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共浴
李婵沐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落入一个很舒服的怀抱，周身都暖了起来，驱散了一丝凉意。
感受到怀中人的不适，赵衍知的手又紧了紧，直到撞进一丝甜香。
鼻尖似乎被人亲了一下。
“唔……”李婵沐不安的动了动，又继续寻觅一个舒服的地方。
如此不安分，那身肌香软肉招摇过市，隐在衣服里的一抹澄澈粉色，被有意无意的展示着。
窗外月色朦胧，临近新年，太子府也被装点了一番，与以前过年时的冷清不同，这次处处充满了喜庆。
怀中人无意识的贴的更近了，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手还环住了他的腰。
赵衍知轻嗤一声，似乎今日的烦闷都不见了，当触碰到李婵沐的粉颊时，还是皱了皱眉，她的病又犯了，还是尽快治好为好。
这几日，赵衍知夜里偷偷来暖她，李婵沐夜里就没那么难受。
临近过年，宫里的赏赐送往东宫越发频繁，大多是女子喜爱的玩意儿，又粉雕玉琢的宝贝着，华贵不失大气。
李婵沐突然就想到了皇后娘娘那句干女儿，现如今又对她这样好，李婵沐不免感动。
五岁时她就没了母亲，在丞相府被人冷落，渣爹更是不愿意见她，就算在过年时，礼物永远先给李玉芳准备。
当她眼巴巴的看着别人欢乐，这种失落感比病痛还要折磨人，好在李婵沐现在想通了，既然丞相府与她断亲，今后就没有家人了。
李婵沐时常这样想，如今皇后娘娘对她这般好，不由得心里温暖极了。
前来送东西的宫女小心翼翼看了眼周围，李婵沐也瞧出了端倪，让人都出去了。
玉英不敢留下，出了房门，就看到了太子殿下，他冷着脸望向殿内。
玉英浑身一抖，急忙站下听吩咐，太子殿下却没有理她，直直的盯着里面。
“母后派人来是不是太勤了些。”赵衍知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来什么。
但玉英知道，太子殿下已经很不高兴了。
离新年还有三天时间，往年皇后娘娘也会赏赐东宫，给太子殿下准备礼物，如今却把心思全然放在李婵沐身上，又不用妃妾的礼格，确实刻意。
玉英不敢回话，她一个奴婢不能妄议主子，更何况还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一家人。
“好好做你的事，有什么消息都不要隐瞒，懂吗？”
一股无形的威压感迎面而来，玉英低垂着脖子，只好把这几日所见所闻说了，跪在地上祈求太子殿下不要责怪李婵沐。
“姑娘身体刚好，闷坏了，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责怪。”
衷心本是好事，但赵衍知不想玉英起什么心思。
只冷冷一眼过后，玉英的小心思碎的七七八八，不敢再言了。
里面的李婵沐丝毫不知外面的情况，当得知皇后娘娘几日过后还要见她，实在高兴坏了。
当小宫女走后，意外的看到了太子殿下。
今日，太子殿下不是去了宫里？所以皇后让她来秘密传话的。
“不知母后还有什么话。”
小宫女后背发凉，没出息的跪在地上，摇摇头。
赵衍知会想过来东宫抢人的会是刘晓川，没有想到还有他的母后……
迈步进去的时候，娇娇软软的美人儿正一脸喜色的看书，注意到赵衍知的时候，表情立马有些害怕。
有贼心没贼胆？赵衍知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最终冷笑一声。
“沐沐，刚才来人可打扰到你了？”
李婵沐察觉不对立马乖乖摇摇头，明显看到赵衍知更生气了。
“你的病刚好，不可让人过分打扰，母后那边孤会说的，你还静养一段时间为好。”
李婵沐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男人知道了什么。
可是不让她去见皇后娘娘根本不可能。
“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婵沐声音柔柔的，还不敢得罪男人。
更何况，李婵沐捏着书的手紧了紧，他还是她的救命恩人，以后还要报答他，不能闹翻恩将仇报……
下一刻，下巴被捏住了，整个人被搂进了怀里。
这样不讲理，好似她是他专属的一般，她还没同意就抱她。
李婵沐想要挣脱开来，一张小脸气的发红，“殿下，我被你救了自然会报答，但，但你也不能……”
“不能什么。”赵衍知直直的望向她，“好好留在东宫，以后要做什么孤都会陪着你。”
一句话，就断绝了她所有的希望。
好似她想要做什么，都能毫不费力的掐灭，她只能乖乖留在他身边，做一个侍妾……
“殿下，你不能如此蛮不讲理。”李婵沐声音依旧软软的，却像刀子一般直插在心间。
既然李婵沐已经挑明了，赵衍知也不想再装下去，他揉了揉眉心，“罢了，新年之前沐沐还是好好治病，哪里都不要去了，孤也会陪着你的。”
赵衍知还想上前，人儿已经悄悄退了几步，一副不想见到他的样子。
如此生疏，让赵衍知想到了以前她眼里只有别人，也不曾把注意力在他身上。
“沐沐，明天去玉池时，别再自作主张了。嗯？”
玉池？赵衍知又想带她去共浴，李婵沐双颊泛红又羞又恼道：“殿下，我不愿意。”
“你怎么能强迫我……沐沐不愿意。”
李婵沐私是鼓足了勇气一般，之前的纠结抗拒，如今也随着这一句话说出放松了下来。
对，她不愿，也不愿被困在东宫。
她想做皇后娘娘的干女儿，想在世间寻找一丝温暖。
想去丞相府报仇，想去找竹马解释清楚……
太多想法郁结在心，如今一吐为快，李婵沐心中舒畅了好多。
赵衍知并没有回答，目光暗了暗，为了这些不要他在意料之中，但他不愿，随后轻笑一声。“沐沐还是要想清楚，孤不逼你，但身体是自己的。”
说罢，赵衍知暂时离开了。
李婵沐呆在原地，手里的书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她也无心再看了，随手放在一边准备上塌休息。
半夜，玉英再次送来了小册子。
李婵沐迷迷糊糊的要睡着时，被人送来这种东西，一时又羞又恼极了，肩膀轻颤，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不愿，我不愿。”
玉英忙劝道：“还请姑娘看看，这是太子殿下特意让人送来的，是特意为你治病所用。”
李婵沐还想说一声不要，无奈身体一寒，许多夜晚折磨她的病痛让她胆战心惊，最终妥协一般收下了。
“你且出去吧。”李婵沐声音沉沉的。
玉英想要劝解一二，她也是身不由己，为李婵沐掖了掖被角独自出去了。
李婵沐重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上次的小册子，脸上又烧了起来。
此人怎么能如此光明正大的给她送这种东西，虽说是治病，但这种小册子摆明了就是孟浪。
李婵沐忽然联想到第一次见到赵衍知时的场景，他气质孤傲如同雪中梅花，多年养出来的尊贵身份，似乎与谁都有距离感，就算靠近也是匍匐在他的脚下……
偏偏此人与外表毫不相同，恨不得将她吃掉，放出一头困兽一般。
“咳咳……”李婵沐没有忍住。
昨夜赵衍知来了，她晚上睡得安稳，早上知道他走后闹了个大红脸，差点失态凭空摔倒。
可是，他今夜没来，身上的病隐隐难受起来，若不及时医治，恐怕吃苦头的还是她。
随手翻开小册子，似乎被改动了不少，也更亲密了，李婵沐脸立马红透。
因为她上次自作主张，本来一次共浴就可治好的病，现在变成了五次。
可，谁家共浴要唇相贴，要拥在一起，要摸一处肌肤可奏效。
分明是把她当做傻子，逼她做他的妃妾，李婵沐不要，气鼓鼓的躺在床上，她绝对不要。
又无可奈何的飘了几眼小册子，又止不住的咳嗽几声，只能把身体裹进了被子里。
……
赵衍知在前殿批阅奏折，檀香袅袅升起，他一身锦衣华裳端坐如云霞般绚烂，那张十分英俊的面容一片死寂。
多年来，他是未来储君，一板一眼，如今皇上病重，更要肩负重任，连笑的时候都几乎都没了。
最终，一本密奏到了面前，是地方上传来的消息。
天灾人祸，赋税毫无预兆的加重，几桩冤假错案害了许多人的性命。
赵衍知目光一冷，所无他的人上密奏，只会被那些吃血馒头的一笔带过，继续民不聊生。
赵衍知揉了揉眉心，朝中不稳也就罢了，偏偏有人要雪上加霜，随即让人去查，再去稳定地方。
批阅完所有奏折已经到了深夜，赵衍知没有要去看李婵沐的意思。
她不想见他就算了，更何况李婵沐也要认清楚局势。
玉英像往常一样，把李婵沐一天的行踪如实禀报……
李婵沐尽管小心思不断，还是很听话的，不出门不吵闹，除了上次与他闹翻之外，其余时间都乖乖的。
赵衍知手指摩挲她的名字，目光柔和下来，随后轻轻一笑。“罢了，看好她，不许出一点意外。”
“是。”玉英心下捎安的退了出去。
李婵沐则是惴惴不安的等到了明日，想到赵衍知提到的共浴治病，不由得清咳了两声。
玉英立马手脚麻利的端来了药，服用后才好了一些，又因为耐药性没有之前那么有用了……
李婵沐捂着胸口默不作声，待在房里哪里都没去，直到深夜，赵衍知也没有回来。
李婵沐躺在床上娇息不止，捂着胸口脸红红的，却没有半点办法。
直到玉英从外面带回来了消息，太子殿下又遇刺了。
李婵沐有些惊慌，得知此时人已经回来了才放心。
而共浴的水也准备好了。
“我能不能去见见太子殿下。”李婵沐对玉英说道。
在东宫没有赵衍知的召见，是不能随意去见他的。
可他毕竟是李婵沐的救命恩人，再气再恼也不能忘记恩情，李婵沐才想要去看看。
赵衍知却派人传话，直接让李婵沐去玉池，太子殿下正在疗伤无法立刻就到。
不知为何，李婵沐心里像放了一块大石头。
再次来到玉池时，身上只着了一件粉色小衣，周围放满了几盆鲜艳的花朵，引来两只蝴蝶翩翩起舞。
明明是寒冬腊月，这里春景满园一般。
听闻，是赵衍知让人准备的，是特意给她看还是为了有个好兴致。
当李婵沐踏进池子里时，玉英识趣的走开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李婵沐不敢乱碰池子旁的东西，哪怕看到了小药瓶也是退避三舍，只乖乖的泡着。
池子里晕染出白白的水气，把那光滑的肌肤蒸腾粉粉的，好似绝美的荷花盛放。
李婵沐双颊被蒸的发红，身体舒畅之后，无意间瞥见了放在一旁的小册子，与送给她的一模一样。
好奇之间，李婵沐打开了小册子……
“你对孤的手艺还满意吗。”
闻言之间，李婵沐手指发颤，被男人逮个正着。
好似她是个在做坏事的女子，明明是他放在这里的。
赵衍知见人儿的眼尾红红的，又被欺负到了，直接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粉色的小衣漂浮在水面。
那水下的光影流转，藏匿着无数串春景。
“敢看不敢承认了。”赵衍知继续激道。
李婵沐果然上当，急忙转过身来解释：“明明是太子殿下让人放在这里的。”
赵衍知被眼前人狠狠瞪着，那泪珠要掉不掉的，可怜到了极点。
就像一只急了的小兔子。
“呵，孤为你治病，为何不能放在这里。这两日的苦头你都忘了不成。”
李婵沐病情发作身上又寒又难受，还不见他，没有他可要吃苦头了。
李婵沐沉默下来，却听到一阵水声，赵衍知身上的衣衫尽数湿透。
薄薄的衣衫下隐隐有纱布透出来，还有金疮药的味道。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放过她，李婵沐心里更气了。
下一刻唇上一热，一碰既分，李婵沐下意识护住了自己，往后躲了躲。
赵衍知却眉眼舒展一笑，“你准备躲到哪里去，整个东宫都是孤的。”随后声音带着一丝蛊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