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遗憾
“静善道长，在离开之前，李志业的尸体可否再借我用用？”
闻言，静善有些疑惑。
“不知叶大师要做些什么？但这血僵如果没人控制的话，身体就会不断地渗出尸毒，还是不要接触为好。”
“只是刚好有一些想法想实验一下。”
叶僵在静善的耳边轻声说了自己的计划，静善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也有一些意动。
不多时。
静善的几个师弟简单地打扫了一下老人旧屋，将一些碍事的砖瓦搬开。
此刻老人坐回了屋子里那个唯一的桌子上。
老人双眼虽然还有些哭过的红肿，但面上不曾停下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像个小孩一样。
桌下的双腿还兴奋地不停摇晃。
静善也坐在旁边，时不时和老人说着些什么。
而其余的众人此刻也都伸长脖子，翘首以盼地望着门口，仿佛在等待着谁。
“咳。”
随着叶僵的一声轻咳，一个裹满了衣服的臃肿身影僵硬地一步步地向着屋子里走了过来。
叶僵此时虽然只是站立在门外，但额角却渗出了滴滴汗水，仿佛在吃力地举着什么东西一般。
望着门外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身影，坐在桌子上的老人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木凳子倒下，发出一声响亮的哐当声。
老人跌跌撞撞却迅速地向着门口的人影跑去。
“儿啊！”
门口的李志业的尸体，看着向自己扑过来的老人，也张开了僵硬的双手，缓缓地将老人反抱住。
“赫…赫……”
抱着李志业尸体的老人眼泪已经决堤，不断喊着自己孩子的乳名。
但不知是不是控尸术残缺的原因，哪怕叶僵想要用控尸术操控李志业尸体开口回应，用力到额角直冒冷汗。
尸体却还是只能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声响。
虽然得不到回应，但老人仍然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她混乱却热烈的思念。
就在老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含糊，声音也越来越轻的时候。
汗流浃背的叶僵也逐渐失去对李志业尸体的掌控。
在控尸术的最后。
李志业的尸体突然说出了一句完整且清晰的话语。
“妈妈，我回来了。”
他怀里的老人，眼睛好像也清明了起来。
连声音也不再含糊。
“我的孩子，你回来啦。”
温馨的画面持续了很久，久到周围的叶僵和静善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当他们手忙脚乱地把拥抱的两人分开后，这才发现老人早已没有了呼吸。
看着老人面上的微笑，静善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之前被邪术吸走了太多的生命力，我早该料到的。”
“但还是谢谢你了，叶大师。”
“她最后走得很安详。”
“谢我干嘛，只是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学过一个操控尸体的偏方，想练练手罢了。”
叶僵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静善知道叶僵谦虚，只是轻笑一声。
“长智，过来搭把手，我们让这位居士入土为安就回去了。”
不多时，夕阳西下。
叶僵在车站目送着这些道士离开的身影。
“叶大师，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远处的静善询问。
叶僵当然舍不得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没有道观的好地方，闻言也只是笑笑。
“静善道长不要担心我，既然来了，我还想来这里游玩几天。”
“那好吧。”
轰鸣声逐渐传来，来接静善等人的车到了。
静善等人的身影背对着夕阳，几位道士身影整齐地对着叶僵行了一个道礼。
“叶大师，经过了这次的任务，我们也是朋友了。”
静善道长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若是要需要，叶大师尽管联系我们。”
“一定！”
叶僵也微笑着挥着手，目送着载着静善等人的车逐渐远去。
直到车子终于看不见影子，叶僵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可算把这几个道士给熬走了！
这两天为了静善这个任务叶僵可谓是身心俱疲。
还想再见？做梦吧！
转身向着村庄里面走去，他刚刚告诉静善他来这只是玩几天，实际上他在今天早上连房子都在网上租好了。
途经老人残破的屋子，看着血僵身下被腐蚀得黑了一大块的地面，叶僵有些心有余悸。
刚刚他对李志业的尸体使用残缺的控尸术时，虽然能控制血僵不再释放尸毒。
但这恐怖的毒性还是让静善等人不放心，在李志业身上套了几层厚厚的衣服后才敢让他和老人相认。
这要是叶僵和静善今天没有赶过来，老人就算没有被血僵吃掉，仅仅是拥抱，怕也会被腐蚀得不成样子。
“这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毒，直接咒死别人不说，对这个只是想找自己孩子的老人都这么狠。”
叶僵一边绕过这块被腐蚀的地面，一边吐槽。
等到他的身影慢慢远去了。
老人的破屋子逐渐被黑夜笼罩。
无人的屋子旁却不知在何处传来一声轻笑。
“狠毒吗？”
“若是没有我的咒术，这个老人怕是到死都等不到她的孩子。”
“你不会真以为李志业不知道他还有一个母亲吧？”
幽暗的黑夜中吹过一道阴冷的风。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夜色中响起。
“叶僵叶大师？”
“你骗得了你身边的小道士，但你可骗不了我。”
“我操控血僵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动用尸毒，你的手也根本没有中过毒。”
“我本以为炼僵之术已经是足够大逆不道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直接把自己炼制成了僵尸？”
夜色中，一位娇小的身影躲藏在树荫中，她的右手轻捂嘴唇，目送着叶僵的身影一步步远去。
“这种邪术正道不允，而且尸气入体后，根本不可能再使出玄门道士的卜卦算命之术。”
“一个弄虚作假的假道士竟然还敢直播算命？”
她的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有意思。”
“不知道在你的直播间将你当众拆穿，你会是什么表情呢？”
“叶大师~”
又一阵阴风吹过，不知何时，牛头村再找不到少女的身影。
而另一边，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假身份被怀疑的叶僵，已经整顿好了自己的东西。
正兴高采烈地准备直播。
他戴上直播时用的专业设备，身旁还新买了一个尺寸小了一大圈的大钟。
内心颇有些感慨。
本以为自己要告别直播算命这一行了，没想到还能有用上这些老伙计的时候。
一想到马上就要领到的几十个嘉年华，直播时有这些和龙虎山道士一起完成的、完全真实的经历坐镇。
到时候还有静善为他背书，自己直播间人气必定暴涨啊！
这还没开播，叶僵的嘴角都不自觉地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