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孩子
这阿福刚说完，便转向一边不管不顾地玩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小孩虽然长得可爱，但很爱折腾东西，只是和李度枝聊了一会就又耐不住性子去玩了。
李度枝在一堆粉末中咳嗽了几声，转眼间谢笙已经挡在她前面。李度枝挥了挥手，打趣地问了谢笙，“谢将军，莫非，这是你的孩子？”
谢笙若是有孩子，那恐怕是整个京城的重大八卦了。
谢笙皱了皱眉头，“郡主，这种谣言就不要传了。”
结果他刚说完，脑子里忽然就闪回了一个很短的片段。很奇怪，这画面明明不可能出现过，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说的、做的，但他偏偏就是记得，像是长在他的脑海里，就像，他曾经对……李度枝说过。
好像有什么人总在打趣他们，【你这么怕她疼，以后给你生孩子怎么办？疼死啦？那不生了？】
他听完以后是感到生气的，转头回到家后，轮椅上受了伤的李度枝也不知为何问起了那个问题，【成亲之后，你想要几个孩子？】
他被别人问可以不回答，但李度枝的问题却不可以，于是，他在房间里左右踱步不知所措，【度枝，我……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不生。】
说到最后，他在李度枝面前蹲了下来，握着李度枝的手，【你是最重要的。】
【傻瓜。】李度枝用手蹭了蹭他的脸颊，然后缓缓说，【我是喜欢孩子的，我不介意生，我们以后，要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不用很多，但是我们会带着他，过上幸福的生活。】
李度枝接着说，【——最好离开这里。】
最诡异的是，他记忆不清，到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何时何地发生的；然而他却能记忆清晰地看清楚李度枝当时脸上温柔得好像水一样的表情。
可是如果记忆里的人真的李度枝，那就意味着他们先前是见过的，可是，李度枝明明不久前才刚刚入京。
不是吗。
谢笙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劈成了两半，直到脑子里的幻觉渐渐消失，他隔着烟雾，再次看清了李度枝的脸。
李度枝没说话，他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站着。
“我不说话，你们就当我不存在了？”祁晔抱着胸，声音冷不丁地传出。
李度枝的视线转移了，谢笙也转到祁晔脸上，“统领看也看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可以回去转告二皇子了。”
“你还没说，那个小孩究竟是谁？”祁晔看了眼李度枝和谢笙，“难道，真是谢将军的？”
那小孩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祁晔用剑劈向油墨的时候，这小孩却不慌不忙在看热闹，就这份气度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孩能有的。
如果说是谢笙的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祁晔统领，知道且知道，但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否则，你会后悔的。”谢笙冷冷地警告道。
“行了，”李度枝忽然说，“什么小孩我不知道，我今天要来确认的事情已经办到了，你们聊吧，本郡主走了。”
“哎郡主……”祁晔再想留住李度枝，李度枝也是快步走了，她又不傻，那个小孩如果真是什么不应该寻常人知道的人物，那就更不是她一个小小和亲郡主应该知道的了。
李度枝走时，挽留的是祁晔，心里叹了口气的是谢笙。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异样的情绪波动了，看着李度枝走，心里也感觉有点复杂。
随着祁晔和李度枝的离开，府邸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谢笙一个人，府里还有一位闹腾的小少爷，折折腾腾，全要靠谢笙给他擦各种意义上的屁股。
他想了想，他自己倒还真的挺像在带孩子的。
只是没过多久，忽然听到阿福的尖锐哭声，“呜呜呜！”
谢笙一听就脑子疼，阿福窝在桌角旁边，捂着头，整个脸火辣辣的红，尤其是额角像是被磕碰了。
这小子声音像是尖锐的鸟鸣似的，但好在手上乱撒油墨的事情算是终结了。
谢笙走了过去，还是板着个脸，“你下次，还在屋子里跑那么快吗？都撞到了，疼不疼啊。”
谢笙想关心，但动作是僵硬的，语言是狭隘的，他刚走近阿福，阿福哭得更猛烈了，此外附带的是一阵生人勿近的挣扎滚地。
“阿福，你这样可不行啊。”谢笙又说，“你要哭，我就给你机会哭饱了，待会你冷静下来，我再来找你。”
他说完，那小子依然不依不饶，谢笙没有办法，关上门，让阿福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冷静。
其实，那个小孩明显是更粘着漂亮的姐姐，尤其是李度枝这样的人。谢笙只能自认是粗手粗脚。
过了半个时辰，谢笙在书房里处理完事情，便动身到了阿福所在的那个屋子。他吃惊的是，当他推开门后，里头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里面只有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上面写着扭扭捏捏，而且甚至还是蘸着土来写的字，“我，走，了。”
谢笙看到这两个字后，脑子几乎一片空白。
这小子不能有事啊。
但是这件事情毕竟不能声张，想了想，谢笙最终交了几名手下，秘密地去各家盘查。
他一开始没想到李度枝，是因为没意识她已经搬到自己新的府邸去了，而后来属下去通报，他才反应过来，这个最不敢相信的答案，竟然就是真正的答案。
阿福趁着让他冷静的那段时间，竟然真的一个人走出房间，在外面的街道都不熟悉的情况下，去了李度枝的府邸。
谢笙也不想找，可是，丢了小孩会引起圣上的不满，他没有办法。
“哦哟，你说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你不认识我家的方位，又怎么来呢？”李度枝坐在水池边，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小孩。
阿福笑眯眯地说，“姐姐，我能闻到你的味道呀。”
“啊？”李度枝愣了愣，“像小狗似的，怎么能闻到我的味道？你还是快回家去吧。”
“我不要！”小孩躺在地上打滚，声音很大。
李度枝无奈地捂住耳朵，喊了一句，“够了！”
“……”此话一出，阿福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