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大汉棋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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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挖坑给窦太后跳(求追读)

在这一点上,刘荣倒是彻底算准天子启了。

此刻,天子刘启非但没有因为家宴上儿子刘荣给他挖坑的事情生气,甚至还因为太子配合他哄骗窦太后,而感到欣慰不已。

“太子?!”

“——此子类父!!!”

下意识欣慰出声,刘启突然意识到不妥帖,连忙环视四周,随即面色阴冷的抬起头。

等到身旁的寺人来到殿门口瞧了瞧,又回身朝着天子启摇了摇头,天子启这才满意点点头。

眼神示意寺人不必回到殿内,又看了看身旁的桌案前。

只有身旁的姐姐馆陶公主刘嫖,天子启这才清了清嗓子,故作凝重的说道:“阿姐说的这是什么话!”

“这莫不是在说我这个做父皇的,也像儿子那样蒙骗太后?”

“如此不尊孝道的事情,我若是做了,如何面对母亲,面对已逝的先帝,面对朝堂忠臣,以及天下人的悠悠重口呢?”

“——阿姐为何认为栗太子似我,我实在搞不懂。”

“只是这样的话语,阿姐以后不要再说了。”

“如果栗太子知晓阿姐对他这般评价,恐怕也会害怕,会惊悚的。”

言罢,天子启当即阴沉着脸,拿起竹简奏疏,将馆陶公主刘嫖当成空气一样。

虽然天子启的脸色不好,但是刘启方才在听到“此子类父”的话语后,话语中的欣喜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对于弟弟刘启这般反应,刘嫖却好似早就预料,只是笑着摇摇头道:“瞧你这副姿态……”

“我什么时候说过栗太子,不仁孝了?”

“——栗太子,可是你这个皇帝亲自册封,天下人皆知呢。”

“这怎能算做不仁孝呢?”

这种车轱辘话,让天子启眯起了眼睛。

什么玩意儿?

栗太子虽然以前怯弱,可不管如何,终究是朕的儿子,朕不立他为太子,总不能反而真的立梁王刘武为皇太弟吧?

梁王刘武终究只是弟弟,窦太后和馆陶公主非得五次三番怂恿天子启,立梁王刘武为皇太弟,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这般没有脑子的想法,也只有窦太后和馆陶公主刘嫖想的出来。

“我看这些年,阿姐是被母亲和弟弟阿武哄得得意忘形了,忘记自己的位置了。”

“——大汉的皇位,不是阿姐能够觊觎的。”

“莫说栗太子的太子妃位置,栗姬不会答应,便是答应,朕也不会答允,外戚势力未免有些过大,对天子不好。”

说着,刘启便再度做出一副威严的状态,似乎馆陶公主再说下去,他就真的会将对方撵出去似的。

但是对于早就摸清刘启脾性,甚至早就准备好美人讨好的刘嫖,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弃?

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而又微微叹息一声。

“唉~”

“阿启做了皇帝,可真是令我这个做姐姐的感到寒心……”

“当初想立皇太弟,是为全了母亲的想法;想把阿娇嫁给栗太子,是想给阿娇寻个好去处,免得百年之后我死了,独留阿娇一人孤苦伶仃活在世上没个依靠……”

“阿启这话,倒说的好像我很自私,只考虑到我自己感受似的。”

这话一出,天子启脸上,再度添上疑惑。

朕害苦你什么了?

明明知道已经立了太子,明明知道推恩令会坚定不移的实施下去,却还要冒着被天子暴怒的危险,来到天子面前说话。

刘嫖,究竟想做什么。

无利不起早,天子启是坚定这么看待阿姐刘嫖的。

作为弟弟,他对自己这一大家子,早就看的清清楚楚。

——父亲刘恒,所有人都说他仁贤,德比成王。

可实际上,他才是真正心狠手黑的人,在所有人不知不觉中得到想要的目的。

——母亲窦氏,年轻时候贤惠,非常看重亲情,知晓汉室江山的重要性。

只是随着眼疾严重到瞎了眼,岁数变老之后,权力欲达到顶峰,开始根据自己的心情,好恶来干涉官员的升迁,甚至让儿子刘启立梁王武为储君等等。

——弟弟梁王刘武,天真烂漫,痴心妄想,一个被家里所有人宠着长大的人。

想要什么直接张口,始终秉持着“我爹不会害我,我娘不会害我,阿姐不会害我,兄长不会害我”的想法,哪怕让我做皇帝,我都愿意啊!

而这会儿,正坐在天子启面前,说些模棱两可话语的馆陶长公主刘嫖,如果一定要形容她,那就是:凡事必有所图。

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馆陶长公主,爱钱爱权爱色?

为了得到钱,她大肆收受大汉诸侯王双手奉上来的金银,只为帮对方向窦太后或天子启说上两句好话。

为了得到权力,她在大汉各地搜刮漂亮少女,运到长安城,找寻机会塞进天子启的后宫中。

至于色。

作为大汉的第一位公主,馆陶公主从小深得先帝刘恒的溺爱,因此长大后性格嚣张跋扈,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

之前馆陶公主嫁给了堂邑侯陈午,婚后两个人生育两儿一女。

按理来说夫妻恩爱才对,可暗地里长安城谁人不知堂邑侯陈午是个怕老婆的人,更知晓刘嫖暗地里拥有面首,白日做她的侍从,晚上做她的男宠。

早已有人向天子启上奏,希望天子启可以处罚馆陶公主刘嫖。

天子启知晓这件事后,非常想处罚刘嫖,但是考虑到母亲窦太后,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明面上不说,却并不意味着在天子启心中,刘嫖这个长姐是被其他人带坏的。

相反,姐姐刘嫖,往往是带坏其他人的坏人!

所以,天子启看向刘嫖的眼神中,并没有疑惑,而是质疑,质疑刘嫖突然说这种话,究竟想干什么。

“我私下来寻你,自然是为了母亲而来。”

“如果不是母亲说家宴上皇子和妃嫔们在,有些话不太好讲,所以命我前来将话说明白,否则我才不会来寻你呢。”

“瞧瞧你这个弟弟,你我一母同胞,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

嘴上说着,刘嫖脸上不忘做出一副非常寒心,甚至挤出两滴眼泪来表达自己的委屈。

任谁见了刘嫖这副姿态,都我见犹怜,心软。

偏偏刘启这个心狠手黑,又见惯人间险恶的现实主义者,静静看着刘嫖表演。

“母亲说了,阿启要实施推恩令,阿武那个天真孩子,无论如何都会听从的。”

“偏偏阿武这个孩子,是当年先帝做代王时,日子最艰难的时候诞生的他,出生就骨子弱,体弱多病,虽说后来长大过上了好日子,但终究只是个孩子。”

“所以,阿启实施推恩令的时候,为了让戏做的真一点,欺瞒住其他诸侯王,可以连同阿启一起。”

“阿武生性天真,定会明白听从兄长,必不会有错。”

“母亲估摸着,其他的诸侯王,虽都是刘氏宗亲,但大都很远了,就算到时候听从推恩令,也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忠于我长安朝廷。”

“真到了那时,我长安朝廷能依仗者,还不是只有阿武?”

听到刘嫖这番话,准确来说,是听到刘嫖的第一句话,刘启下意识表情严肃起来。

——如果来找他的人是刘嫖,他压根不会当回事。

但若是母亲窦氏的意思,那刘启就得认真对待了。

目前母亲是同意实施推恩令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听听母亲的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