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生漫长,姑娘切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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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应旨谋反

云启猛地一甩衣袖,将身旁宫女紧握的托盘狠狠打翻在地,手指颤抖地指向宁兰胤及其周围众人,怒不可遏地吼道:“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都胆敢反叛朕!”

宁兰胤轻轻扫了他一眼,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这不就是陛下您一直所期望的结果吗?如今,又何必如此动怒?”

云启此刻只觉得像是搬石砸脚,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交加,难看至极,“宁爱卿,你已位极人臣,享尽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还要背叛朕?朕原本以为你性情淡泊,不慕名利,没想到竟连你也凯觎这九五之尊的皇位!”

宁兰胤失望地摇了摇头,语气蕴含着深沉的叹息:“陛下,您错了。臣所求之物,从来都不是这皇位。”

皇帝眸中闪过一丝不信任,但仍强硬地说道:“朕不信!除非你立刻让那些叛军撤兵!宁爱卿,只要你肯撤兵,朕可以既往不咎,你依是朕最信任的臣子......“

“最信任的臣子?“宁兰胤语调里尽是嘲弄:“陛下在收买臣下之子,借化骨鳝之手加害于臣,甚至诬陷臣谋逆企图斩草除根时,可曾想过今日之局?”

“什么化骨鳝,什么收买,宁爱卿,朕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不过是因有大臣上贡了一箱鳝鱼,朕念你素来爱此味,便着人精心挑选后送予你品尝,那不过是些寻常不过的鳝鱼罢了!至于你所说的收买之事,更是无稽之谈,朕从未有过此等卑劣之行!”

宁兰胤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陛下敢做不敢当吗?事到如今,真相究竟如何,已经无关紧要了。”

皇帝急忙辦解道:“宁爱卿,你要相信朕,朕真的没做过那些事......

宁兰胤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国家之兴亡,宗庙之存续,皆系于天子一身。陛下既然不能承受天命,勤勉治国,侍奉宗庙,爱民如子,那么,废黜之事,便势在必行!”

云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仍不死心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兰胤言辞凿凿,宇字如金石落地,铿锵有力:“陛下年岁已高,本应更加励精图治,却不幸懈怠于政务,致使后宫嫔妃干预朝政,外戚势力坐大,擅权专政。朝堂之上,腐败之气弥漫,贪墨之风肆虐,贪官污吏如蚁附膻,朝政根基几乎为贿赂所侵蚀。君王昏聩无能,刚愎自用,忠奸不察,致使无数忠良之士枉遭迫害,含冤莫白。礼制废弛,音乐失和,商贾之徒肆意横行,社会风气日渐败坏,人心愈趋浇薄。陛下之德行,已然有亏,致使天意难平,民怨四起,彗星破空而出,预示着天下局势之动荡不安,危机四伏!”

云启受到宁兰胤的言语刺激,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若非身旁李公公眼疾手快地搀扶了一把,险些就要栽倒在地。他强撑着站稳,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究竟意欲何为!”

“臣斗胆进言,皇太孙云瀚辰深受民心拥戴,众望所归。因此,臣恳请陛下顺应天命,将皇位传于皇太孙!“宁兰胤言辞恳切。

“云瀚辰竟真与国公府有勾结!”云启闻言,脸色骤变:“太子已逝,朕膝下唯余此孙,他在急什么?这皇位,迟早都要传于他的!”

在宁兰胤滔滔不绝之际,影二十三悄无声息地将地上的匕首隐匿于袖间,并与藏匿于柱子后面的绿袍公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两人一先一后,几乎同时亮出匕首,对宁兰胤展开了致命的突袭。

得手之际,影二十三心中暗自庆幸。然而,就在他眼前寒芒一闪的刹那,一股温热的鲜血竟从脖颈处喷涌而出,宛如夕阳余晖洒落在江面,将脚下那由黄金精心铺就的地面染得一片猩红。与此同时,一片片血色羽毛悠然飘落,为这残酷的场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凄美。

影二十三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无助地跌入了那片波光粼粼、被鲜血染红的湖泊之中。他临终前的眼眸中充满了不甘,仿佛在低吟:失败了吗…?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实现自己的计划,然而却在此刻与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失去了知觉,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匕首伴随着一声清脆而沉重的“哐当”声坠落地面,那位身着翠绿华服的公子哥儿的手腕竟被人干净利落地挑断,双手宛如断线的风筝般无力地垂落。

此人正乃宁兰胤之嫡亲子嗣,宁嵘是也——于京城之内,以豪放不羁、沉溺于极致奢华享乐之生活方式而声名鹊起的纨绔公子,缘其在家族兄弟之中排行第七,故而世人皆以“七公子”之雅号相称。

就在瞬息之前,一道幽暗如魅的黑影从殿外疾闪而入,其速度之快,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最亮闪电,令人目不暇接。待众人从惊愕中稍稍回神,那两名手持寒光匕首的刺客,已然悄无声息地双双瘫倒在地,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仿佛只是眨眼间的事。

原来,这位身着黑衣、身影鬼魅之人,正是前两夜悄然现身皇宫屋脊,与宁兰胤有过眼神交锋的那位神秘访客。而这位黑影,实则乃宁国公府中首屈一指的影卫,他在府中已然是无人能及的强者,放眼整个世间,亦是难寻几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高手。

在那一刻,宁兰胤与影一的目光交汇,仅仅一眼,影一便心领神会,洞悉了主人“采取行动”的暗示。待人群散去,他迅速俯身,拾起主人故意遗落在地上的令牌,那是一块象征着无上权力的令牌,足以调动国公府麾下所有的影卫。

随着影卫大军迅速集结完毕,皇宫被悄无声息地包围。而影一,则如同夜色中的幽灵,隐匿在乾清宫的阴影之中,密切注视着宫内的一举一动,他的目光敏锐如猎豹,时刻准备着应对任何可能威胁到宁兰胤安全的突发状况,誓死守护着他的主人。

“我的好大儿啊,你如今可真是长能耐了,竟敢勾结外人算计为父,你这是要弑父夺权吗?”

宁峥积压多年的怨气此刻如决堤般倾泻而出:“父亲心中只有四哥,何时有过我的位置?无论我如何努力,你总是诸多挑剔,难道就因为他是嫡子,而我只是庶出?既然父亲不能给予我应得的,那我只能靠自己争取,去争,去抢,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夺回来!”

宁兰胤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随后,他转头看向云启,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陛下,这出闹剧看得可还满意?臣劝您还是尽早做个决断,这对大家都好。”

云启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随即从袖中取出圣旨,开始撰写传位诏书。

城楼之巅,蓦地响起一阵清脆而有力的掌声,紧接着,一道浑厚且带着几分戏谑的男子声音划破长空:“国公爷真是演技超群,将一个忠臣被逼无奈、最终走上谋反之路的戏码演绎得栩栩如生。若非我偶然间发现了您向城外秘密运输甲胄的真相,恐怕还真要被您这番冠冕堂皇的言辞给蒙混过去了。”

城楼之上,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傲然挺立,宛如画卷中走出的仙人。男子身着一袭玄色窄袖蟒袍,腰间紧束黑玉腰带,勾勒出他曼妙而不失力量的身姿。一头乌黑长发随风轻舞,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至极的微笑,犹如暗夜中静静绽放的罂粟,既诱人又危险。

女子则是一身红衣如火,宛若九天之上的谪仙降临,凤眸含情,媚态横生,即便是轻纱半掩,也难掩其绝世风华。肌肤晶莹剔透,宛如初雪,长发随风轻扬,腰肢纤细柔软,举手投足间尽显万种风情,令人心驰神往。

云启望见那玄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国师,快来救朕!”

苏青玄淡淡扫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臣一觉醒来,没想到竟发现这紫禁城的天都要变了,陛下您这是急不可耐地想要退位让贤吗?”

“国师,只要你能救朕于水火,事成之后,无论是广袤的土地,丰厚的钱财,还是豪华宅邸,倾城美人,乃至加官晋爵,封侯拜相,你想要什么,朕都愿意倾尽所有赐予你!”云启的语气中充满了迫切与期待。

苏青玄轻轻勾起唇角,眼中满是视金钱如粪土般的轻蔑:“陛下,这些世俗的身外之物,尚不足以打动臣的心。”

李公公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呵斥道:“放肆!竟敢对陛下如此无礼!”然而,苏青玄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生死,让李公公瞬间如坠冰窖,吓得连连后退,几乎跌倒在地。

苏青玄转而看向云启,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臣不过离开几个时辰,陛下怎么就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不堪了?”

云启神色黯然,无奈地说道:“宁国公逼朕退位,意图操控皇太孙来篡夺朕的江山。国师,你若能斩了这个逆臣贼子,朕愿意封你为一等公爵,并割让二百座城池作为你的封地!”

苏青玄觉得他这个提议还算合理,轻轻点头:“陛下请稍安勿躁,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清除身边的奸佞,还朝堂一个清明。”

宁兰胤的脸庞因羞愧而涨得通红,眼中布满了密布的血丝,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再也无法维持平日里的风度翩翩。他猛地转身,从影一的腰间抽出佩剑,剑尖紧贴着影一的脖颈,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此事我严令保密,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影一的身体瞬间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他任由那锋利的剑刃刺破肌肤,鲜血缓缓渗出,却仍坚定地摇头:“属下确实不知!”

苏青玄目睹着这紧张而滑稽的一幕,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那笑容中充满了对宁兰胤的嘲讽:“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又有何颜面去质问他人?”

宁兰胤闻言,死死盯着苏青玄:“国师,你敢说自己没有谋反的念头吗?你所做的这一切,不也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吗?你这些把戏骗得过天下人,但却骗不过我!”

苏青玄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轻轻一摊:“宁国公,你且看看我身边,可曾带有一兵一卒?”

宁兰胤这才恍然注意到,苏青玄与叶冷蝉两人竟是孤身前来,不由得一愣:“难道,你竟想凭你和你身旁这位弱女子,就打败我训练有素的影卫大军?”

“弱女子?这个称呼倒是挺有意思。”叶冷蝉在对方话语落下之际,眉头轻轻挑起,嘴角含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天空中的太阳悄然蜕变,化作一轮诡异的红月,悬挂在血色妖月之下,整个世界似乎都被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之中,宛如陷入了一个既真实又虚幻的未知领域,如同梦魇般缠绕,让人无法自拔,沉醉于这诡异的梦境而不愿醒来。

蓦地,一阵激昂而苍凉的战鼓声不知从哪个角落响起,如同远古的呼唤,震颤着整个战场的空气。随之而来的是战马的嘶吼,尘土与硝烟交织成一片混沌,兵刃交击的铿锵声在战场上空久久回荡,宛如一首悲壮的战歌,诉说着英雄与荣耀。

刀光剑影在战场上交织,每一次武器的挥动都伴随着鲜血的喷溅,断肢残骸在空中飞舞,如同死神的盛宴。有的人被长矛贯穿胸膛,如同破败的布偶般无力地倒在地上;有的人被长刀劈砍,鲜血如泉涌般喷洒,染红了战袍;更有的人被利剑一分为二,身首异处,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脆弱。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气息,这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然而,在这恶臭之中,却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国公府的影卫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以一敌百,所向披靡。御林军在影卫们的猛攻下节节败退,阵线迅速被撕裂,宛如一座坚固的大坝在汹涌的洪水中轰然倒塌。

士兵们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他们在一阵阵绝望与痛苦中倒下,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将这片战场变成了人间地狱。很显然,胜负已经分晓,那些仍在顽强战斗的人,也只不过是在尽力拖延着失败的降临,为这悲壮的一幕增添了几分无奈与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