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温馨的记忆
“罗尔尔，要吃掉她吗？”
小克看着眼前的灵魂，轻轻在罗尔斯的脑子里点了点。
嗯，吃掉吧。
罗尔斯轻声在脑海中说道。
既然自己已经算是守密人，那么作为守密人，破案也是自己该做的工作。
在其余二人质疑目光的注视下，罗尔斯轻轻将手伸了出去，触碰到那女人的头颅。
“他在干什么？”
阿图尔想上前看看罗尔斯的状态，但被威廉及时拦了下来。
“嘘，别去碰他，他可能进入灵感爆发状态了。”
“灵感爆发？什么玩意？”
阿图尔一脸懵逼，由于威廉说话声音很小，他的声音也不由的放小了不少。
“啧，你没看过书么，像这种高灵感的人很容易感知到某些奇异的东西，比如说能看到些什么，能听到些什么，刚刚罗尔斯能闻到些什么，应该就是因为他的灵感爆发了，现在触碰他只会打扰他。”
说罢，威廉扭过脸，有些鄙夷的看着阿图尔。
“你没读过书吗？这些知识书里都有。”
“该死，整个波罗的海联盟的空岛都禁止我们平民学习任何知识，有关知识都是被你们这些该死的贵族掌握的好吧！”
阿图尔摊手试图辩解。
“可是你加入了守密人之后，部门的专业图书馆是完全为你们开放的，每周还有一天专门的学习时间让你去看书！就算你不识字，那里还有录音机以供你们学习！你都进来了半年了，每周的读书时间你都干什么去了？”
“嗨，这不重要，等等，你看罗尔斯，他这是怎么了？”
阿图尔连忙指向了罗尔斯。
威廉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同样看向了罗尔斯。
此刻的罗尔斯浑身颤抖，就像是鬼上身了一般，抬头望着天空，眼球翻出了白眼。
“哇哦，他看起来很痛苦！”
“够了！闭上你的臭嘴！别打扰他！你从一开始就没停过！”
威廉终于有些恼火了，这个乡下来的家伙怎么都这么不知礼数？
“你看你看！你果然歧视我的出身！”
“你...唉...”
威廉看着阿图尔，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再辩驳。
不过有一点阿图尔说的没错，罗尔斯现在确实很痛苦。
痛苦的来源有很多种，有来源于肉体上的，有来源于精神上的。
而罗尔斯认为，精神上的痛苦，很大程度上就来源于肉体。
此刻的他正站在这间温馨的房间中间，如同旁观者一般看着，周围一切的发生。
不，现在这个房间还没有那么温馨，如同外面的小巷一样，肮脏，破败，黑暗，如同黑白照片一般，没有任何色彩。
但很快，木门被人推开了，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了进来，高个的是这个女人，矮个的是一个男孩。
“妈妈！这里是新家！”
男孩很开心，丝毫没有因为地下室的破旧而感到不适。
“嗯，新家。”
妈妈也十分开心，她抱着男孩开心的在房间内转圈。
“就算是脱离了你的外公，我们也能安心生活在一起了！”
在开心的庆祝一番后，二人齐心协力，开始打扫起了这间屋子。
灰尘被逐渐抹去，黑白的景象被欢快的母子二人擦拭干净，房间开始出现了艳丽的色彩。
很快，原本只有黑白色彩的房间变得五颜六色，阳光也像是无视了墙壁的遮挡，直射入这间狭小的地下室。
母子二人的生活似乎开始充满了阳光。
看着这副场景，罗尔斯的内心有了一丝温暖。
那束阳光也照进了他的心房。
收拾好房间，二人开始了他们的日常生活。
男孩很小，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可就在这种应该读书学习的年纪，他已经开始每天晚上去隔壁的石料厂做夜班货运工了。
之所以是夜班货运工，也是因为他的年纪着实太小，早上检察部门的人会经常巡查，查到了可就麻烦了。
男孩很努力，每天晚出午归，身上总是弄得伤痕累累，母亲看在眼里十分心疼，但又无可奈何。
“没事的妈妈！我一个人能养得起你！就算没有爸爸和外公他们，我也能养得起你！”
就算再劳累，回到家后，男孩也会将脸上的疲倦全部藏起来。
他不想要妈妈担心。
但，只是他一个人的工钱是不够的。
他是个孩子，工厂老板雇佣他是用远低于市场工资——一天两欧尔来雇佣他上班的。
“你知道么，我本来可以不收留你的，要是你被监管部门发现一次，我可是要赔大钱的，我是看你可怜，要知道现在没工作的人多的是，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男孩握着手里的两欧尔，看了看车间内其余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沉默的点了点头，继续手上的劳作。
此刻，原本绚丽多彩的房间变得有些暗淡了。
终于在一天晚上，在男孩出门之后，母亲独自坐在家中，沉默良久后拿出纸币，写下了一封信。
很快，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便推门走了进来。
虽然男人穿的很低调，但罗尔斯能从他的体态和动作上看出，这人的身份地位一定不低。
男人进来之后并没有坐下，而是开始和母亲聊起了些什么，但很快两人就像起了什么争执，男人打了母亲一巴掌，而母亲也同样回以巴掌，但被男人拦了下来。
最后，男人走了，临走前还扭头说了一句什么话。
罗尔斯确信，这句话让母亲十分在意，因为她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颤抖了起来。
先是惊惧，不可置信，然后是坚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在男人走了，母亲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很久很久。
最后她站起了身，从所带的包裹中拿出了一套之前从未穿过的红色长裙穿在了身上，在门前站了许久，她最终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记忆到这，罗尔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良久之后，他重新睁开了，看向了眼前的一幕。
母亲被人杀害了。
罗尔斯看不清杀她的人到底是谁，他只能从这段记忆中看到此人大致的体型，但凶手的脸完全被模糊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乱麻。
凶手的手法极其残忍，他先是将母亲推到在地，随后一刀下去，精准的将她的脑袋砍了下来。
血液从母亲的脖颈中飞出，将周围五彩的房间染成了完全的血红色。
砍下脑袋后，母亲的记忆并没有就此中断，在人生最后的恍惚中，她的视线中显示的是凶手的胸口。
凶手将母亲的头颅深深拥入了怀中，隔着记忆，罗尔斯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痴迷与爱恋。
至此，所有记忆读取完毕，画面消失，母亲抱着她的脑袋，依旧站在罗尔斯的面前。
“求求你，救救，我们。”
一行血泪从她的眼角流下，瞬间浸满了她的手掌。
但罗尔斯并不觉得恐惧，相反，此刻的他内心充满了没有由来的愤怒。
也许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职责？也许是因为他读取了女人的记忆所以感同身受？
按理来说，他不可能会觉得愤怒，天下悲剧多了去，为什么自己要为了这对母子愤怒呢？
为什么？
去他妈的为什么。
“我会帮你找到这个孽畜的。”
下一刻，幻觉崩塌，女人灵魂像是云烟一般被罗尔斯的手指吸入。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两个紧张的望着他的人。
“两位前辈，该办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