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当街杀人
街头喧嚣在这一刻被混乱代替，鸡飞狗跳。
裘大海夺路狂奔，不断地用障碍阻拦后面的追击，摊位上的货物在他的冲撞下四散飞溅，小贩们的叫骂声和路人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
西北民风彪悍淳朴，见到自己摊子被掀翻，“日你先人”“日你...”诸多乡音不断。
更有胆大者，搁着远远的，直接朝着裘大海扔起了臭鸡蛋。
陆森面上涌上一抹急色，
手上弩箭标准了几次，也不敢贸然发射。
闹市之中，来往行人成了裘大海的掩护。
只得越过一个个障碍，紧跟在裘大海身后，但是却被越来越远。
“日你娘！不会这都让这家伙跑了吧！”
这时，
迎着夕阳，
路中间出现了一个少年，身形消瘦，面容清秀，背着一柄长弓，手里好像拿着刚刚买的糖炒栗子。
他好像被这情形吓住了，呆立在路中间，一动不动。
裘大海也注意到了这个少年，他身材魁梧，更有一身横练功夫，横冲直撞，宛若一个人形推土机。
知道躲闪不过去，不由得狰狞一笑。
他之所以被缉拿，就是因为心思歹毒，曾经虐杀过数个幼童。
看着少年细皮嫩肉的样子，他不由的升起一丝快感，想要看看这个少年被撞得筋骨齐断，口吐鲜血的样子。
思索间，两人已经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闷响。
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裘大海感觉自己如同撞上了一堵墙，一下子被反弹回去。
他摸着有些发懵的脑袋，看着少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龇牙咧嘴的心思道：“怎么这般硬，难道是鬼打墙不成！”
回头一看，追兵越来越近，他来不及仔细思索，怒喊一声：“让开！”
站起身来，用力一拨，却发现少年如同生根一般，纹丝不动。
裘大海心中念头不断闪过，有些震惊。
他恶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决定从旁边绕过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绕过少年的时候，一只脚突然伸出，裘大海猝不及防，被绊倒在地。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大海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他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
他的眼前是少年那平静无波的眼神，而他的耳边则是捕快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日你姥姥！”
此时的裘大海哪里不知道，他遇到了个练家子，还净用阴招！
少年正是周铭，他刚卖完兽皮回来，恰巧就遇到了这一幕。
他本来没想多管闲事，但是他看到几人正是从五味斋里跑出来，耳边又传来婶婶冲破云霄的骂街声。
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了避免婶婶将怒火转移到他的身上，殃及池鱼，所以他就顺水推舟，来了一波助攻。
后面的陆森本来看着裘大海的身影越拉越远，有些着急，抬头发现，裘大海在路过一个少年的时候居然摔了一个狗吃屎！
天助我也！
没细看少年样子，他心中大喜，爆喝道：“腌臜鸟人，哪里逃！”
略微提气，一个鹞子翻身，如同猎虎捕食，一下子跳到了裘大海面前，抽出钢刀，就要将裘大海拿下。
裘大海本来和陆捕头实力相当，半斤八两。
但这一次，裘大海因为刚才的一撞一摔，气血翻涌，一口气提不上来，动作变得比平时迟缓许多。
只是一两个回合，他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陆森的的刀法也格外凌厉，每一刀都带着破空之声，直取裘大海的要害。
裘大海虽然拼命抵挡，但每一次格挡都让他感到力不从心。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感觉自己今天可能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裘大海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发现前面不远摊贩处，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女孩，背对着身子，正仔细专注的地舔着糖葫芦，对周围喧闹浑然不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他装作不敌，使了个虚招，生生受了陆森一记鞭腿，他忍着巨痛，接着这股力，整个人顺势就朝着扑了小女孩过去。
心中冷笑：“小样的！总算抓到个好欺负的！”
陆森双眼一扫，瞬间就明白了裘大海的企图，也顺势追去，但有心阻拦，却无能为力，只能干看着裘大海的大手就要抓向小女孩。
躲到一边的围观群众也露出了不忍之色，仿佛已经预见小女孩的悲惨结局。
落到穷凶极恶的歹徒手里当人质，哪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时，陆森眼角余光却猛然发现，那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取下了背上的弓，张弓搭箭，一气呵成，动作流畅而迅速，仿佛已经练习了千百遍。
箭头指向的目标分明是裘大海！
他登时有些着急，在这闹市之中，干扰因素太多，此时还有许多围观群众，一个不慎，不仅射不中逃犯，还有可能误伤群众和小女孩。
连忙大喊道：“不可”，想要出言拦住少年。
却见到那个少年熟视无睹，好似没有听到，脸上满是坚毅，还带有一丝果决。
弓如满月，嗡的一声，箭矢如同一道流星，划破空气，转着旋的激射而去。
时间仿佛定格，裘大海距离小女孩只有几步之遥，他的手已经伸向了小女孩。
箭矢如同一道流星，贯穿了裘大海的头颅，在他还没有碰到小女孩的时候，将他定在了旁边的木柱之上。
鲜血四溅，红白之物散了一地，箭头深深的没入木柱之中，箭尾颤动。
裘大海的身体颤抖了几下，最终一动不动，身下流出了一滩血液，他的眼珠子瞪的很大，嘴角甚至还保留着要抓到猎物的兴奋表情。
他到死也没明白，怎么今天遇到的全是些硬茬子......
陆森猛地一震，止住了步伐，回头看向少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围观的人群也都惊呆了，他们看着少年，眼中充满了敬畏和震惊。
鸦雀无声，整个街道都没了声响，围观的人看着这血腥一幕，有些承受能力差的人，甚至直接转身吐了起来。
少年一脸平静，好像这一箭不是他射的一样，他收起长弓，慢慢的走到了小女孩的正面。
小洛瑶正在专心吃她的糖葫芦，有些犹豫要不要给大哥和娘亲留一个，对周围的混乱毫不知情。
正在天人交战之间，心有感应，一抬头，瞬间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小虎牙：“大哥，你回来了？”
周铭笑了笑，将手中的糖炒栗子递给了小洛瑶。
小洛瑶登时开心的蹦跶起来，肥嘟嘟的小脸上下乱颤。
周铭摸了下小洛瑶的头，然后将她抱起来，骑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问道：“怎么样，大哥对你好不好？”
小洛瑶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糖炒栗子，不知道该先吃哪个，笑嘻嘻道：“大哥最好了，大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
周铭又问道：“那糖葫芦给大哥好不好？”。
小洛瑶眉头紧皱，没有答话，再度天人交战。
他说着话，脚步没停，向着五味斋走去，围观的群众默不作声，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兄妹两人的交谈声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