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遗憾是她的圆满
回家五天后,秦翊站在我家门口,眼底青黑一片,疲惫的说:“怎么不接电话。”
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耐,我当机立断:“除了离婚,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他好半晌才舒展开皱着的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物盒:
“我知道错了,阳阳周岁宴我有事离开,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给你买了条项链,别介意了宝贝。”
我抬眼看他。
结婚五年,他说过很多次别介意。
我和秦翊在我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了。
他妈妈催得紧,我没等到求婚,两家亲朋好友坐在一起把结婚的日子定了。
秦家出手大方,事事周到,秦翊年少有为,对我又好,谁也没计较。
结婚前天,我和秦翊去找策划对流程,车堵在高架上。
不远处的高铁站,有个穿着正装的男生在求婚。
他捧着鲜花站在门口,空着的手握成拳,双眼不停地看向时间,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
直到他等的女生出站,他紧张的‘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围观的人笑出声,女生却热泪盈眶。
车子逐渐驱动,我听见那个男生大声询问: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转头看向开车的秦翊,他的神色平静的掀不起一丝波澜。
甚至,记忆中他鲜少有为我紧张的时刻。
我心里生出些酸涩,便赌气的说:“这婚我不想结了,连求婚都没有,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
秦翊单手握着方向盘,空出的手搭在我的手背上,目不斜视:“这次结婚是有点仓促,你别介意,婚后我补偿你,嗯?”
后来结婚当天,他接亲迟到,满堂宾客等的脸色难看,他让我别介意。
原定的度蜜月因为他的公司处于上升期而取消,让我别介意。
生孩子难产,命悬一线时,他出差打电话,也只说了一句让我别介意。
就连孩子周岁宴,他和白月光在酒店开房,都让我别介意。
“我不介意。”
我每一次都这样回答。
秦翊脸色好了点:“那我们去接阳阳回家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以前不会介意,以后也不会介意。”
掏出手机,我调出粥念念给我发的那封邮件。
秦翊的眼神在触到邮件上的内容时,骤然变得仓皇失措,但他很快强迫自己镇定。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给你个交代。”
他把礼物盒塞到我手里,让我等他。
我叫住他,当着他的面,把那条项链扔进了垃圾桶:“你把她用过的东西送给我?有意思吗秦翊?”
他脸色一白。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粥念念来找我时,律所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但还没开业。
她毫不客气地推门进来,坐到我面前:
“你好,周律师,我想咨询,怎么样才能快速和妻子离婚。”
我抬眼看她,与照片中相差无几。
穿着白纱裙,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只是照片里的她,眼睛澄澈,不像此时充满挑衅。
她朝我柔柔一笑:“不好意思,我替我男朋友咨询的。”
我停下手中的笔:“眼睛有病就去治,律所不是医院。”
她嘴角的笑顿住,似乎没想到我说话半点情面都不留。
“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不懂人话也可以出门右拐,外面那么大六个字,出去念一遍再想想该不该进来。”
她抿着唇,眉头轻蹙,脆弱又倔强,像苦情戏的女主角。
怪不得,秦翊说她是破土而出的小草,易折却韧。
她拾起回忆般问道:“你还记得你结婚前后,秦翊都在哪儿吗?”
他对我说他出差了。
粥念念自顾自的说:“在巴黎。”
三个字将我死死的钉在婚姻坟墓顶的十字架上。
那些被粉饰的幸福,通通、通通四分五裂。
“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他没有和女方求婚,因为他这辈子最想求来的人只有我。我还记得他拿着你们的婚戒,朝我单膝下跪,如果我接受他,他会留下来,和我在巴黎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