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当狗
“死！”
刘老二越看越气，心中愤怒滔天，抬手向天一伸，背上长剑铿锵出鞘飞出落于他手中。
他手持长剑指向满中：“如今垣州落寞，皆因尔等猪狗，今日我刘老二便替天行道，割下尔等猪狗脑袋，以祭那些枉死之魂。”
此言一出，满堂皆乐。
连匡远一开始那种牙痒痒的恨，也顿时消弭了许多，发笑到：“传言你刘老二脑子不好使，看来是真的，老子稍使手段，就将你诓骗了来，说破天你不过一个二品，真当老子怕你？
老子也是二品强者，是从军中一拳一刀杀出来的，不是你这种江湖草莽可比的，何况这里还有一帮三品，老子真的很好奇，你凭什么就敢来？啊？”
“哈！”刘老二发笑，道：“我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也知道今天我很可能打不过，很可能会死，我也怕死，也怕疼，也........”
“可你还是来了！”
“是，我来了，因为他们不敢来。”刘老二苦笑：“他们宁愿饿死，宁愿冷死，宁愿病死，也不愿意来，我明白，怕嘛！蚂蚁怎敢与象说不公？”
苦笑中，刘老二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坚毅，说到后几个字声音都冷漠了几分。
他情绪有些激动，高昂着头颅，声音微微颤抖，继续到：“我来，是为告诉他们，就算活不下去，也有选择啊！也要将那些让我们活不下去的人，一起拖下地狱啊！”
愤怒化作动力，刘老二宛如射出的箭，化作一道残影冲向了匡远。
“铛！”
匡远刚要迎上去，徐英身形一晃，须臾间，已是挡在了匡远身前，两指夹住了长剑。
“怎么可能？”
刘老二看到自己的剑被徐英轻易夹住，难以置信到了极点，瞳孔都扩大了几分。
徐英目光顺着剑身看向另一头握着剑柄的刘老二。
道：“本帅不明白，你一个二品强者，有很多方式可以让很多百姓吃饱饭，穿暖衣，治好病，为何偏偏选择这种方式？
你真以为你一条命，可以点燃无数百姓反抗的怒火？
还是说，你觉得这样.....很帅？”
面对徐英的问题，刘老二第一反应是有点懵。
他一个人就能让很多人吃上饭，穿暖衣，治好病？
心中问题一闪而过，他很快得到了答案，笑到：“去抢去偷去当狗吗？”
徐英接话：“当狗可以活命，为什么不可以当？”
“因为.......”
刘老二一时间有些哑火，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把当狗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他这一生，五岁成孤，吃乡亲们百家饭长大，十二岁被一云游剑客收为弟子进了深山老林。
半年前，他师傅莫名消失，他一个人待得无聊，回到了出生的村子。
只是此时的村子已和去时天壤之别，人口少了大半，逃的逃死的死，剩下些老弱病残活得不如畜生。
一番了解，如今垣州各地皆是苦难，而罪魁祸首，便是以匡远为首的军匪。
又闻有武者自称天军讨伐匡贼，他二话没说选择了加入。
可是加入他才发现，所谓天军，不过是一帮打着替天行道，实则跟官府有过节的武者罢了。
虽说也搞了些暗杀，但都是小打小闹，杀的些州府官员外出家眷。
直到他加入，才伏杀了几个离营的校尉。
可杀几个校尉，显然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前几日，
得闻匡贼要在州府犒赏手下举宴，他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军匪头子全数出营，这机会，他决不能错过。
他决定闯一闯州府，他要让这垣州百姓看看，活不下去，亦有选择。
活不下去，还可以拼命，哪怕只是溅对方一身血。
他今天来，
但凡砍下这帮军匪一个脑袋，便是胜利。
便足以告诉那些害怕的人，这些军匪并不可怕，一样会死。
“本帅给你个选择！”
看刘老二有些发愣，徐英道。
他双指一折，折下半截剑身随手一挥。
“噗！”
寒光一闪，徐英身后的匡远感觉脖子有些痒。
只是不等伸手去摸，眼神却呆滞了下去。
下一刻，
匡远的人头缓缓从脖子上滑开，翻滚在地，但身体却依旧立在原地，平整的切口像一口喷泉，喷射着绚烂的血色烟火。
“操，兄弟们拼了！”
看到匡远人头落地，在场好几个将领欲冲杀徐英，却被徐英一个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一众畏惧的眼神中，徐英背着手，回到大堂正前方的正座坐下。
他靠在宽大主位上，扯起旁边早已吓得发抖的女子，将其搭在自己腿上，像抚摸小猫般在其光滑的后背来回抚过。
他看向刘老二，戏谑道：“只要你现在过来，像狗一样跪在本帅面前，你就是垣州新主人。而且，你不用担心有人不服，本帅会为你铲平一切，直到你坐稳垣州。”
“你知道能在说什么吗？”刘老二回应。
“当然！”徐英继续笑道：“很简单的，膝盖一弯，往下一跪，你就是垣州府尹。一州百姓皆为你私产，你想让谁活就活，让谁死便死，垣州所有的女人，不论是别人的妻子，还是谁的女儿，只要你想，都是你的玩物。
只要你跪下，你就是州军首将，十万州军将唯你马首是瞻。
当然，或许你很高尚，心怀天下万民，不屑去做下一个匡远，而是想成为令人敬仰大英雄。
现在，你仅仅是跪下当狗，不需要牺牲一条人命，你就能挽救垣州于水火，若你能带领垣州重回昔日富足，一州百姓会视你为救世主，你就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你甚至能留名青史。
而这一切，只需要你膝盖弯曲，跪在我面前。”
刘老二面对徐英霸气的句句话语，脑子乱作一片，有些无法思考。
活了三十多年，他从未如此迷茫过，自己是怎么了？
是被那青年，抬手间斩杀一位二品强者的气势吓到了？
还是因为看到这帮军匪抱头鼠窜而感到兴奋？
亦或是，自己对青年口中的“当狗”心动了？
连续的疑问，刘老二心中对自己的怀疑开始变了方向。
真的只要自己跪下去，就能成为垣州之主？
可以这样吗？
只是这样.....简单吗？