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捉贼亦拿赃

事已至此，杨稹不相信也别无他法，自己又没有分身术。

而且最近几天心中预感很强烈，不久之后定会和西夏有一战。

要提前做好应对之策，这一战必须打，而且结果必须是大胜。

简单吃下些东西，顺带在后院洗浴一番才回到主屋。

刚推开门，一道身影径直扑了过来，同时伴随着娇柔的声音。

“夫君总算回来了。”

赵宁数着时间，此去来回耗费两个时辰，不免有些担心。

杨稹摸着她的头安抚道：

“没事，快歇息。”

哪知赵宁死死搂住脖子，在耳边轻声道：

“夫君抱我过去。”

杨稹闻言，一把将她抱起放到床榻上，“你先歇息吧，我还要处理些事情。”

说完想要拿开她的手，却发现根本掰不开。

她甚是得意，饶有兴致地问道：

“官家召见夫君是为何事？”

“朝堂之事，不便讲。”

赵宁但不是想打听出什么，只是想确定他有没有惹上麻烦，真的有事她肯定是会去找赵祯的。

“那我陪夫君一起吧。”

她把手松开，麻利穿上鞋子，把书案旁几盏蜡烛都点上，然后开始研墨。

杨稹看着眼前景象，心中感慨万分，在外面纵有万般不顺，只要想到家中有如此贤妻，何尝不是一种慰藉？

他坐到书案前，提笔方才想到的纲要尽数写下。

赵宁则是在一旁看着他，从始至终都没看他写的内容。

待墨迹风干，折好便递到赵宁面前。

“夫人替我保管，不可让他人瞧见。”

因为她有很多匣子，存放东西刚好合适。

赵宁虽疑惑，但并没有多问，只是照做。

杨稹趁此时机，来到她身后低语道：

“其实官家确实交待些事情，想跟夫人商量一下。”

“是……”

不等赵宁问出口，一把便将她抱起。

“官家问我们何时生儿育女，夫人意下如何？”

初听以为是天下事，结果却是这样，不忍娇嗔道：

“夫君……好坏。”

吹灭蜡烛，拉上床帘，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

……

三月十一，卯时。

杨稹本以为一夜欢愉后可以多睡些时候，却没想到失算了。

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对外面事情的进展忧虑太重。

身旁赵宁仍在熟睡，不忍将她弄醒，于是穿好衣服轻手轻脚来到屋外。

天还未亮，靠着府中灯笼勉强有些光。

按惯例朝会才刚开始，不知进展如何。

赵宁突然惊醒过来，她刚抬手没摸到杨稹，睁眼一看人的确不在，但能听到外面有人来回踱步的声音。

她披上褂子，来到窗前冲外面唤道：

“夫君。”

杨稹循着声音走过来，“可是我惊扰到你？”

赵宁摇头道：

“夫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天亮自然会好，你再去睡些时辰。”

就在此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后院的方向传来。

“官人，老黑让我回来知会一声。有人偷偷溜出进去怀远驿，接着便有夏人吵着要出去。”

老黑是秦泰几人给许壮的称呼，随着他话音落下，杨稹连忙追问道：

“人在何处？”

“报信之人已由禁军控制，现在正在等搜家的证据。”

杨稹对秦泰吩咐道：

“你去备车，我换身官服。”

赵宁从只言片语中听出些不太对劲，但自己夫君的事她必须要支持。

她替杨稹换上官袍，并叮嘱着：

“夫君此行不可意气用事，若是危及自身，先行保全再言以后。”

“夫人尽可放心，我不过中午便回。”

言罢，杨稹快步来到府外。

秦泰驱车先朝着许壮所在的地方而去，并向杨稹把细致过程描述一遍。

据报信的人交待，早朝才开始不足一炷香的功夫，赵祯下令让人将西夏的几个使臣扣押起来。

那人受中书舍人田明仁的差遣出来通风报信，哪知早已被盯上。

而且将知道的内情悉数交待，还有工部郎中张前、户部郎中郑解皆有关联。

中书舍人有审议章表以及可参与部分机密决议之权，其他两人看似官职不够，但实则对诸多有关民生的事宜一清二楚。

杨稹没想到手伸地如此之长，若是不提前解决，日后真和西夏人开战，兵力、部署等情况一旦被泄露，战败几乎是板上钉钉。

他来到怀远驿后，恰好见到几人围着许壮在说事。

还未到跟前便问道：

“许壮，如何？”

许壮两只手各有一包东西，他把左手的先行递到杨稹面前。

“官人，这是往来信件，弟兄们查验过，里面抄录的是些账目、人口数目等，不知有何用。”

杨稹往后一挥手，示意秦泰把灯笼拿到跟前，并未回答许壮的问题，认真查阅着信件的内容。

除许壮所言，甚至还有各地募兵情况、水利以及朝中一些未曾听闻的事情。

另一包则是些金银首饰，很沉。

“把人和东西带上，押送面圣。”

……

垂拱殿。

整个朝会迟迟没结束皆是因为不断有人劝谏，文彦博同样以为赵祯扣押外使的行径不合礼法。

“官家，大宋好不容易安宁这些年……”

赵祯抬手打断道：

“文相，朕自有道理，是他们无视礼法在前。”

文彦博上前一步：

“官家，战端一开苦的是天下的百姓啊。多年以来的苦心经营又会毁于一旦，这是何苦？”

包拯也跟着上前一步：

“官家，臣和文相看法一样，还请收回圣命。”

赵祯只求杨稹能快点来救场，本就起的早，还要面对众人的唇枪舌剑，实在是有些难以招架。

“待此事调查清楚，朕自会给个交待。”

本来后面的司马光站了出来，跪下高声道：

“启奏官家，臣认为此事不妥，当从长计议。若是他们无视礼法，便请证据。”

“不然臣便认为是有人用妖言蛊惑官家，才做出如此决断，至于这妖人就是大理寺正杨稹。”

司马光此话一出，整个朝堂沸腾起来，纷纷跪下让赵祯收回成命。

而这时，一名内侍来到赵祯面前通禀着：

“官家，杨寺正已到殿外等候。”

“快让他进来。”

赵祯现在只想把这个烂摊子扔给杨稹，一句话都不想再言。

杨稹提着两袋东西迈着沉重的步子，沿着中间的空道来到赵祯面前，先行礼：

“臣叩见官家。”

赵祯看清杨稹手中的袋子，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

“无需多礼，你有何事？”

杨稹提起东西，解释道：

“禀官家，诸位要的证据臣已带到，是否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