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赤练
脚边一个花瓶掉落，辜宇翔看见李度枝站在门口。
“辜宇翔，你刚才，是在和谁说话？”
辜宇翔从床上下来，不动声色地捡起那个侧翻的花瓶，“我没和谁说话呀？你听错了吧？”
……
“李度枝！你没事吧？啊？”谢笙扶着她的肩膀，喊她的名字。
李度枝却好像沉浸在那紫色花的幻觉之中，像素无法自拔。
她眼圈发红，视线无法聚焦，好像在隔着一层纱布，看向远得找不到方向的人，“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你说！”
“你在……说什么？”谢笙把她费劲从身边拉开，捂住口鼻，去摘了一朵蓝色的花。
李度枝眼里的泪忽然就淌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让她嗅花的味道，她已经俯身上去抱住了谢笙。
泪夹杂在其中，加深了这个吻的浓度。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李度枝渐渐松开搂着谢笙的手，她好像彻底缓了过来，一时之间像被抽离了灵魂，“对不起，我，刚才……？”
“没事，”谢笙把她搂进怀里，小心地安抚着她，“没事。”
两人刚缓过来，忽然听到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
谢笙一眼就看见李度枝身后的一条蜿蜒巨大的蛇，那只蛇的眼眸是泛着青光的，蛇身全裹着一层令人震撼的赤红甲层。
是刚才他们弄出来的动静把这条蛇引了出来！
李度枝很快回转过身，“是赤练蛇。”
谢笙听见那三个字，却忽然一愣。
【你以后的名字，就是赤练，你永远，不要忘记我们从何而来，我们的使命是什么。背负着这样的使命，终究就是你的宿命。】
蛇是常见的，可是这么巨大的一条却是闻所未闻。
两人速度很快，动作间好像带着很多年都没能呈现过的默契。
蛇的尾巴高高抬起，将两人快速分开，就趁着这个期间，它挑向李度枝的方向，拦腰把李度枝抱了过去。
“打它七寸。”谢笙一边着急，一边说。
李度枝反而有些不动了，她被倒吊着。
“李度枝！”
“谢笙，你没发现，它的目标很明确，只要把我抓住了，就不再攻击了吗？”
谢笙听到李度枝这样讲，突然愣住。
她说的是实话，可是……他怎么会亲眼看着她就这样被抓住呢？
“你想都别想。”谢笙从随身带的包裹里取出了剑，挽了一个剑花，朝着那个蛇冲了过去。
那蛇把李度枝卷住之后，看向谢笙的眼神竟然没有敌意，只是不断地躲避谢笙的攻击。
它的任务好像就是把李度枝抓起来。
【这就是祖父送你的礼物，赤练蛇，你和它滴血为契，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本命灵兽，是你的伙伴。】
脑海中的记忆疯狂涌动，而谢笙却充耳不闻。
如果，如果这只赤练蛇真和他有什么关系，那就意味着，他和巫衣楼之间的关系，也不简单。
是什么呢？
【这个地方，始终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可如果这些人真的能听从他的声音，听从他的指挥，那凭什么将李度枝抓了起来，凭什么限制她的自由，又凭什么干涉他们呢？
他的剑狠狠斩向蛇身，破了一道碗大的口子，那条巨蛇哀鸣一声，终究是吃痛，将李度枝松开，掉落在地上。
谢笙把李度枝揽起来，又去四处搜集了那些蓝紫色的花。
紧接着，锋利的剑尖狠狠指向那条赤练蛇，“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要从这儿出去！”
那蛇哀鸣一声，蛇身向后不断退却。
谢笙的杀意却丝毫不减，“我说，我要从这出去，给我带路。”
那蛇低了低头，像是沉思了很久，终于眼瞳中好像露出了一丝服软的神色，蛇尾一动，在土堆山石背后开了一道巨大的洞口。
李度枝就看着这一幕在自己眼前发生，她趴在谢笙的后背上，听到他的声音对自己轻柔地道，“你趴好，别动。”
她轻声，“嗯。”
蛇看着他们离开，像是也想跟着一起出去，终于在谢笙威逼的眼神中慢慢退后到了山洞里面。
……
“少主还没有恢复记忆？”蒂戈岚冷笑，“都这样了，还无动于衷，赶紧换个继承人算了，整天胳膊肘向外拐。”
“慎言。”有人冷冷用剑指着他的下巴。
“好，”蒂戈岚双手举起，说，“那什么时候发动我们的计划？”
“不急，”那人道，“等少主回到镇北城，我们就可以在边境有所行动，所有中原人都以为兵变发生在边境，自以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实际上，他们的帝都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
蒂戈岚的眼神闪过一丝奇异的光，“那与我们有合作的二皇子呢？我们要通知他吗？”
“哼，不过只是一时的棋子罢了，他想要的，我们哪一次没有给他做到？过家家早就够了，让他该去哪去哪吧。”
蒂戈岚皱眉道，“可是，别人不知道，您可是知道的，他是大公主的孩子。既有中原皇帝血统，又有我北疆血统，这种好牌，难道直接舍弃了吗？”
“什么时候我做决定还要你来指挥了？”
“属下不敢。”
“一个不趁手的兵器，不如丢了。”
“是……”蒂戈岚跪在地上，久久不发。
……
“将军！你……你们可算回来了，”常摩激动地快要哭出来了，他道，“我估计没剩几天，北疆的人就要攻进来了。”
“咦……”他这才注意到谢笙背后的李度枝脸色好像不太好，“姐姐她怎么了？”
“寻郎中来，她也中了那种毒花的幻术，”谢笙对着一人道，顺带把一袋蓝花递给常摩，“去炼，给你们一天时间，全部给我弄成粉末，抓紧点。”
“好，好。”常摩抓住袋子，赶紧跑回营地。
李度枝此时此刻嘴唇有些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不是花的问题……好像是花把我体内的什么东西激发了出来。”
谢笙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那为什么我没事？”
李度枝感受到对方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