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好像又活下来了
契拉坐在会客厅里，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晴千海还没有走过来，隔着老远就看见了那一头耀眼的红发，噗噗簌簌坠在肩头。
来的人不是导师，而是导师的未婚妻，拥有一头亮眼的红色短发，五官英气的师娘。
走近几步，原主关于契拉的记忆浮现出来，变得清晰起来。
不过清晰起来的记忆，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正常。
记忆里，红发的美人契拉把他堵在墙角，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原主并没有躲开，或许是躲不开也不一定。
原来的晴千海任由师娘将自己堵在墙角，导师的办公室就在一条走廊之隔的拐角。
师娘握住他的手，近乎痴迷地哀求原主：
“带我走吧，千海。我们一起私奔吧？”
原主拒绝了，用一个很绿茶很表的说法。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契拉，请不要这样落泪，我会心痛的，亚诺特很爱你，他才能保护好你。
——忘了我吧，契拉。
顺带一提，亚诺特是他导师的名字。
看来原来的晴千海给导师带了一个大大的绿帽子呀，但是，这跟现在的晴千海又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被邪恶组织殃及到的无辜人而已。
“契拉小姐。”
妹妹头青年从尽头的讯问室走出来，契拉一下子冲过来，眼含泪水激动地上下看了晴千海一圈，确认他全身完好后松了一口气。
“要是你有个什么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亚诺特交代，这种事情，怎么偏偏就牵扯到你身上去了。”
晴千海笑得文雅秀气，温和的书卷气迎面而来：“一场误会而已。”
契拉勉强扯开嘴角，跟着笑了。
“就算是真的，也不该扯到你头上，他们真不懂事。”
一觉醒来，自己就成了地头蛇势力的一员，晴千海心里有点复杂，又有点暗爽。
普通老百姓的他第一次体验到特权，即使在这个明晃晃拥有超能的世界，超能者杀几个人或许不算什么事，但他的内心还是有一点羞耻的快乐。
这算不算是杀人特权，不过他可是被冤枉的路人，可不要把自己带到沟里去了。
契拉继续絮絮叨叨。
“我和他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要是你有个三瓜两枣，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是的，在被晴千海拒绝之后，为了掩饰自己对晴千海超过的热情与优待，她一直在亚诺特身边洗脑。
说的话术就是，她一直把晴千海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尚且二十几岁的她拥有了一个十七岁的义子，连带着帮晴千海认了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爹。
晴千海在心里把这复杂的关系琢磨琢磨，原身实在是胆大包天。
但因为着这一层不知道亚诺特有没有相信的浑话，晴千海很是被优待了。
一跃而成时之塔最年轻的主任最器重的学生。
虽然亚诺特只有他一个学生，甚至亚诺特就是两年前刚升的时之塔主任。
超凡者的年龄是不能通过肉体看出来的，说不定，亚诺特其实已经七八十岁了，只是因为能力强大，所以看上去依旧像二三十岁初入世的人而已。
令原开了询问室的门后并没有马上就离开，而是把半个身子支棱在打开的门板上，站在走廊尽头，冷冷地看着晴千海的背影。
眼睛里有着嘲弄，也带着扭曲的好奇。
灼热的视线几乎烫伤了晴千海的背影，他没有回头，也懒得去思考令原在想什么，契拉要带着他回时之塔去了。
关于禁书与献祭的案子似乎就这么结了，卷宗上只字不提，可是，晴千海心中的案子还没有结了，令原心里的疙瘩也还没有结。
晴千海侧过头，用唇语比了一句“后会有期”，令原发出一道无声的嗤笑。
以往不让查的案件他在暗地里查，现在这场还是不让查的案件有案发现场的人主动要求跟着一起查，他求之不得。
契拉领着晴千海穿梭在议会下设的局子里，相当熟稔的穿过一条条通道，走过一个个房间。
询问室走出来，到门口经过前排，穿着蓝白制服的人员们都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像一个巨大的蜂巢，里面无数的蜜蜂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工作系统，被这个系统连接一切的神经网络所支配着。
在天花板上镶嵌着的巨大电子屏幕下运行着。
“你很好奇吗？对这个人工智能。”
晴千海多望了头顶的大屏幕几眼，大屏幕横跨整个大厅，蓝白交加的数据流像一道道迷宫一样井井有条，无数的字节在其中跳动。
注意到了这点，契拉理解地笑笑。
“千海是第一次进局子吧？这是联盟总网人工智能“蜂后”旗下的分机，放在这里用于调动人员，第一次看见我也很惊艳，如果千海喜欢的话……”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晴千海将视线收回来，投在契拉身上，接上她未完的话语。
“如果我喜欢的话，后面是什么。”
“你听错了。”契拉生硬地收回话题，晴千海知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眨一眨眼睛，跟契拉一起沉默了下来，安静的走出局子。
“时之塔二年级学生晴千海，祝你生活愉快。”
收回视线之前，屏幕上一闪而过的蓝白字符扭曲成这么一句话，后面还跟了一个符号拼成的笑脸，像是一种隐晦的示好。
他不确定契拉是否也看到了，人工智能啊。
在原主的记忆里，联盟的人工智能掌控着总网，运行几十年来从未出过差错，前赴后继的人员研究，也没有发现过它有什么人性化的表现。
因为是奔着实用的功能去的，也没有加载什么无意义的问候语，像这样的问候，发生在“蜂后”身上简直像一种都市怪谈。
从来没有人有过这样的经历，起码在原主对“蜂后”产生好奇心疯狂上网搜索的时候，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经历。
那串短短的字符，一闪就过去了，晴千海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错觉，也只能暂时埋在心里了。
跟着走在前面的契拉一起回时之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