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替姐姐顶罪的妹妹（5）
“咚咚咚——”
季筱抬手敲响了房门，木制的房门在敲击下发出沉闷的回声，躲在缝隙里的蟑螂仓皇的四处逃窜，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是谁啊？”
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的嗓音沙哑，仿佛被风沙磨砺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知道你女儿的下落。”
季筱话音刚落，门就被猛地打开了，眼前是极度憔悴的一张脸，眼窝深陷，黑眼圈浓重，似乎已有多个夜晚不曾安睡。
头发凌乱，几缕银丝在昏暗的光线下尤为显眼，未经打理的模样透露出她近期的慌乱与无暇他顾。
面前的这个女人便是受害者的母亲——徐秋燕，这些年她靠着打各类零工，含辛茹苦地来将自己的女儿徐若瑄抚养长大。
季悠所就读的那所国际高中是贵族学校，能够在里面就读的人，身份背景都不简单。按照正常情况，贫民窟出身的徐若瑄是没有和她进入同一所学校的资格的。
但在榕城，不少富豪都喜欢建立基金会，通过各类慈善事业来凸显自己的善心，扩大社会影响力。徐若瑄便是靠着优异的成绩，得到了企业家的资助，从而进入国际高中进行学习生活。
贫苦的家庭使得徐若瑄在校园内格格不入，她一心专注学习，本以为这样就能风平浪静的度过这几年，没想到却被季悠盯上，沦为了取笑嬉闹的对象，甚至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是你？你就是那个给我发短信的人？”
徐秋燕颤抖着询问着，因为那一条不知来处的短信，她一直在家中苦等着，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想错过。
“是我，我们进去说吧。”
经过季筱提醒，徐秋燕也反应了过来，知道眼下这样不适合谈论事情，便连忙侧身让季筱进来。
关上房门后，徐秋燕转身站在原地，紧张地搓着手，她想开口询问，但又在看到季筱装扮后感到害怕和迟疑。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季筱抬手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掀开，再解下了覆盖在脸上的口罩，露出了自己的真实相貌。
却没有想到，原本怯弱的徐秋燕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憎恶的东西一样，怒目圆睁地冲了上来。
“是你！我认得你这张脸，就是你把我的瑄瑄带走的！”
“你这个恶毒的人，竟然还敢找上门来！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把我的女儿带到哪里去了！”
短暂的慌乱过后，季筱迅速地冷静了下来，伸手控制住了面前处于暴怒状态下的徐秋燕。
“徐姨！你冷静些！你看清楚，我不是季悠！”
听到这话，徐秋燕怔愣了一下，随后加大了自己攻击的力度：“我不信！你这张脸我化成灰都会认得的！是你！是你带走了我的瑄瑄！”
“那你再看看这个呢！”季筱也没有继续废话，而是干脆利落的掀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自己身上丑陋的伤疤。
“季家的掌上明珠，季氏集团的大小姐，被万千宠爱长大的季悠，她的身上会有这么丑陋的伤疤吗？”
徐秋燕的视线随着季筱的话语看向了她的手臂，只见季筱纤细手臂上，布满了交错纵横、触目惊心的陈年疤痕。
这些疤痕如同时间的刻痕，深深烙印在她的肌肤之上，记录着过往那些不为人知的痛苦与挣扎。它们或长或短，或深或浅，有的已经褪色成淡淡的银白色，有的却依然鲜红如新。
徐秋燕被吓到了，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
“我是季悠的双胞胎妹妹，我叫季筱，我从小就不受父母的喜欢，这身伤疤就是她们伤害我的证据。”
“我拥有着和季悠相似的容颜，却没有她的那份宠爱，他们没有毁掉我这张脸，也并非心存怜悯，而是不想招来非议罢了。”
“再者说了，我要是季大小姐，我用得着大晚上独自一人来这里找你谈事吗？”
徐秋燕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僵硬的思绪也重新活跃了起来，结合眼下的情况以及季筱所说的话，她已然相信了大半。
“既然你是季悠的妹妹，那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你们才是一家人，就算你们家里有什么矛盾，也没道理会来帮我一个外人。”
“还是说，是她们派你来收买我，好叫我不再继续寻找瑄瑄的下落？”
“我告诉你，这不可能！就算把我这条老命拼上，我也一定要找到我的女儿！”
徐秋燕的语气很不好，看向季筱的眼神中也满是厌恶和警惕。
季筱理解徐秋燕的想法，没有在季家这种扭曲变态的家庭中生活过的人，可能很难想象到，一个家中会有如此割裂的生活。
在传统的观念中，家庭是最坚不可摧的集体，就算是内部的成员犯了错，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矛盾，其余的人也都会想办法遮掩。
“恰恰相反，我并不是他们派来的说客，我是你的盟友。”
“我和季家人从来都不在一条船上，准确地说，是他们想要把我踹下船。”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虑，一切的一切，不如等听完这个录音再说吧。”
季筱在徐秋燕的注视下按下了录音笔的按键，先前所记录的音频被清晰地放出，季家父母恶心的嘴脸再度浮现在季筱的面前。
录音播放完毕后，徐秋燕的眼中充斥着痛彻心扉的情绪，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女儿失踪的这些天，她夙夜难眠，一闭眼脑海中就会闪过不同的画面，她一颗心被揪得紧紧的，却始终不敢往最坏的想法想去。
可今晚的这一条录音，却击碎了她所有的希望，她的瑄瑄，已经不在人世了。
徐秋燕捂着心口，跪坐在地上，低垂的头颅像枯死的花苞，最后一丝生气都被抽离了个干净。
地面上出现了一滴泪珠，伴随着徐秋燕痛苦的呜咽声，滴滴答答地落下更多，逐渐汇聚成一片水痕。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