笑至极。
亦不禁想到，太宗时期极为流传的一句‘预言’，说宣宗皇帝是‘好圣孙，可旺三代’！
旺狗屁的‘三代’！
从宣宗后代开始算，他的便宜皇兄朱祁镇和他，也就妥妥的第一代。
结果，直接葬送大明由太宗、仁宗、宣宗，三代人的积累。
旺在哪里了？
怕是‘旺’字，给言错了或者说是写错了吧！
妥妥的应该是‘非旺、乃是亡’，直接把三代人好不容积累的富足资本，给‘亡’的干干净净。
倘若不是前三代人的积累，够富足富裕的话，就土木堡一役损失这么多精锐，怕是整个大明倾覆都极为有可能。
忽然间，就在朱祁钰愣神之际，场中列队的将士，在前方将领的带领下，紧跟着跪拜下去行礼，高声呼喊道：
“参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万人振声齐呼，其声音瞬间彻响于整个校场上，震耳欲聋，直冲云霄之上。
此间声响，亦是将朱祁钰的思绪给瞬间拉扯了回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忍不住跟着朗声大笑了起来，连连大呼道：
“好好好好.....”
“朕之大明儿郎，都是好样。”
“军容军貌整齐划一，区区胡虏鞑子，咱大明又何惧之有。”
“哈哈哈哈......”
此言出。
校场上的将士亦是紧跟，恭敬高呼道：“谢陛下恩典！”
见着此情此景，感受着周遭的变化，朱祁钰面露笑意的，看着台下的振臂高呼的将士，心中亦是不禁感慨，想到了后世形容明军的一句话，：
“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瞧瞧看看，就眼下列外发放，一两银子作为津贴。
这些个将士们的精气神，行为举止之间的兴奋劲，举手投足所的气魄，短时间内产生的变化。
亦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的底层百姓和将士，真的所想要的东西，真的、真的很少。
只要吃得饱、穿得暖，乃是真的愿意为朝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简直是，不要太过纯粹了。
想着，朱祁钰抬手冲着台下，神情兴奋激动的将士压了压，致使原本激动的将士，一个个皆是相当的识趣，慢慢的开始收声，不过片刻的时间，躁动的校场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皆双眸，直勾勾的注视着台上的朱祁钰。
简单整理了一下思绪，朱祁钰脸上笑容骤然内敛，取而代之的则是面脸的凝重，声音亦于此刻变的低沉了起来，道：
“依咱们大明当下之局势，观众将士之面容情绪。”
“让朕感慨，亦不禁想起，一首诞生于当年秦国军民，遭遇危机时，激昂慷慨、同仇敌忾御敌的古老战歌。”
“亦正符合，咱们大明当下所面对之情。”
“今日朕将其送与众将士......”
说着，他扭头看向，站于高台旁边随行的功勋和文臣两方势力，冲其道：
“朕亦送与诸卿家！”
此言出。
场中一干臣子，为此皆是不免愣了愣，无一不是面露疑惑惊诧和惊疑不定，有些不知道朱祁钰所言，究竟为何。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收到御令的成敬，招呼着随行的锦衣卫，恰逢其会的敲响了校场两旁的战鼓。
紧接着，朱祁钰轻轻咳嗽了几声，神情庄重且声音低沉急促了起来，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伴随着第一句吐出，众将士和文臣皆是微微愣了愣，此间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武将和将士则，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毕竟在这个时代，能够读书识字者少的可怜，虽不能够理解此间含义，但听着此间言语，亦是情不自禁的被，诗句给感染，此间就像是富有魔力一般，不由的跟着轻声复述低吟了起来。
相较于文臣则，此间一同前来的人，皆知晓诗句的出处，下意识低呼，道：
“这是...”
“这是的《秦风。无衣》！”
“是记载于诗经中的，一首先秦同仇敌忾抵御外敌的诗歌。”
紧跟着，文臣中近乎所有人，皆是面色瞬间变的肃然，双眸不由自主的瞪得溜圆，直勾勾的看向站在台中央的朱祁钰，几度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此时此刻的朱祁钰，自是没心情和心思关注、在乎别人的想法，自顾自的吟唱着，：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阵阵慷慨激昂的震天嘶吼声，比之方才更加的疯狂，整个校场上的将士，情绪瞬间被点燃，双眸中无一不是充斥着浓浓的战意。
听着这等‘金句’，随行的一干臣子，皆是面色骤变，情绪亦是不知不觉间，被眼下的将士所表露出的情绪给感染。
一个个的纵使以往不看好朱祁钰的臣子，此时此刻，看向站在高台中央，神情肃然意气风发的朱祁钰，那笔挺的身姿，眼中和心中也是不禁，升起了比之以往不一样的情愫。
此世间，面对此情此景，何人不热血？
倘若真的不热血，那只能说没遇到对的人。
同时亦对于，接下来面对瓦剌贼子的威胁，群臣的心中亦是因此而安定、安心了不少。
此番慷慨激昂诗句落罢。
朱祁钰却是并未就此结束，原本低沉的声音骤然拔高，面部青筋暴起，双眸瞪得溜圆，冲着下方将士重重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的嘶吼道：
“驱逐胡虏，卫我大明山河！”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