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冯智彧的教育
回到朔县县衙内的临时住处，天色还未黑，但已经泛黄了。
虽然有正经的住处，但毕竟是在军伍之中，饭食和以前的大不一样了，但冯智彧也没有说什么。
他虽然不愿意吃苦，但不是不能接受吃苦，毕竟场景不同。
不过，有些苦是不用吃的。
……
“嗯……”冯智彧将全身都浸入热水之中，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你们俩……去伺候他。”
冯智彧眯着眼，对着身后刚刚伺候他宽衣的女孩说道。
那三名女孩，正是刚才在街上买回来的。
无论是那个男孩还是那三个女孩，似乎不需要任何准备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但实则不然。
早在他们将自己当做商品，或者是别人将他们当做商品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在准备了。
若是到现在仍旧接受不了，那么……
他们不会被处罚，但是卖他们的人就不一定了。
男孩还好一些，他是自己卖自己，但三个女孩都是父母将她们卖出的，她们若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命运，那么倒霉的将会是她们的父母。
李承乾畏畏缩缩地站在角落，早已经习惯了被人伺候的他，从来都没有在面对别人的伺候时有这样的反应。
有些事情，接受得了结果，不代表也能接受其过程。
……
是夜，冯智彧让其中一个女孩跟着李承乾走，意思不言而喻，他自己则是带着另外两个女孩离开了。
他个人是没什么兴趣的。
在他买完之后，玄甲军就已经对这三个女孩做过调查了，从身高体重年龄到最少两代的家世。
十岁的毛孩子，而且还是忍饥挨饿长这么大的孩子，冯智彧没什么兴趣。
至于没兴趣为什么要买这个岁数的？因为只有这个岁数的。
兵荒马乱的时代，十三四岁结婚生子已经是常态了，甚至还有更早的，别说是十五六岁的了，十三四岁的都早被卖掉了，剩下的就只有这种的了。
所以，冯智彧是没什么兴趣的，至于李承乾有没有兴趣……冯智彧也不在意，他要的是结果。
如果如冯智彧预料的那般，那就说明实践教育初步成功。
但如果“教具”被吃干抹净了……那冯智彧觉得他得小心一些。
不过，十岁的孩子……能起得来？
……
翌日，清晨。
一大早，冯智彧就在两个女孩的服侍下起了床，简单的吃过早饭之后就前往了县衙正堂。
进门之后，对着柴绍的目光隐晦地点了点头，冯智彧便落座了。
“突厥已经有动向了。”见冯智彧到了，李靖也放下了手中的舆图，开口说道。
“肃州那边回报，在居延海徘徊一月有余的突厥军突然撤离，想来应该是得到咱们大唐出兵的消息，转头回防了。”
“同时，突厥号称十五万大军已经抵达碛口，颉利更是亲自坐镇，似有率军至定襄与我大军正面对垒的意思。”
……
说是议事，其实只是李靖在传达他的布置。
因为此时唐军已经兵分六路，就算是不算从河北道出兵的卫孝杰军和薛万彻军，以及从肃州出兵的冯智戴军，此番正面战场的唐军也已经分成了三路大军。
徐世绩和柴绍各率一军，左右策应李靖所率领的中军。
此时此刻，除了李靖之外，中军之中最高的也就是副将了。
而对于李靖的安排，冯智彧并未有什么意见。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很清楚自己不是二哥，没有带兵的经验，脑中所谓的知识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甚至还不如赵括的理论丰富。
他虽然知道此次唐灭东突厥之战的过程和结果，但并不打算出手干预。
也正是因为知道过程和结果，他不想出手干预。
……
在听完了李靖的布置之后，冯智彧回到了他和李承乾的临时住处。
昨天的教育显然劲儿有些大了，李承乾不知道是不是整夜没睡，反正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正没精打采地吃着早饭。
“学生见过老师。”虽然是在吃饭，但在听到冯智彧的脚步声后，李承乾还是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嗯。”冯智彧点了点头，然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李承乾身旁的玄甲军。
玄甲军微微摇了摇头。
冯智彧轻舒一口气，然后看向了李承乾：“昨天之行，有什么感触吗？”
……
李承乾闻言，第一次沉默了。
作为太子，李承乾所受到的教育不说是当今世界上顶尖的，但也绝对是人上人的那种，无论是礼法还是知识都是如此。
因此，李承乾以前的表现相当好，无论是会不会，只要被老师点到，他都会立刻给予回应。
但是这次……
“无妨。”冯智彧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距离回京最少还有一个月，多的话还不一定，殿……”
冯智彧猛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你有的是时间去思考。”
“不过老师提醒你，等回家之后，你父亲是要考校你的功课的。”
“学生知道了……”李承乾闷闷的回道。
……
看着李承乾低着头闷声回答的样子，冯智彧微微笑了笑。
李承乾的反应还算是正常，要是他表现的很好，那冯智彧才会更加小心谨慎一些。
如果李承乾的表现太好，冯智彧就不得不为自己的退路提前做考虑了，因为那样的人……冯智彧觉得他没资格做人家的老师。
当然了，不是觉得教不了，而是那样的天资再加上太子的身份，冯智彧觉得教成之日，恐怕也是自己兔死狗烹之时了。
因此，相对单纯的孩子还是好一些，甚至还能在对方的心中留下好感，甚至是感激的情绪。
不过，这才是冯智彧的第一步教育计划，后面还有别的。
李承乾能不能顶得住？冯智彧的心中只有肯定的回答。
如果顶不住，那也是正常的，毕竟人嘛，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多适应适应就能顶得住了。
这没啥好说的，当年冯智彧也是适应了挺长时间的，而且冯智彧觉得李承乾适应起来应该比自己快才是。
毕竟，李承乾他才是本地人，冯智彧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三好学生，除了猪血鸭血之外可没见过别的动物的血。
现在，该准备一下另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