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祸不单行 苦难多
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抑下去，缓缓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陆贵妃，一字一句地说道：“贵妃娘娘教训的是，臣妾谨记在心。”
我平静的语气和毫无惧色的眼神，似乎让陆贵妃有些意外，她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却一片冰凉。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果不其然，当晚皇上便派人传我过去。我心里清楚，这一趟怕是凶多吉少。
走进御书房，皇上正襟危坐在书案前，脸色阴沉，往日的温柔笑意荡然无存。我的心猛地一沉，跪下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大胆陆婉儿！”皇上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肆意妄为，欺凌老人！”
我心中一惊，立刻明白了几分，看来陆贵妃已经先我一步，在皇上面前告了我一状。我压下心中的慌乱，抬起头，语气平静地说道：“皇上明鉴，臣妾从未做过任何欺凌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你还敢狡辩！”皇上将一本奏折扔到我的面前，“你自己看看，这上面写的，可是你做的‘好事’？”
我捡起奏折，快速浏览了一遍，只见上面详细记录了李嬷嬷在宫中多年，如何尽心尽力服侍各位主子，而我又是如何仗着皇上的宠爱，对她百般刁难，甚至将她送进了慎刑司。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抬起头，直视着皇上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这奏折上所写，皆是污蔑！李嬷嬷欺压宫人，克扣用度，罪证确凿，臣妾也只是秉公办事，何来欺凌一说？”
“秉公办事？”皇上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妃，有什么资格处置宫中老人？你这是在挑战后宫的秩序，是在藐视朕！”
“臣妾……”
“够了！”皇上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朕念在你初犯，这次就饶过你。来人，传朕旨意……”
我的心，随着皇上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沉了下去……
“陆婉儿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罚禁足一月，削减月例半年，以儆效尤！”皇上的声音毫无温度，仿佛一盆冰水，将我从头浇到脚。
禁足一月，削减月例，这惩罚不可谓不重。我深吸一口气，将满腹的委屈和愤懑压抑下去，叩首谢恩：“臣妾谢皇上恩典。”
回到自己的宫殿，小桃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一边帮我揉着跪得发麻的膝盖，一边哽咽道：“娘娘，皇上实在是太偏心了，明明是陆贵妃和李嬷嬷合起伙来诬陷您，皇上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就定了您的罪呢！”
我看着小桃，心中五味杂陈，却只能强颜欢笑地安慰她：“傻丫头，哭什么，皇上金口玉言，岂容置喙？我没事，只是禁足一个月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小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厉声打断，“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
小桃被我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言，只是默默地抹着眼泪。
我何尝不知道皇上这是在偏袒陆贵妃，可是我人微言轻，又能如何呢？更何况，皇上说得也没错，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妃，有什么资格处置宫中老人？说到底，还是我太天真了，以为自己可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独善其身。
禁足的日子漫长而难熬，我只能靠着看书写字来打发时间。小桃担心我闷坏了，每天变着法子地给我做些好吃的，逗我开心。
然而，陆贵妃显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就在我禁足的第七天，一群太监宫女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我的院子，二话不说，就开始砍伐花草，砸毁摆设。
我闻声赶出来，看着满院的狼藉，怒火中烧，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的院子里撒野！”
为首的太监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陆嫔娘娘吗？奴才们是奉了贵妃娘娘的命令，来替您修剪花草，整理院落的。”
“修剪花草？整理院落？”我冷笑一声，“我看你们分明是来故意找茬的吧！”
“哎哟，陆嫔娘娘这话可就冤枉奴才们了，”那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您要是有什么不满，尽管去找贵妃娘娘理论去。”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却拿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毫无办法。
那太监见我不说话，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一群人更加肆无忌惮地开始破坏起来，转眼间，原本生机勃勃的花园变成了一片狼藉。
“住手！都给我住手！”我歇斯底里地喊道，却无济于事。
那太监走到我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陆嫔娘娘，贵妃娘娘说了，这只是给您一个小小的教训，让您知道得罪她的下场。识相的，就乖乖地夹着尾巴做人，否则……”
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您的下场，就会比这些花花草草还要惨！”
我无力地跌坐在石阶上，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这群人，仗着陆贵妃的权势，竟敢如此欺辱于我！他们毁掉的，不仅仅是我的院子，更是我的尊严！
小桃哭着扑到我身边，心疼地帮我擦拭着眼泪：“娘娘，您别伤心了，这群狗奴才，等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收拾他们！”
我看着小桃红肿的双眼，心中更加难受。我何尝不想报仇，可是在这深宫之中，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嫔妃，又能做什么呢？
“娘娘，您多少吃点东西吧，”小桃端着一碗清粥和一碟咸菜走了过来，“奴婢知道您现在没胃口，可是也不能不吃饭啊！”
我接过碗筷，看着眼前这碗清汤寡水的白粥，心中一阵苦涩。这便是禁足的待遇吗？平日里那些山珍海味，如今都变成了奢望。
“娘娘，您别灰心，”小桃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轻声安慰道，“皇上只是一时被陆贵妃蒙蔽了，等他明白过来，一定会还您公道的。”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皇上真的会被蒙蔽吗？只怕他只是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活每况愈下。原本就少的可怜的月例被克扣了一大半，每日的饭菜也变得粗劣不堪。我这才明白，在这深宫之中，没有恩宠，便意味着失去了一切。
“娘娘，您看这是什么？”这日，小桃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包裹。
我打开一看，竟是一件做工精美的披风，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梅花，正是我的心头好。
“这……”我疑惑地看着小桃，“哪里来的？”
小桃神秘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娘娘，这是……是张太医送来的，他还让我转告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太医？我心中一动，想起那个总是面带微笑，温文尔雅的男子。他医术高明，深得皇上信任，难道……他是想暗中帮助我？
我的心，在这冰冷的深宫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暖意。是啊，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得振作起来！
“小桃，”我放下碗筷，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你去把我的梳妆盒拿来。”
小桃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问道：“娘娘，您是要……”
“我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我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皇后？小桃面露难色，“可是娘娘，您现在还在禁足……”
“无妨，”我淡淡一笑，“就算被责罚，我也要试一试。”
我并非真的要去皇后那里告状，我只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我重新在后宫中立足的机会。而皇后，便是我的突破口。
我仔细地梳妆打扮，换上那件绣着梅花的披风，遮住了身上那些被陆贵妃爪牙弄出的伤痕。看着镜中那个略显憔悴却依然坚定的自己，我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门。
一路上，我遇见了不少宫女太监，他们大多对我指指点点，眼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我目不斜视，挺直腰板，一步一步地向皇后的寝宫走去。
我知道，这深宫之路，注定充满了荆棘和坎坷。但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逆来顺受，我要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关心我的人，勇敢地走下去。
“站住，皇后娘娘正在休息，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刚走到门口，就被守门的宫女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