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摊牌
后堂依然很干净。
几个蒲团被堆放角落，莫问抽了一个往地上一甩，随即翻腕亮出了手心。
“坐。”
早些时候，后堂众人总结出演。
莫问见这仨勾肩搭背姗姗来迟，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方才又看周白转回后堂，自己大致猜到了他的来意。
各坐于蒲团对视，莫问顺势将手上言玉放置二人中间。
“既要讨教，为师也得知道你会了些什么？”
“弟子学艺不精，幸得二位师兄提点，识了些门规，晓了些各宗趣闻。”
“哦？门规自该熟记，不知小周你听的这趣闻是哪家轶事？”
“道玄宗。”
莫问闻言老脸微微抽动。
而周白见状笑笑，随即从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糕。
“来宇哲，边吃边聊。”
三人并未走远。
嫌犯通常会返回案发地点。
大殿此刻萤石熄灭，早先登台的他仨寻了个角落一蹲。
“聊啥？”
陈宇哲摸黑抓起香糕顺势开口。
“聊师傅，二位师傅，还有这次试剑会都有大问题！”
“啊这…”
闻言，陈宇哲举着香糕一时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而谢承阳见他犹豫，索性推手将香糕喂进口中。
“哎呀你吃你的，师兄还能害你？”
他这才缓缓的动嘴嚼起来。
搞定了宇哲，承阳顺手拍在了周白肩上：“老陈同我过命，小周，信我等于信他。”
“明白，陈师兄，我就是这次新铸的灵剑。”
“咳咳咳咳咳咳！！”
陈宇哲闻言大惊，嘴里的香糕顿时被咳出：“你等会，有点噎！”
待他缓了缓嗓子也静了静心，周白把自己的来历一同告知。
这会震惊的同样还有承阳。
张口支吾了半天，这才呢喃道：“你这是，飞升？！”
“按我们那的话应该叫穿越，虽说可以这么理解，但我原来的地界并不差，有些个家伙什，放在咱这估计也是大杀器。”
一听这话，即便身处黑暗，谢师兄眼中也闪过一丝精光。
“那这和师傅们有什么关系？这确实不能拿你试剑啊！”
“不是试剑，而是大阵。”
周白说着掰开一块香糕：“我现在严重怀疑，二位师傅压根就无所谓试剑，无非是找个由头锁住各宗罢了。”
“不可能！师傅为人正派，虽然以前同各宗有些恩怨，但掌剑多年从未出格！”
陈宇哲一脸严肃的说道。
但回想前日商定剧本，二位师傅极为上心。
甚至有些过于上心了。
周白刚来哪知道那么多，那些所谓真真假假的消息。
虽未开口明说，但都是由他们拍板定策。
自己原本下意识的提了无需安抚，转头就被掌炉念成了恐吓各宗。
平日掌炉行事无常没多在意，可眼下周白一点，顿时就觉得有些过于…
“顺势而为。”
谢承阳接过话茬，他心里其实早有感觉。
小周当天只是提了内斗争夺新剑，掌剑顺势就说不如入魔。
师傅见状立马搭腔举例，宗内几千年没敢提的周掌门张口就来。
“所以二位师傅早有计划，不过是我恰好提出，他们顺势迎合我罢了。”
周白说完轻叹一声，香糕入口，他仔细嚼着细细品味。
“但这又如何！师傅既要演，我们演就是了！”
陈宇哲说着突然高声，一旁承阳连忙拉住。
“老谢你拉我干嘛，咱俩一同入门，得宗门师恩授长生，我这条命是师傅的，怎么，你不是？”
“放屁！我他娘让你小点声，当年师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身为铸院弟子，我又何惧！”
“行了行了，你俩别煽情了。”
周白抬手打断二人。
“我虽刚来，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我们也常说，不过我和你们不太一样。”
再次开口，他言语中带了一丝豁达：“二位师兄，你们没死过吧。”
这他娘谁死过啊！
说得和你…哦，你真死过。
二位师兄闻言一惊，而周白却不紧不慢的继续说起。
“所以我更无所谓，只是发现除了师傅在演，还有外宗也身在戏中。”
望向大殿角落，他咂了咂嘴。
回想两日来顾云染的眼神，周白像是猜到了自己欠她什么。
自己光着腚来的觉剑宗，既然不是钱，那就只能是命了！
“这也是找你的原因，道玄宗，顾家姐弟！”
觉剑宗内里用度并不富裕。
所以剑阁平日除了自我修炼，同各宗一样，设有任务大厅。
对内，主要是帮忙四下找寻铸剑的天材地宝。
对外，任务就杂了。
护送，猎妖，维稳，镇乱。
通常武道宗门接的活他们都干。
当然，原则上如果是针对魔宗邪修，还接暗杀。
几年前，陈宇哲就接了个道玄宗护送的活。
道玄宗因卦修修炼与各家不同，需要广布天下结因求果。
所以这活，就是送还不能御器的顾家姐弟外出游学。
这一路上带孩子可把他给糟蹋苦了。
不过这苦并不是路途险阻艰难，而是心累。
二人虽并蒂双生，但性格极为反差。
弟弟还好，顾云尘天性稳重，虽还稚嫩，但也算是识得大体。
姐姐就离谱了，顾云染行事莽撞，说好听叫天真烂漫，说难听叫凡事不计后果。
“但后来我才知道，她俩形成这性格，是有原因的。”
陈宇哲说着摇了摇头，一想刚刚周白的话，随即苦笑。
“她俩不止是拖拖拉拉，那次我差点死了。”
事情经过，宇哲像是有些不愿提及，继续说起道玄宗。
道玄宗顾家，是宗内单独的一个门类。
卦修以内景卜算因，再结合实际情况去推算果。
果难求而因常见，所以通常的推演需要广结因，才能模糊的得到一个可能的结果。
“但她俩不一样，可能是顾家亲传的原因，弟弟能直接看见因，姐姐能直接看见果。”
“所以顾云尘行事谨慎避免染因，顾云染横冲直撞不怕结果。”
听到这话，周白眉梢一挑。
对于自己这现代思维来说，这有些超纲。
“准吗？”
“顾家的卦言，是道玄宗最准的。”
陈宇哲说着笑笑拍了拍周白。
“和师傅今天御剑一样！又精！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