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失序者——普雷斯顿
话音落下的瞬间，维尔纳就感觉到地面传来的振动。
抓住伊林斯的长袍来帮助他稳定住身形，头顶上方很快就传来物体掉落的声音。
大量石屑，灰尘从大厅的穹顶开始下落，然后是面积较大的石片，最后是大块大块的石头。
星光在两人上方形成屏障，抵挡着上方的坠落物。
“什么情况？这里是要坍塌了？”
“坍塌倒是小问题，”伊林斯牢牢拽紧维尔纳的巫师袍，“你用原始能量和雕像产生了共鸣，就像是给熟睡中的人一个闷棍，有东西要出来了。”
“东西？什么东西？”
“失序者，普雷斯顿。”
这间大厅的主人？普雷斯顿，这个名字好像还在那里听到过。
“就是那个在萨斯城外发动过战争的失序者——普雷斯顿？”
维尔纳回想起萨斯城外一座座由白骨垒起来的小山，还有差点没头的尼克口中爆发的半神战争，他就提到了这场战争的其中一方就是半神普雷斯顿。
“我已经不记得历史，但祂的确是一位半神。”
在密集的石块冲击下，星光屏障黯淡了几分。
“祂还没死？”维尔纳带着伊林斯紧贴在王座下方，这里坠落的石块数量较少。
“不，祂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杀死的他。但是有人在我杀死祂之前篡改了律法，普雷斯顿体内的原始能量无法被旁人夺走。然后，然后就是腐败力量入侵。他，他又重新活了过来，他现在——是一个怪物。”
伊林斯说话飞快，在几个词上作重复，好像有点不确定，同时双眼向四周茫然地张望着。
大厅中原本由花纹石头铺成的地面已经被砸的千疮百孔，维尔纳猜测头顶的天花板已经完全碎裂，只是抬头向上仰望，依旧是一片黑暗。
伊林斯的雕像也遭到了极大的破坏，灰白色石头雕刻的巫师帽帽檐断裂，身体上到处都石头的刮痕。
不知这样的坠落经过多久，终于，石块掉落的声音才开始慢慢减小，天上也没有新的物质坠落。
结束了？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伊林斯刚才还说什么普雷斯顿要出来，还变成了怪物。只是维尔纳在分心操纵星光抵御坠落物，没有那么仔细地在听。
转过头，看见正在茫然向四面扫视的伊林斯，维尔纳在他眼前挥挥手：
“你在找什么？”
“普雷斯顿，他就在这，刚刚，他就在这，”伊林斯指向一个方向，“你要小心，他已经出来了，还有，你要保护好我。”
顺着伊林斯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在地上垒起的石块，维尔纳什么也没看见。
这家伙会不会是神经出现了问题，星光四散而开，原始能量如同一张大网散布在整个大厅，维尔纳没有察觉到其他的能量波动。
还是小心一点为上，这家伙虽然干啥啥不行，但他的知识和说出来的话还是非常可信的。
散布出去的原始能量回缩，密布在两人周围，维尔纳警惕地站在伊林斯面前，银十字剑横在手中，两人都保持着沉默，大厅中格外静谧。
就在这样的沉默持续了五分钟，维尔纳就要按耐不住时，突然间耳边传来伊林斯急促的声音。
“横剑向右格挡，三枚巫师符文强度。”
心里升起一抹诧异，但维尔纳还是飞快地按照伊林斯的指示完成手上动作。
汀！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只觉得切到了一柄充满力量的长刀。维尔纳有些吃力的往后退出一小步，同时银十字剑上星光大放，反手向自己右边，空无一物的地方斩出一道剑气。
璀璨星光凝聚而成的剑气在右侧五米外溃散，像是撞击到某种护盾上。
“这是什么鬼？我怎么看不见？”
伊林斯又已经快速移动到维尔纳身后，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大喊道：
“竖剑格挡，最大的原始能量强度。”
听到伊林斯的催促声，维尔纳心头一惊，连忙照做。
就在五枚巫师符文催动的屏障刚刚在他面前形成，一支血红的箭矢就破空而出，钉在了银十字剑的剑身上。
当！
即使剑身已经淬炼成了璀璨星光，但还是肉眼可见的开始密布裂痕。鲜红箭矢没有消失，而是带着强烈的冲击力推动者维尔纳向后而去。
不敢有丝毫松懈，维尔纳注入大量地原始能量与鲜红箭矢对抗，他感觉到如果剑身破碎，或是自己没有力气抵抗，铺面而来的猩红衰败气息将会瞬间将它吞没。
“伊林斯！”维尔纳没有回头，也不知道这家伙在不在自己身后，“怎么对付这个家伙！”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伊林斯也不像先前几次那么悠闲，言语中流露出几分焦急。
“普雷斯顿，我杀死了祂……祂现在只是一个两种能量掺杂起来的怪物……为什么你看不到祂……祂的弱点……”
就在伊林斯絮絮叨叨地回忆时，维尔纳感觉到剑柄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
“祂来了！”
伊林斯惊呼。
该死！
松开一只手握住剑柄，另一只手上星光闪烁，以防随时而来的突袭。
所谓的失序者没有快速地放出第二只带有衰败气息的箭矢，来直接将自己瓦解，说明这种东西需要一定的蓄力和准备。而现在祂在自己看不到的情况下，没有准备射出第二支，那么就说明对手觉得没有必要，可以现在就把自己给解决掉。
不能这么被动！
就在伊林斯大喊自己左侧将要面临攻击时，维尔纳果断放弃了与鲜红箭矢的缠斗，所有的原始能量汇聚在银十字剑上，向左侧猛地刺出。
鲜红的箭矢刷的穿透了维尔纳幽灵状态的身体，钉在身后的花纹石面上。
身体剧烈颤抖，这是维尔纳成为幽灵以后第一次感受到刺骨的疼痛，那是一种整个人都要在血水里融化的煎熬，这让他不受控制地跪下，面部扭曲。
不过好在，这样的决断避免了两个方面都受到重创的下场。甚至自己还可能对失序者普雷斯顿早成了伤害，因为在自己的左手侧，一大块锈迹盔甲掉落在他的眼前，银十字剑上还有大量黑色粘稠的液体，这是自己刚才的全力一击在普雷斯顿身上留下的。
虽然身上的虚弱感和疼痛感十分强烈，维尔纳还是催动自己的巫师符文，星光在身后凝聚出宽大的羽翼，带着急速飞到大厅的另一边。要是还停留在原地和普雷斯顿缠斗上，自己就是必死无疑。
向后倒飞的过程中，维尔纳顺带着抓着自己衣服的伊林斯。
而就在后退时，一股新的知识流传进自己的脑海。
那是一份关于失序者普雷斯顿的信息。
伊林斯想起来对付祂的办法了！
大量的信息灌入，维尔纳不敢松懈，迅速在脑海中建立起最佳的应对方案。
半神代号：失序者
姓名：普雷斯顿
半神能力：扭曲秩序，制造混乱…………
“执掌秩序？”维尔纳喃喃出声，普雷斯顿的能力怎么越看越像“律师”序列四“堕落伯爵”的能力。
自己看不见他的原因也逐渐明晰，是因为在失序者大厅内，规则已经被扭曲。
失序者大厅，扭曲规则一：半神以下，注视普雷斯顿，光线将被扭曲。
扭曲规则二：天使以下，只有普雷斯顿才能使用腐败能力。
扭曲规则三：真神以下，所有人的原始能量都保持在一个水平
在这样的扭曲规则下，就算是真正的半神以上强者也不好对付祂呀，在这家伙的地盘上还真是难搞。
好在伊林斯给自己传输的知识里，也给出了重新杀死普雷斯顿的方法——破坏掉大厅内扭曲的规则。
一旦扭曲的规则被破坏，就相当于失序者自己建立的秩序将不复存在，这会使其重创，甚至死亡。
幽灵之火在眼眶中跳动，维尔纳忍着衰败箭矢给自己带来的虚弱，在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跟我比玩弄规则，虽然自己没有办法使用非凡能力，无法通过“扭曲”，“混乱”等方式打破规则的限制。
但规则最重要的是利用啊。
他掌握着“仲裁人”和“律师”两条非凡途径，规则上的战斗肯定要比之前的轻松，起码还有一丝希望。
“第三条规则交给我，剩下的我帮不了你。”
伊林斯语气中有几分严肃，他贴着大厅的边缘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
“好。”
拼一把了。
托着发沉的银十字剑，维尔纳向着反方向跑去。
打破扭曲规则第一条，自己就要通过特殊的方式发现祂的行踪，这应该就能算作破坏规则。
该怎么做呢？
维尔纳头脑飞速地运转。祂能够让半神以下看不见自己，依仗的是扭曲自己身上的光线。
那为什么半神以上就不会受到扭曲光线的影响呢？
区别，得找到这种区别。
思索间，长刀的呼啸声在他的耳边响起，连忙抬起银十字剑，维尔纳再次向反方向冲去。
对于非凡者来说，半神意味着获得了一定的神性。对于巫师来说，半神意味着精神力质的跨越，以及巫师修行法中巫师符文的数量到达十五枚。
前者想要达成，且又不是真正的半神，可以通过在消化还未完成时吞食半神魔药，在失控的边缘获得神性，同时又能作为不太完整的神话生物。
后者想要没有真实的半神位格，有想要有半神的能力，该怎么做呢？
作为一名幽灵，他根本不用做选择，因为精神力和灵性都无法使用，只有巫师修行法一条路。
在躲避普雷斯顿的袭击中，维尔纳无意间瞥到了那枚穿透过自己身体，仍散发着猩红色彩，插在地面上的箭矢。
上面有着腐败和衰弱混合而成的衰败气息。
或许，是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